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砸暈了

  江易止瀏覽完卷面的問題。

  【對於這些世家女子和皇子,這不深不淺的問題,倒是恰當好處。】

  察覺有道視線,抬眸看去,卻只見舒廷明坐在上方,低頭瀏覽著書本。

  難道剛剛是她的錯覺?

  她看向窗外,無聊打了哈欠。

  三根香已燃盡,考試時間結束。

  江易止也自覺從位置上站起身,準備離開,身影接近,正是剛剛那位三公主殿下。

  江止月看了那空白的試卷,「你竟然還真的一個字也不寫。」

  她眼神厭棄,這樣的人,連字都未認全,怎麼有資格與她們一道學習?

  皇爺爺到底在想什麼?

  江易止站起身,雙手攏進自己的衣袖中。

  「不是很簡單嗎?不會便不寫。」

  「我可是聽說了,皇爺爺親自讓舒太傅上門教導你,總不能那一個月你都白學了吧?」

  江易止看了眼江止月,瞧見她那眼中的恨意和嫉妒。

  覺得好笑,尤其是在提起舒廷明時,那眼中的不滿就差傾瀉出來了。

  「對啊,就是白學了,舒太傅的教學確實聽不進去。」

  「因為啊,我都看舒太傅那張俊美的臉去了。」

  聞言,江止月如臨大敵,看著江易止臉上淺淡的笑意,面色直接覆上一層陰霾。

  「阿月,再等一會太傅們該批改完了。」

  蕭舒雅聲音柔柔,將江止月拉了過來。

  「郡主殿下,舒太傅是朝中一等一學識淵博的人,能在他手下學習是莫大的榮幸,你還是多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才好。」

  江易止滿不在乎:「哦。」

  抬著腳就出了門。

  「舒雅,這人也太無禮了,你怎麼還和她那麼客氣?」江止月惱火,一想到舒太傅上門給一個鄉野丫頭教學認字,一男一女的單獨教學。

  她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

  皇爺爺叫誰不好,偏偏叫舒廷明去給這個鄉野丫頭教學。

  那個沒什麼見識的東西,看到舒廷明這般清風霽月的人物,肯定就迷了心眼。

  指不定在教學的時候怎麼勾引他呢!

  「阿月,我們是貴女,何必同一個剛見識了世面的病秧子計較。」蕭舒雅默默說道,瞥了一眼這位三公主。

  分明是姐姐的孩子,卻連姐姐的半點聰慧也沒有繼承。

  江止月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蕭貴妃的女兒,而蕭舒雅則是蕭貴妃的親妹妹。

  「再說了,舒太傅學識淵博,未來的妻子也必當賢明聰慧才是。」

  說完便也離開了。

  江止月一想,表姐說得對啊,舒太傅這麼優秀,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個傢伙!

  她頓時消了氣,樂呵呵地跟在蕭舒雅身後。

  兩人雖為公主和伴讀,可是比起其他人,江止月更像是蕭雅舒的妹妹一般。

  江易止剛出門,便聽見旁邊傳來爭執聲。

  「若說國家之重,自然是文更重要,自古以來,唯有文官走得最遠,科舉就是為了篩選優質文官而誕生的。」

  「若無武將在前線對抗,國家哪裡來的安康自在?哥哥,文與武都不得忽略才是!」

  兩個少年在那裡爭執得面紅耳赤,其中一個說不過,氣急,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

  好巧不巧,砸在了剛出門的江易止頭上。

  茶水散落在臉上和衣服上。

  江易止攏在袖中的手指攥緊。

  【這兩個傻逼,居然敢拿茶杯扔我!】

  還在批改試卷的舒廷明耳膜差點被這突然的怨聲給震到。

  「郡、郡主,你沒事吧。」江觀,正是那個認為文武皆重要的那個少年。

  「你這傢伙沒事跑出來做什麼?」砸人的那個少年跟著跑出來,待看清所砸中之人後,頓時理直氣壯,毫無恐懼了。

  一個剛從平民上來的郡主,能有何懼?

  江易止感到額頭湧出一股熱流,伸手一抹,看到鮮血,眼前的人影也開始變得重複,她就知道糟了。

  早知道剛才就躲避一下那茶杯的。

  嘭!

  江易止暈倒了。

  倒下去的時候,腦海里還回想著入京前,娘親對自己的囑託。

  「易止啊,咱們這次入京就當是給你養養身體,千萬別傷人,也別動武,知道嗎?」

  江易止靠在窗邊點點頭,敷衍應道:「我知道的。」

  「你好不容易才從那裡活著出來,咱們以後就在京城好好生活吧,好不好?」

  「娘親,這個世界恐怕沒有安全的地方。」

  「不會的,北國、北國一定比那些地方好,那兒畢竟是娘親的家鄉,那兒還有娘親的家人,聽陳均大人說了,北國至少是個安樂的國家。」

  江柔馨面上帶著懇求,江易止心中一軟,答應了母親上京的請求。

  一個茶杯而已,不足為懼。

  她原先是這麼想的,所以看到那個茶杯飛過來時,她也沒想著躲開。

  畢竟,她本該不會武的。

  又怎麼躲得過呢!

  可是江易止又忘了,她現在身體還未痊癒,小大小傷對她來說都是大事。

  ……

  「長公主殿下,郡主一切安好,那茶杯投擲過來時衝力過重,郡主身體嬌弱,這才昏迷了。」

  「那頭上的創口怎麼回事?」

  太醫道:「因為,因為那茶杯上有個缺口,所以才……」

  江柔馨滿眼心疼,她這才離開一小會啊。

  怎麼剛入學堂就受了傷呢?

  太醫退了出去,床上的人緩緩傳來動靜。

  「娘親。」

  江易止扶著坐了起來,額頭上有個小小的創口,上了藥,只有輕微的疼痛。

  「我沒事。」在江柔馨開口前,她搶先出了聲。

  「只是沒料到,這麼久了,身體還沒恢復,被一個茶杯砸了都受不了。」

  「是娘親的錯,不該那麼相信那個嬤嬤,不然你也不會斷藥。」江柔馨嘆了口氣。

  她錯了,這世道確實沒有安全的地方。

  江柔馨道:「不過,你身體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再吃個幾天的藥也就夠了,只是病了太久,所以機體都虛弱了。」

  江易止瞭然,她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機能確實不如以往。

  「該鍛鍊身體了。」

  聽娘親說,那個砸傷自己的人是太子的嫡長子,也就是皇太孫。

  皇帝知道後大怒,怒的卻不是砸傷自己,而是他身為皇太孫,竟然因為思辯不過江觀,就惱羞成怒砸茶杯傷人。

  尤其那個江觀,還是皇帝的第十七子,也就是皇太孫的長輩!

  江易止回想那日所見的江觀,年紀還和自己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