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冷一那雙毫無情緒的眸子,喚二聳拉下肩。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吧。
但是是小姐讓他獲得重生的機會。
至於小姐說的那些話,恐怕除了冷二,沒有誰再回去想多。
「咦,舒廷明,你的鶴氅大衣呢,這天氣不穿著小心染了風寒。」
張潭提著藥箱,裡面不少創傷藥都放在了江易止哪裡。
想用的時候,江易止伸手就能拿到。
「在江易止哪裡。」
「哦這樣啊。」
張潭應了一聲,突然張潭愣住:「你剛剛叫她什麼?」
「不對,你的那件衣服。」
猛然想起來,江易止身下的那件衣服。
難怪覺得那麼眼熟,原來就是舒廷明的。
可是,舒廷明不是一向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的衣服嗎?
怎麼……
哐當,手中的藥箱掉落在地上。
官若星看著床上睡著的江易止。
伸出手,抓住那件鶴氅的一角。
卻無法扯動衣角。
害怕驚醒床上的人,官若星只能默默為她蓋好被子。
鶴氅大衣傳來另一股檀香,幾乎掩蓋官若星身上的那股味道。
垂下目光,眼眸也隨著撫上了一層陰影。
「江易止。」
壓抑的聲音輕輕飄蕩在營帳中,融進空氣里,消失不聞。
一個月後。
江易止感到溫熱的濕濕的東西落在臉上。
離開後,傳來微涼的感覺。
緩緩睜開眼睛,光亮中,瞧見那張絕美的臉。
官若星拿著帕子,動作頓住。
「小姐,你,你醒了!」
江易止拿開臉上濕潤的源頭,原來是帕子啊。
從床上坐起身。
拿著帕子在臉上胡亂擦拭一翻。
身上的衣服依然穿戴整齊。
「我睡了多久。」
「一個月了,小姐。」
官若星接過江易止手中的帕子。
默默回答道。
「一個月,怎麼這麼久。」
江易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睡了一個月。
官若星擰帕子的動作一頓。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雖然江易止並非完完全全的睡了一個月。
然而這期間,人還是會爬起來自己給上藥。
就像是本能一般。
有時候自己擦臉的動作若是驚到了她。
江易止還會從昏迷中抓住自己的手。
自我防衛的意識,即便昏迷也仍然刻在骨子裡。
「小姐。」
官若星放下手中的帕子。
猛然撲進床上江易止的懷裡。
動作卻並不粗略,靠在床上的被褥上。
「你終於醒過來了。」
江易止微愣,伸出手揉揉官若星的頭。
安撫道:「我沒事的,阿星。」
「對了,你先出去,然後把喚二和冷一叫進來。」
「嗯。」
官若星爬起身,擦拭眼角。
猩紅的眼角,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
可憐又無助。
卻又長著一張惑人的臉。
江易止默默抬起手,輕輕擦拭他眼角的淚珠。
怕一不小心用力過度,將這易碎的寶物弄碎。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真的極為好看。
透過眼睛看著自己的身影。
「你,有時候還真讓喜歡。」
面前的人瞪大眼眸,不自覺紅了耳朵。
嬌羞的樣子,惹得江易止不自覺帶上一絲柔笑。
「小、小姐。」
手指隨著臉頰撫過,官若星體貼蹭蹭的江易止的手。
嘴角划過江易止的掌心直至指尖。
「我知道了。」
在抬起眼睛,看著江易止。
「我這就去。」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江易止看著自己的手心。
突然想起來古然曾經還是乖乖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個時候,她和古然的關係還算不錯。
雖然官若星和他是兩個不同人,但是不得不說。
她很吃這一套。
官若星遠遠比古然更加討她歡喜。
要是可以一直這樣乖下去就好了。
掀開被褥,瞧見身下那個鶴氅的大衣。
「這個不是舒廷明的嗎,怎麼會在這裡?」
詫異過後,將那件衣服從床上拿了下來。
拿出小藥品,見混合之後,一個一個小藥丸染上一層黑色的表皮。
「小姐。」冷一和喚二走進來,抱拳行禮。
幾個藥品砸入懷中。
「這一個月辛苦了。」
懷中藥品散發著熟悉的味道。
「是。」
江易止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有些煩躁的吐出一口濁氣。
「那兩隻箭呢,還在不在?」
體內的餘毒被激發藥性,想來和那幾隻箭還有點關係。
「箭上殘留的餘毒已經揮發了。」
還有的毒已經融入了江易止的身體裡。
江易止雙手交疊,托著下巴。
「國安的手段還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小姐,您是說這是國安的手筆?」
喚二一驚。
可是國安大人怎麼做到的。
江易止笑笑,自然是因為古然那傢伙的出現了。
國安最忠誠的手下。
那箭術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
敢在箭上塗毒,並如此確信能夠傷害到自己的人。
也只有古然了。
若是那天自己沒有突然頭疼的話,他們的計謀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得逞。
「小姐,怎麼了?」喚二注意到小姐的表情突然黑了下來。
「沒事。」
她的身邊有國安的奸細。
突然頭疼,她的身體狀況就算再差也不會出現那樣的差錯。
看著桌面的上大衣。
更不會出現幻覺,竟然會將舒廷明當成自己的娘親。
江易止的記憶不全,只記得還在前線時,中箭將舒廷明認錯,以身擋箭的事情。
其餘的事情,她自以為是自己昏迷了,不曾留在她的腦海中。
不然她一定會知道,後面她抓著舒廷明大哭。
捏著人家的鶴氅大衣不鬆手。
說起奸細,她的人當中絕不可能出現叛徒,軍營之中的人,她來往並不密切。
官若星?
一直以來她對於官若星並不警惕。
允許他的接近,可是他一個妓子能有什麼企圖。
官若星再算隱藏再好,也不可能沒有破綻。
至少,這一直以來,官若星對自己是真心的。
薰香吸引活死人之事,不過是因為她娘親曾是安國皇室逃出來的妃子。
也想要薰香保留住他們身為皇室最後的體面而已。
所以,又怎麼會是官若星呢。
觸碰到手中鶴氅大衣。
她犧牲那麼大,救了這個人,也該和他要點利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