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廷明不著痕跡的掃過官若星。兩人的波濤暗涌,江易止跟沒看見一樣,捂著自己的胸口。「小姐,你怎麼了?」冷一注意到,江易止嘴唇不明所以,褪去了血色。江易止捂著胸口,心臟傳來意味不明的痛意。很快,又恢復正常。「沒事了。」江易止撤開手,難道時餘毒又開始發作了?把上自己脈搏,並沒有感受什麼不對勁。也許只是累了吧。「走吧,去商量事情。」蕪都。江柔馨捂著肚子,臉色慘白,頭上冒著冷汗。「夫人!」蒙黠驚慌的扶助江柔馨。江柔馨扶著他的手,臉上扯起一抹笑容,安撫道:「我沒事,就是不小心化療滑了一下。」
「小心些,你現在的身體不得馬虎。」
蒙黠扶著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位置上。半年多的時間,江柔馨肚子大了很多,下巴削尖,露出尖尖的下巴。「夫人,夫人,藥草我採到了。」喚穎神色匆忙,抱著懷裡的藥,露出幾分喜悅。然而,卻見到江柔馨面容慘白的模樣。驚慌大喊:「夫人!」小蝶連忙端著藥過來:「夫人,您快喝點藥,緩一緩吧。」
江柔馨瞧了一眼拿完藥,揮手拒絕。
「不必了小蝶。」
喚穎抓著藥草:「夫人,您若是不喝藥,身體如何吃得消?」
江柔馨卻笑笑,若是吃藥能挽回她一條命,她也不必走這麼危險的一步了。
「那個藥,對孩子不好。」
輕柔自己的肚子,嘴上含著淺淺的笑意,眼裡卻藏著淡淡的憂傷。
喚穎手裡抓著藥草。
這是江柔馨吩咐她帶回來的藥。
「把那個藥給我吧啊,喚穎。」拿過喚穎手中的藥草。
撫摸過藥身,眼中欣慰。
「太好了。」
聲音落地,一旁的石桌上皆是藥書。
「不行,此事太過冒險,對我們而言太危險了。」
城牆之上,方大元義正言辭拒絕江易止的提議。
不過才片刻,對方的攻勢又再次來襲。
眾人站在城牆上,看著下方稍作歇息的將士們。
「為何不行,還是說方將軍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如今的境地實在不好,安國聯合蠻人,加上對周圍地形熟悉。
若是他們一直困在這城中,就不會又勝利的機會。
方大元擰眉,一切愁緒都在皺起的眉頭裡。
「軍中將士傷勢太重了。」
方大元長嘆一聲,扶著城牆上的石頭。
而江易止卻提出帶隊出去逐一擊破蠻人和安國人的聯繫。
「你們若是擔憂,我指派自己人出去好了。」
江易止望著城外,餘暉落在她的臉上。
「這……」
方大元有些猶豫。
「此舉甚好,只是這樣太辛苦他們了。」舒廷明從一旁插話道:「而且軍中將士才是經歷這幾次戰役,很難派出精兵應對後面的危機。」
江易止的喚字部和冷字部在軍營中與眾將士割裂感較強。
縱使知道他們強得可怕,可是很多人還是畏懼著他們的存在。
即便江易止的人將蠻人和安國的聯繫截斷,可是方大元擔心後方的士兵跟不上。
不僅讓
這也是方大元不放心的地方。
江易止不悅:「難不成像現在這樣一直防守不懂,等著對方送上門來嗎?」
「那這場戰役得打多少年才能結束?」
半年時間過去了。
她們卻連半點進步也沒有。
江易止這段時間心慌,煩躁,她想要儘快結束這場戰爭,回去找娘親了。
「郡主,我知道你想快點結束戰役,但是也要考慮到將士們的實力。」
「實力?」江易止反問:「不就是因為太弱了,所以才畏手畏腳嗎?」
舒廷明仍然耐心說道:「我們要儘量減少士兵們的生死。」
江易止聽到這話,卻猶如笑話一般。
「呵,生死。」
「上了戰場,還要顧及生死,為了勝利,死幾條人命而已。」
「郡主!」方大元壓抑著怒火,將士們跟隨他們出生入死保家衛國,不是為了上了戰場就是來送命的。
江易止冷嗤一聲:「勝利不就是踐踏在屍體上而來的嗎?」
勝利與失敗,都建立在無數屍骨之上。
「難道郡主一點關心自己的人的死活嗎?。」方大元咬著牙。
江易止一笑,眼睛冷的可怕:「他們就算死了又如何。」
不遠處的喚二和冷一聽到這話,頭也不會,就連眼裡面的情緒都沒有多餘的波動。
方大元不解,他們的主子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為何還要如此服從於她。
「我真為他們追隨你而感到可悲。」
江易止目光一沉,凌厲的煞氣無形中碾壓而來。
站在十幾步之外的喚二不自覺冒著冷汗。
小聲嘀咕道:「就是,死了就死了。」
對於自己的生死,並不看重。
不僅是他,喚字部和冷字部絕大多數人,都是喚二的這種想法。
兩人之間矛盾激增。
舒廷明站在中間:「方將軍今日辛苦了,先休息休息,我與郡主談談。」
方大元對上舒廷明,臉色稍微緩和幾分。
甩手離去,給了江易止一個背影。
「郡主。」
「當初可沒說過,還有這麼一個條件,舒太傅是覺得我做的還不好嗎?」
因為心疼幾個人,所以不願意冒險一試。
江易止不能理解。
舒廷明當然不敢說不好。
「郡主,你的脖子好了嗎?」
舒廷明答非所問,惹得江易止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轉身離開。
龍立瞧著人走遠後,才忍不住問立空:「你以前是不是也覺得死了就死了?」
立空看著龍立好一會,點點頭:「在任務面前,死亡並不可怕。」
小姐在這方面雖然冷血,可是,他們能夠獲得新生,正是因為小姐和夫人的幫助。
區區死亡,並不可怕。
「對我們而言,死亡才是解脫,與其面對小姐的怒火,不如死了才讓人痛快。」
「啊,臭小子,你在說什麼胡話,你要沒了,我呢?」
龍立生氣的一巴掌打在立空後背上。
「知道了,知道了。」
立空伸出手,安撫他。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受小姐的管束,已經不用再去完成任務了。
「對了,舒太傅人呢?」
兩人說話間,舒太傅人影都找不到了。
作為貼身保護舒太傅的二人,某方面可謂是不太稱職。
舒廷明緊跟在江易止身後。
「郡主,等等。」
下城樓的台階上,舒廷明在身後緊追江易止。
舒廷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了上來。
也不知道追上之後,要說些什麼。
他只是覺得,他不能就這樣讓人離開。
離開之後,江易止定然只會前往一個地方。
「何事?」
舒廷明猛然的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變得極其近。
江易止的鼻尖仿佛已經能夠接觸到舒廷明的衣服。
正要後退一步,突然被舒廷明拽進自己的懷裡。
「小心!」
江易止感受道一隻寬大的手壓著自己的頭,鼻尖無奈與衣服來了一個觸碰。
兵器在空中劃出清晰的響聲。
江易止回頭,拔出腰間的劍,挑開那人的劍,碗中的銀針從袖口裡飛出。
穿過那人的喉嚨。
偷襲他們的士兵才是倒地,沒了生息。
「你沒事吧。」
江易止腰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將自己往後一拉。
靠在身後人的臂彎中。
低下頭看著腰上的手。
「沒事。」
伸手打落舒廷明的手。
「舒太傅不是知名達理嗎?」
眼中打趣,江易止都不知道,舒廷明會這麼大膽。
舒廷明作為一個規規矩矩接受古代教育的公子。
自持傲嬌,刻在骨子裡的規矩是不可能被輕易打破的。
「我只是為了保護郡主。」
舒廷明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後。
手指微曲,不可細微的動了動。
「哦,」江易止剛升起的幾分興趣有瞬間沒了。
「那麼告辭。」
舒廷明站在原地,不知為何,江易止眼中騰升起來的趣味,又瞬間泯滅了。
為什麼?
抿著唇角,百思不得其解。
……
「冷一為什麼陛下要放走他?」
前世,江易止抓住舒廷明折磨了一段時候,突然決定將人放了。
那時,他因為被折磨得傷痕累累,意識不清。
僅僅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話語。
「我看陛下不是挺喜歡這個男人的嗎?你看看這臉,這麼俊俏。」
另一道聲音聲線偏冷:「什麼喜歡,不過是突然沒了興趣而已。」
「這樣的人就算好看,也不會再讓陛下多看一眼。」
「因為太無趣了。」
「像那兩個人,才會是能讓陛下眼神停留片刻的人。」
「你什麼時候見過江易止動心?」
隨後,他被一蓆子裹著,扔出了京城。
再次見到江易止,便是那一場京城中的大火了。
一襲大火,捲走了所有。
包括江易止。
舒廷明心間忽然跳動。
那場大火里的江易止,穿著華貴的服飾,眼裡卻沒了求生的欲望。
前世,在江易止稱帝之後,她眼裡從來都沒有求生的欲望。
江柔馨死後,江易止也就同樣死了。
這一世呢,這一世又會怎麼樣。
江易止拿著手中的信。
有些意外,以前都是一個月一封,這個月忽然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