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頌寧在看到小兔子嘴裡流血的時候,就意識到可能救不回來了。
她從自己手腕上解下來一個紗巾,然後蹲到芋圓身邊,用紗巾把沒有生機的兔子包了起來。
在看到小傢伙後腿怪異的角度時,她的手頓了一下,眼神憐憫。
雖然她不認識這隻小兔,但在看到它被虐打的時候心裡難受得緊。
「喂,你們是誰啊,這是我的兔子!」
宋菲菲站巷子口,看到商頌寧動作輕柔的包小兔時,眼中有不悅閃過。
就這個老女人,剛才還推了她一把。
剛才她從身邊掠過,宋菲菲覺得她身上的衣著華麗,可是現在仔細看,才發現全身上下都沒有牌子,也就樣式新穎特殊一點罷了。
看著那女人把兔子包好,正準備起身,宋菲菲甩著自己的書包朝她的手掄了過去。
「聽不到我說話嗎?這個兔子是我的,誰讓你們帶走的!」
在書包甩過來的時候,商頌寧下意識收回手,誰知那書包也跟著拐彎,好像今天一定要打到她似的。
本來站在一邊抹眼淚的小芋圓一把拽過砸來的書包,裡面裝著好幾本書,還有一個裝滿了水的水杯,重量不輕。
但小傢伙拎著比她身體還要大的書包,瞧著很輕而易舉。
她把書包狠狠扔到地上,然後一腳踩上去,被水霧打濕的黑眸里燃著怒火,氣憤地看著她。
「你敢打我媽媽!」
在抬頭的時候,她看到了宋菲菲的長相。
小芋圓愣住了,盯著這張臉看了好久。
她本來就記性好,再加上對這張臉印象深刻,還特意記住了她的容貌。
雖然和那天發給哥哥的有些區別,但總體來看還是很像的。
小傢伙回過神,澄澈乾淨的黑眸底閃過一抹隱晦的星芒,竟然什麼都沒說。
商頌寧冷著臉,把宋菲菲的臉記在心裡,眉眼沉沉地說:「這麼不做人事,當心日後遭報應。」
宋菲菲被唬住了,忍不住往後退一步。
可是這兩人並沒有找她的麻煩,而是捧起兔子忙著去寵物醫院了。
看著她們倆的背影,宋菲菲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
剛才那氣勢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呢,還不是落荒而逃了。
她彎腰,正要撿起自己的書包時,一股高溫從下往上忽地竄起,燙得她尖叫一聲,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頭髮被燒的焦臭味傳來,宋菲菲心裡咯噔一聲,趕緊摸自己的劉海。
她的頭髮彎曲,輕輕一碰,就全碎了。
感受到手裡脆如紙灰的捲髮,宋菲菲崩潰地尖叫一聲,可是更讓她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
她的書包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
宋菲菲敢確定自己的書包裡面沒有放打火機之類的易燃物品,可它就是這樣詭異地燒了起來!
裡面裝的有好幾本書,還有昨天的作業、幾張試卷、一本物理筆記。
在看到它燒起來的時候,宋菲菲甚至想衝上去將火踩滅。
這火的溫度太高了,她不僅無法靠近,還被熱浪逼得往後退了幾步。
她聽到了自己水壺被燒著的聲音,裡面滿滿一瓶水還沒流出來就被融化了,足以讓人看出這溫度多高。
宋菲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書包被燒成一灘灰燼。
火滅之後,她愣怔地往前走兩步,剛好身後有一陣風吹進巷子裡,把那攤灰燼揚起。
這下是真的連渣都不剩了。
正在這時,學校上課的打鈴聲響起,宋菲菲神色一緊,轉身往學校跑去。
只顧著看書包著火,忘記上課這件事了。
她跑到校門口,剛好和學校里最嚴厲的教導主任碰了個正著。
看到她頭上參差不齊的劉海,還有黑乎乎的臉蛋,教導主任神色一愣。
「哪班的學生,不注重儀容儀表還遲到,給我記下來,待會跟我去辦公室找你老師!」
宋菲菲懸著的心是徹底死了。
她頂著那張被熏得黑乎乎的臉在學校溜了大半圈,感受著旁人投來的視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
高一部,南京上完廁所回來,熟練且自然地往江筠旁邊一坐。
「筠哥,剛才出去碰到小白了,他說在校門口看到阿姨臉色難看地抱著什麼東西上車,對了,身後還跟個小姑娘。」
江筠從課外書中抬起頭,「沒看錯嗎,確定是我媽?」
「對,我尋思著那小女孩應該是芋圓,不過小白不認識。」
這倒是挺讓人驚訝的,江筠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送我上學連車窗都懶得開,我一走她倆就下來了,嘶,看來我這家庭地位不太妙啊……」
南京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兄難弟,我在家也是這樣,我爸媽就知道心疼我姐,連帶著我也要給她當僕人。」
兩個在自己家地位墊底的人相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傍晚五點半,周五的最後一節課上完才不到四點,比平日早了兩小時。
校門口,在江筠和南京商量著去哪玩的時候,一個小孩突然衝上來,穿過人流抱住了江筠的腿。
「哥哥!」
江筠一愣,被迫停下看著纏在自己腿上的小孩。
「認錯人了,我不是。」
站在一旁的南京倒是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這不就是當初他們跟小芋圓見面的時候嗎。
「我知道她家在哪。」
說話的人是早上站在南京身邊的女孩。
她看向抱著江筠腿不撒手的孩子,平淡地說:
「她家就在我家樓下,家裡是開早餐店的,我見過她幾次。」
「那太好了,我直接把你們兩個給送回去得了。」
南京說著彎下腰去抱那個小孩,「別害怕,我是好人,我送你回家。」
「我不!」馨月死死拉著江筠的腿不鬆手,「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我不想回去!」
他倆拉扯,拽得江筠腿疼,他臉色沉下去,有些不耐。
「回不回是你的事,但我要回家,懂嗎?」
馨月愣住了,眼眶裡還含著淚水,就這樣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他。
上輩子哥哥對她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她甚少見他冷臉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這般嚇人。
見此,南京趁機把人給抱起來。
想到剛才江筠說的話,他也覺得自己非親非故地送人回家有點不妥,於是抱著孩子進學校門口的保安室了。
「哥哥,為什麼對我這麼凶……」
在往保安室走的時候,他聽到小孩嘴裡委屈地念叨著這麼一句話。
南京把她放地下,跟保安交代了一下情況之後,忍不住為江筠說了句話。
「這態度已經夠不錯了,要不是看你跟芋圓妹妹同歲,他早發火罵你了。」
馨月一聽,眼淚流得更凶了。
這本來該是她享受的特權,現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