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戰事,因為江易止先前無故離開戰場的緣故,出現了些鬆懈。
說道這裡,眾人目光不自覺落到江易止身上。
擅自離軍是大忌,可是作為首領之一的江易止卻犯了這樣的錯誤。
「我是走了,但是我的部下治理有序,毫無錯處。」
江易止表情淡然,全然沒有認錯的自覺。
但是,現實也確實如此。
江易止即便離開軍營中,她所帶領的部下自動以一個人為首。
喚字部和冷字部所有人都是依據順序排名的。
若是前一位不在,則自動以其中一方帶領部隊。兩個部隊的領隊輪流統領兩個部門。
這也是江易止能夠放手離開的原因之一。
江易止帶過去的人,平日裡舉止看似散漫,可是巡視和作戰時刻卻一點也不含糊。
「可這並不是郡主你逃避責任的說辭,軍中無紀律,何以率領士兵。」
一位將領氣憤說道,「一個女子多情,就該好好待在閨房,莫誤了軍情。」
「您在軍中養著那個小白臉就算了,如今還竟然感情用事離開軍營。」
「甚至斷了朝廷命官的頭髮,就算你是郡主,此等罪責也難逃。」
「在下認為,應該免了郡主的職務!嚴懲不戴。」
長公主去世的消息沒有大範圍流傳,不少人認為江易止離開軍營是為了博得其他小白臉的開心。
男子的話一出,底下的人不少人低下頭,不好直視江易止。
要說江易止的戰績,那確實好看,她所帶領的部隊英勇不怕死,屢立戰功。
可是也依然不滿江易止的帶隊作風。
主要還是在於江易止性格上的弊端。
這樣的人,不適合成為統領者。
「免了我的職務,」江易止呵呵一笑,睜開雙眸,撐著桌面一站而起。
身子挺拔,笑容肆意囂張,聲音有力而堅定。
「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
微揚起自己的下顎,本就高挑的她俯視著坐在位子上的眾人。
居高臨下的視線,讓人不禁心間發顫。
「我能站在這個位置,用的實力,而不是所謂的身份。」
「那又如何!」那名將士不服的站起身,瞪著江易止:「就算你……」
抬起手欲指高位上的江易止,可是那手指半立空中,就是沒有真正對著江易止。
瞪著江易止的眼眸仿佛凍結。
「呵!」
江易止冷笑一聲,耳邊的短髮,隨著頭顱的擺動而晃動。
聲音猶如銀鈴一般悅耳動聽。
眼眸中冷冽的寒光不再掩飾,壓迫感猶如江濤奔涌而來。
眾人未曾料到,這樣的壓迫感,竟然來自於江易止,這樣一個女子。
「若不是舒廷明,在座的各位可沒有資格和我同席。」
江易止笑容洋溢,卻無人覺得明媚動人。
跨出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那名將士面。
抬起手指,指尖落在將士的脖頸上。
將士想要反駁,張開雙唇,卻發不出聲音,連手指都難以抬起來。
後背的脊骨仿佛都隨著這個人的聲音而顫抖。
尖銳的指尖覆蓋著一層冷意,透過皮膚抵達全身。
「我江易止做事,輪不到諸位來說教。」
江易止目光凌厲,微眯起的雙眸泄露殺機。
「不可。」
一隻寬厚的手抓住江易止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溫度接觸皮膚,顯得十分灼熱。
頂著一頭短髮的舒廷明讓江易止晃了會眼。
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將士被自己嚇得不輕。
「就隨便嚇嚇,畢竟大家還是同伴嘛!」
江易止不屑的勾起唇角:「在解決完安國之前,諸位最好乖乖配合我的行動哦。」
說完,一把甩開舒廷明禁錮自己的手掌。
從他身邊走過,「沒有下次。」
「好。」
江易止冷哼一聲,離開了。
將士腿腳一軟,跪在地上。
舒廷明睨了一眼,不再管束,反而警告眾人道:「郡主性格上雖有幾分缺陷,可是實力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此人是我和三皇子好不容易留下的人,諸位可不要將我們的心血付諸東流了啊。」
「又或者諸位還有法子對付如今勢如破竹的安國。」
隨著舒廷明的話,卸去恐懼的眾人,臉上掛上了迷茫。
安國連同周圍小國,隊伍中又出了一批不怕死能扛能打的士兵隊伍。
他們如今還真沒有什麼有效的法子可以對付這些人。
「舒大人,您是說,郡主有辦法對付這些人?」腦子轉過來的方大元一臉不敢置信。
舒廷明不語,神情皆是肯定。
江易止與對方國師,淵源流長,是最了解對方秉性的人。
只有江易止才能夠與那個國安,有相較的實力。
安國境內。
纖長的手指放在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肩上跳動著一隻嘰嘰喳喳的鳥雀。
閉著雙眼,仔細聽著下人的匯報。
聽到關鍵之處,忽而停住手指的敲打,鬆弛的眉頭微微起了褶皺。
睜開眼睛盯著下人:「你說什麼?」
下人頭更低了,顫顫巍巍的回話,將剛剛的事情再次重複了一遍。
國安舒了口氣,手指輕輕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眉頭緊鎖,這樣的神情可是極少出現在國安面部上的。
護衛身形不由得一僵,挺直自己的身板。
「竟然還真死了。」國安話語中透露著幾分煩躁。
摸出隨身攜帶的小白瓷瓶,轉動瓶身。
「這下有些麻煩了,江易止這孩子不得傷心難過的去尋死了嗎?她摔死那個小孩的心思都有了吧。」
邊說邊可惜的搖搖頭。
下人不敢抬頭,但是國安大人句句說中,不僅想要親手摔死自己的親弟弟,還拔刀自刎。
「這下,這孩子回來的可能性更小了。」
「她可是我最欣賞的孩子了啊。」
「本以為官若星這孩子會比古然長進些,沒想到碰上這樣的事情,也難怪被遣送走了。」
國安對江易止的了解遠超於江易止自己。
只可惜,在觸碰江柔馨這個底線的的時候,沒估量准。
反而讓這孩子使出渾身解數離開了國安城。
好不容易依據那孩子性格而培養的人,最後還是因為那個底線而被遣送走了。
要知道,這可是她唯一容下的沙子了。
幾次試探還能留在她身邊的人,也不過官若星這麼一個人而已。
「國安大人,那現在該如何?」下人指的是如何對付江易止。
先前江柔馨還在時,國安還有幾分籌碼,讓江易止回來。
如今江柔馨已死,江易止再無回歸國安麾下的可能。
「不必再留了。」國安漠然的眼眸透露出一絲殺意。
鬆開手指,掌心中的小白瓷瓶順勢落入魚缸之中。
淺藍色的藥水滲透進水中,融入水顏色。
水中游魚毫無危機感,仍然自由自在的遊動。
隨著身體的遊動,身上竟然一點點溶解,魚兒恍若未覺,直到最後只剩一副魚骨架。
靜靜地躺在缸底。
「真想把她的腦子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腦子,能夠煉製出這樣的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