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愛的聲音被她淹沒,心中有些疑惑。
「什麼?」
見許多愛不知道,王姐這才收了聲,訕訕地笑了,「啊,沒事,沒事。」
許多愛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她們正互相使眼色,明顯有事情瞞著自己。
她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選擇了離開。
在樓下喝了杯咖啡,等了一個小時,許多愛再次上樓。
她輸入密碼,進了公寓。
此時的公寓裡頭,一個人也沒有。
她換上拖鞋,走到那軟木牆的前頭。
軟木牆上頭明顯有很多針眼,聯想到王姐之前的話,這裡應該就是林光微掛照片的地方了。
上次自己確實也掃到了一眼。
牆壁上頭的照片很多。
她低頭,看著軟木牆前頭的柜子。
深色的實木柜子一看就年代久遠,和上頭放著的鈴蘭玻璃裝飾十分和諧。
柜子抽屜的一角,似乎有一點突兀的白色。
許多愛思考了許久,終於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她拉開那沉重的抽屜,一張又一張照片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些照片或正面朝上,或反面朝上,凌亂地堆在抽屜中,一看便是慌張著塞進來的。
而所有正面朝上的照片,全都是她。
有正在圖書館學習的她,有在游泳的她,甚至還有和外婆一起買菜的她……
她拉開另一個大抽屜,裡頭也是她的照片。
數量太多了,她甚至看不過來了。
許多愛將抽屜默默地推了回去,一時大腦空白。
她竟然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想到之前自己發現了那張照片,林光微卻說是桃子發給她的。
現在想想,林光微只是運氣好才騙過了自己。
……這已經是她第幾次騙自己了?
跟何璟的聯姻是騙自己的,沒跟蹤自己也是騙人的。
關於海兔這個身份,從來沒想解釋一下。或許,她是覺得不重要吧。
許多愛疲憊地走到沙發上,陷了進去。
林光微確實和正常人有點不同。
「喵嗚。」
灰灰突然跑過來,看到許多愛嚇了一跳。
整個貓的毛都炸開了。
它應該以為家裡沒人了,正在玩著什麼東西。
許多愛沒動,繼續陷在那裡。
她得好好考慮下。
如果林光微掌控欲太強,自己肯定遲早有一天受不了她的。
那還不如,別開始。
灰灰見許多愛沒有反應,貓貓祟祟地又在旁邊玩了起來。
砰,一個東西撞到許多愛腳邊。
許多愛本來沒動,不一會兒,灰灰跑了過來,爪子住著那個東西,不小心打到了許多愛的腳踝。
許多愛猛地起身,一把將小貓咪給抓住抱了起來。
灰灰小腳亂蹬,許多愛將它放到自己腿上,安撫地摸了摸。
「灰灰,你故意的吧。」
老是打到她的腳踝。
灰灰氣弱地喵了兩聲,發現自己逃不掉後,將頭縮到了許多愛的手臂下頭。
跟個鴕鳥似的。
許多愛盤了盤灰灰,小肥貓就是好摸。
她無意間看向地上,地上正擺放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許多愛突然反應過來,這好像是……胸墊一類的。
她一下子有些臉熱,拍拍灰灰的屁股,「這東西你也玩,真不怕羞。」
灰灰嗚了一下,表示自己很無辜。
這裡整個都是它的領地,它玩一玩自己的東西怎麼了?
許多愛想了想,剛鬆開手想撿起那東西,灰灰靈活地從她腿上跳開,一下子躲到了沙發下頭。
許多愛失笑,撿起那東西,準備放到桌上。
只是,當她撿起來後,她才發現這玩意兒好像不是胸墊。
胸墊的形狀要飽滿一些,但這東西,明顯更彎曲一些。
這東西外頭的塑封還沒開,還是新的。
許多愛很疑惑地觀察了下,卻依舊不解。
她拍了張照片,上傳到購物網站,結果很快便出來了。
出來的瞬間,許多愛驚訝地看著結果。
——偽娘,變身……
她看到上頭的描述,只覺得世界真豐富啊。
只是,林光微為什麼有這種東西?
想到海兔的身份,還有當初林光微不太懂月經,還有她的聲音……
好多之前她可以忽略的細節……
許多愛起身,將東西放下,出了公寓。
她只覺得有些好笑。
有電話打來,是林宅那邊打來的。
許多愛面無表情點開,對面傳來管家的聲音。
「多愛小姐,今天府中有點忙,抱歉沒接到您的電話。」
「沒事……」
「您是想問光微小姐的情況吧?他突發了闌尾炎,這幾天在醫院休養呢。」
「嗯,那你讓她、保重身體。」
許多愛淡然地開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林光微了。
「……好的,明晚林府有家宴,希望多愛小姐您能來參加。」
許多愛本想直接拒絕,但她張口卻接受了。
或許,是她想當面問問林光微。
他到底騙了自己多少。
*
林光微早就想回復許多愛的消息。
多愛從沒有主動給他發過這麼多消息。
但他這次生病,居然引發了小時候的舊疾,左右手兩個手臂都疼的不行。
連手機都拿不起來,還是在錢叔的幫助下才看的消息。
他又不想讓錢叔幫自己回消息,免得他趁機偷看自己的手機。
他昏昏沉沉地睡著,因為手臂太疼,所以醫生開了許多安定的藥物。
恍恍惚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裡頭。
「你這個怪物!必須要清除!」
「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啊,我女兒可真好看啊!轉個圈給媽媽看看。」
「林墨的小孫子,嘿嘿,讓我看看能挺到什麼時候。」
「弟弟,快跑!別回來啊!」
……
他睜開雙眼,模模糊糊間,感覺自己看到了爸爸。
不,應該不是爸爸吧。
爸爸已經很久沒來見過自己了。
而且爸爸只會仇恨彆扭地看著自己,怎麼會這麼慈愛?
「光微,你沒事吧?」
沙啞的聲音傳來,似是被火灼燒過。
林光微這才慢慢清醒過來,看著眼前鬢邊已經出現白髮的男人,勾起嘴角,「爸爸?」
「誒,是爸爸。」
眼前的人淚眼婆娑,臉上帶著無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