李大強實在是跟王大腳說不清,最後他只能惡狠狠的道,「行行行,走走走。」
「你就作吧,我看你後不後悔。」說完,他就甩手不管此事,轉身進了屋裡。
而王大腳則樂顛顛追問,「首長,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去領錢啊。」
「等小草入選了,部隊會往這邊寄證明,到時候你們拿著證明去武裝部領取就行。」
紀律嚴如實說。
王大腳一聽還得等這麼久,眼神中頓時就露出了失望,
但很快她再次變得雀躍,「那首長,你看我們小草能入選嗎?」
「能。」
王大腳一聽紀律嚴這話,心裡就自然而然的認為此事妥了。
當下她就恨不得把小草直接塞給紀律嚴。
紀律嚴也沒客氣,直接帶走了小草。
他也看出來了,這會兒王大腳已經被那獎金迷了雙眼。
此時是他帶走小草的最佳時刻,等過後,李大強給她講清了津貼不一定能給她的事。
估計她就沒這麼容易會放小草走了。
於是,等李大強聽到外面沒動靜了,出來查看情況時,就發現小草已經不見了。
而王大腳正哼唱著小曲兒做飯。
這一刻,李大強知道了什麼叫做無語到極致。
他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張口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嘴了。
算了,隨她去吧,反正最後後悔到吐血的人肯定不是他。
小草被帶回了林家,趙紅梅幫她準備離開時要帶走的衣物。
小草整個人正開開心心的跟在林苒屁股後面跑。
趙紅梅看了看她粘林苒的勁兒,心底覺得可憐,轉手又給她的包裹里塞了兩瓶罐頭。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林蔓他們就要離開了。
全家人擠在吉普車,空餘的地方被行李塞得滿滿當當,小草就被放在一個大包裹上。
林苒見林蔓懷裡還有點兒空隙,便塞了一個小包裹給她。
林蔓拎了拎,包裹里立刻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
她有些好奇裡面裝了什麼,剛想打開,就被林苒按了按手。
林蔓愣了愣隨即將包裹放進自己的衣物里。
林蔓走後蘇妙允也緊跟著離開了。
整個林家瞬間變得空曠了起來。
趙紅梅連著失落了兩天,隨後就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林苒懷孕生子上。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林苒的肚子就已經有七個多月了。
進入孕晚期,原先她沒經歷過的那些懷孕的苦,全都找上了門。
先是孕吐,吃什麼吐什麼,吐的昏天黑地。
直將她身體前期養出來的那幾斤肉都掉了個乾淨。
等到孕吐有所好轉了,又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踏實,尿頻尿急,翻身困難。
就這樣吃不好,睡不好的連番折騰了一個多月,成功把林苒熬的心力交瘁。
時宴禮也跟著瘦了一大圈。
這天晚上,林苒又一次被尿憋醒,她哼哼唧唧的想下床,時宴禮聽到動靜,立刻起身扶她。
倆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躺下。
睡意上頭,林苒由著時宴禮把她的肚子放在身側趙紅梅為她縫製的躺枕上。
隨後邊迷迷糊糊的睡覺,嘴巴邊嘟囔到,「我想吃,樹莓沾辣椒麵兒。」
時宴禮聞言一頓,隨後輕輕的拍林苒的背。
等她徹底睡著後,他看看時間,然後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幸運的,林苒這一覺睡到了天亮,她睜開眼時,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到達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狀。
「今天感覺還不錯呀。」
林苒習慣性的扭頭往旁邊看,結果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床面。
林苒愣了下,隨後自己起床往樓下走。
樓下孫媽正在準備早飯。
林苒一手托腰,慢慢的移過去。
「孫媽,時宴禮呢?」
孫媽聽到林苒的聲音,趕忙放下手中的飯勺,扶林苒到沙發上坐下。
「宴禮不在樓上嗎?」
「我早上還沒有見他下來過。」孫媽詫異道。
林苒聞言蹙了蹙眉,隨後淡淡道,「可能是臨時有什麼事兒,所以就出去了吧。」
孫媽想到時宴禮最近確實是有些過於忙碌了,便輕輕點點頭。
林苒也不糾結於有沒有人陪,好容易今天起床後,頭不痛,胃也不想吐。
她要趕緊趁著這個時機,吃點好的補充補充營養。
飯後就是依照慣例,在小院兒里散散步,遛遛貓了。
只是她才剛在院裡走了兩圈兒,孫媽就跑出來喊,說有人打電話找她。
林苒有些疑惑,但還是回屋接電話。
沒想到找她的人居然是牟立仁。
「林苒,上次王玥的那個案子結了。」
電話那頭,牟立仁難以抑制興奮的聲音傳來。
「真如你推測的一樣,是他殺。」
牟立仁不等林苒主動問,就自覺的緩緩道來。
引誘王玥自殺的兇手,就是國安局的特派審訊員池延海。
在王玥自殺的前幾天,池延海曾帶人審問過王玥多達十二次。
每次都是採用刁鑽犀利的審問方法。
期間還輔助運用了一些消磨人精神意志方面的審訊手段。
那些審訊記錄里有許多話術,在平常人聽起來沒覺得有大問題,但落在王玥的耳朵里,就是催命的利器。
王玥就是在他這般連番審問下,遭不住心底的壓力,最終撞壁而亡的。
池延海被捕後,牟立仁曾嘗試過審問他。
但池延海的話里,總是埋藏著許多邏輯圈套,就等著別人往裡鑽。
牟立仁被套路了幾次後,就徹底敗下陣來。
但他並沒為此而感到沮喪,而是開始積極尋找精通心理學方面的人,開始鑽研心理學領域。
「對了,裴家出事了。」
講完了王玥案件的事兒,牟立仁話鋒一轉道。
「裴尚安在政府大院裡畏罪自殺。」
「裴季川和裴梔漫兄妹二人,目前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已經從精神病院轉移到監獄裡去了。」
林苒聞言心神微動,「是裴梔漫找了電話來歷造成的?」
「是的。」
這段時間,京城裡可不止倒了一個裴家,有許多家裡涉及軍政兩界,背景厚實的都該送農場的送農場,該下鄉的下鄉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京城現在很亂。
林苒聞言瞭然。
眼下是1976年8月,明年十月高考就要恢復了。
此刻的華國,正處在黎明刺破黑夜的交接點,所以亂是必然的。
但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時局就會變的明朗。
國家這是在掃清陰暗裡的蛀蟲,為華國的展翅飛翔掃平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