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可惜的孩子

  前線戰事,因為江易止先前無故離開戰場的緣故,出現了些鬆懈。

  說道這裡,眾人目光不自覺落到江易止身上。

  擅自離軍是大忌,可是作為首領之一的江易止卻犯了這樣的錯誤。

  「我是走了,但是我的部下治理有序,毫無錯處。」

  江易止表情淡然,全然沒有認錯的自覺。

  但是,現實也確實如此。

  江易止即便離開軍營中,她所帶領的部下自動以一個人為首。

  喚字部和冷字部所有人都是依據順序排名的。

  若是前一位不在,則自動以其中一方帶領部隊。兩個部隊的領隊輪流統領兩個部門。

  這也是江易止能夠放手離開的原因之一。

  江易止帶過去的人,平日裡舉止看似散漫,可是巡視和作戰時刻卻一點也不含糊。

  「可這並不是郡主你逃避責任的說辭,軍中無紀律,何以率領士兵。」

  一位將領氣憤說道,「一個女子多情,就該好好待在閨房,莫誤了軍情。」

  「您在軍中養著那個小白臉就算了,如今還竟然感情用事離開軍營。」

  「甚至斷了朝廷命官的頭髮,就算你是郡主,此等罪責也難逃。」

  「在下認為,應該免了郡主的職務!嚴懲不戴。」

  長公主去世的消息沒有大範圍流傳,不少人認為江易止離開軍營是為了博得其他小白臉的開心。

  男子的話一出,底下的人不少人低下頭,不好直視江易止。

  要說江易止的戰績,那確實好看,她所帶領的部隊英勇不怕死,屢立戰功。

  可是也依然不滿江易止的帶隊作風。

  主要還是在於江易止性格上的弊端。

  這樣的人,不適合成為統領者。

  「免了我的職務,」江易止呵呵一笑,睜開雙眸,撐著桌面一站而起。

  身子挺拔,笑容肆意囂張,聲音有力而堅定。

  「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

  微揚起自己的下顎,本就高挑的她俯視著坐在位子上的眾人。

  居高臨下的視線,讓人不禁心間發顫。

  「我能站在這個位置,用的實力,而不是所謂的身份。」

  「那又如何!」那名將士不服的站起身,瞪著江易止:「就算你……」

  抬起手欲指高位上的江易止,可是那手指半立空中,就是沒有真正對著江易止。

  瞪著江易止的眼眸仿佛凍結。

  「呵!」

  江易止冷笑一聲,耳邊的短髮,隨著頭顱的擺動而晃動。

  聲音猶如銀鈴一般悅耳動聽。

  眼眸中冷冽的寒光不再掩飾,壓迫感猶如江濤奔涌而來。

  眾人未曾料到,這樣的壓迫感,竟然來自於江易止,這樣一個女子。

  「若不是舒廷明,在座的各位可沒有資格和我同席。」

  江易止笑容洋溢,卻無人覺得明媚動人。

  跨出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那名將士面。

  抬起手指,指尖落在將士的脖頸上。

  將士想要反駁,張開雙唇,卻發不出聲音,連手指都難以抬起來。

  後背的脊骨仿佛都隨著這個人的聲音而顫抖。

  尖銳的指尖覆蓋著一層冷意,透過皮膚抵達全身。

  「我江易止做事,輪不到諸位來說教。」

  江易止目光凌厲,微眯起的雙眸泄露殺機。

  「不可。」

  一隻寬厚的手抓住江易止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溫度接觸皮膚,顯得十分灼熱。

  頂著一頭短髮的舒廷明讓江易止晃了會眼。

  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將士被自己嚇得不輕。

  「就隨便嚇嚇,畢竟大家還是同伴嘛!」

  江易止不屑的勾起唇角:「在解決完安國之前,諸位最好乖乖配合我的行動哦。」

  說完,一把甩開舒廷明禁錮自己的手掌。

  從他身邊走過,「沒有下次。」

  「好。」

  江易止冷哼一聲,離開了。

  將士腿腳一軟,跪在地上。

  舒廷明睨了一眼,不再管束,反而警告眾人道:「郡主性格上雖有幾分缺陷,可是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此人是我和三皇子好不容易留下的人,諸位可不要將我們的心血付諸東流了啊。」

  「又或者諸位還有法子對付如今勢如破竹的安國。」

  隨著舒廷明的話,卸去恐懼的眾人,臉上掛上了迷茫。

  安國連同周圍小國,隊伍中又出了一批不怕死能扛能打的士兵隊伍。

  他們如今還真沒有什麼有效的法子可以對付這些人。

  「舒大人,您是說,郡主有辦法對付這些人?」腦子轉過來的方大元一臉不敢置信。

  舒廷明不語,神情皆是肯定。

  江易止與對方國師,淵源流長,是最了解對方秉性的人。

  只有江易止才能夠與那個國安,有相較的實力。

  安國境內。

  纖長的手指放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肩上跳動著一隻嘰嘰喳喳的鳥雀。

  閉著雙眼,仔細聽著下人的匯報。

  聽到關鍵之處,忽而停住手指的敲打,鬆弛的眉頭微微起了褶皺。

  睜開眼睛盯著下人:「你說什麼?」

  下人頭更低了,顫顫巍巍的回話,將剛剛的事情再次重複了一遍。

  國安舒了口氣,手指輕輕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眉頭緊鎖,這樣的神情可是極少出現在國安面部上的。

  護衛身形不由得一僵,挺直自己的身板。

  「竟然還真死了。」國安話語中透露著幾分煩躁。

  摸出隨身攜帶的小白瓷瓶,轉動瓶身。

  「這下有些麻煩了,江易止這孩子不得傷心難過的去尋死了嗎?她摔死那個小孩的心思都有了吧。」

  邊說邊可惜的搖搖頭。

  下人不敢抬頭,但是國安大人句句說中,不僅想要親手摔死自己的親弟弟,還拔刀自刎。

  「這下,這孩子回來的可能性更小了。」

  「她可是我最欣賞的孩子了啊。」

  「本以為官若星這孩子會比古然長進些,沒想到碰上這樣的事情,也難怪被遣送走了。」

  國安對江易止的了解遠超於江易止自己。

  只可惜,在觸碰江柔馨這個底線的的時候,沒估量准。

  反而讓這孩子使出渾身解數離開了國安城。

  好不容易依據那孩子性格而培養的人,最後還是因為那個底線而被遣送走了。

  要知道,這可是她唯一容下的沙子了。

  幾次試探還能留在她身邊的人,也不過官若星這麼一個人而已。

  「國安大人,那現在該如何?」下人指的是如何對付江易止。

  先前江柔馨還在時,國安還有幾分籌碼,讓江易止回來。

  如今江柔馨已死,江易止再無回歸國安麾下的可能。

  「不必再留了。」國安漠然的眼眸透露出一絲殺意。

  鬆開手指,掌心中的小白瓷瓶順勢落入魚缸之中。

  淺藍色的藥水滲透進水中,融入水顏色。

  水中游魚毫無危機感,仍然自由自在的遊動。

  隨著身體的遊動,身上竟然一點點溶解,魚兒恍若未覺,直到最後只剩一副魚骨架。

  靜靜地躺在缸底。

  「真想把她的腦子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腦子,能夠煉製出這樣的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