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純臉色煞白。
以前不管她做的再過分,傅淮之都睜隻眼閉隻眼。
她也很清楚,只要不傷及傅淮之的利益,她做什麼都好,傅淮之都不會幹涉。
即便是這一次,她也以為,江晚意對傅淮之來說,就只是個洩慾的工具。
但是現在,傅淮之卻為了江晚意對她興師問罪。
周純意識到,什麼都變了。
從來都不在意女人的傅淮之,護著,陪著……
周純心頭刺痛,抬起下巴驕傲的扯了扯唇,「傅總是因為江晚意嗎?」
「不是。」
傅淮之眼底毫無溫度,聲音淺淡,「是你分不清主次,太過了。」
周純愛傅淮之,愛了七年。
不對。
大抵是有十年了。
曾經作為大學的高材生,又是校花。
周純備受矚目,追求者眾多。
偏偏,他喜歡天之驕子傅淮之。
傅淮之也是江大畢業的,作為她的學長回歸講座,一件白襯衣搭配黑色西褲,站在台上筆挺的身形,俊美的面容足以秒殺一切。
女學生尖叫不斷,紛紛愛慕。
驕傲如周純也不例外。
早在那個時候,周純就覺得,她就應該和傅淮之這樣優秀的男人在一起。
她也如願和傅淮之搭上線,後來一度被傳他們在一起了。
傅淮之也不解釋,任由流言存在多年。
周純以為,她對傅淮之來說是特別的……
「我一直都以為,我和別人不一樣。」周純不甘地說,雙眼灼灼看著他。
傅淮之眉梢微挑,「我說過,合約結束,你就是自由身。」
「可我不想結束。」周純語氣激烈,雙手攥成拳頭。
傅淮之放下腳站起身,居高臨下盯著她的臉,神色淡漠,「范曄會是你最好的選擇,離開了范曄,你將什麼都沒有。」
周純心頭一顫。
或許別人聽不出來,但她跟著傅淮之久了,明白這句話滿是警告。
傅淮之這樣的身份,想毀掉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
也是。
為了江晚意,傅淮之連傅以銘都不放過。
她又算得了什麼?
周純梗著脖子,雙手攥緊成拳,「放心,范曄對我很好,既然有些人不屬於我,我會珍惜擁有的一切。」
「你明白最好不過。」
傅淮之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走到落地窗前背對她,「這種事,你處理好,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筆挺寬闊的背影,染上窗邊折射進來的日光,貴氣十足,距離感更是十足。
「放心,我知道。」
周純不甘心咬住下唇,抬腳離開。
因為太生氣了,離開時門都是重重甩上的。
傅淮之幽深的眸子盯著眼前繁華的高樓大廈,眉眼仍然冷硬,不為所動。
……
江晚意太無聊了。
每天起來就是吃,吃完了睡覺。
電話響起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華姐,卻沒想到是個陌生號碼。
猶豫片刻,江晚意接通。
「賤人,你本事不小啊,居然能讓我三叔做這麼狠!」電話那頭傳來傅以銘惱羞成怒的聲音。
言語裡的暴躁和憤恨,隔著話筒都能清晰感覺得到。
之前江晚意拉黑了傅以銘。
微信、電話無一留著。
為了罵她,電話都換了!
江晚意看新聞了,絲毫沒有半點同情,冷笑,「自作虐不可活,宋小姐對你掏心掏肺,你還四處沾花惹草,難道宋家不該這麼做嗎?「
「你懂什麼?要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這麼做!」傅以銘暴躁吼道。
江晚意感覺耳膜都快震破了,把手機拿遠了些。
等那邊罵完了,又風輕雲淡冷諷,「這就受不了了?以後要把擁有的一切都吐出來,豈不是要自殺?」
傅以銘怒罵,「賤人!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我三叔被你蒙蔽,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你以為你真能對付我?」
江晚意想到遭受的種種屈辱,神情變得冷漠,咬牙道:「你放心,我會努力,把你用在我身上的手段,一點點還給你!」
啪一聲,掛了電話,截斷了傅以銘侮辱性的罵聲。
江晚意攥緊手機,因為太生氣了,身體輕微顫抖。
儘管過了大半年,她依然很氣憤。
傅以銘的利用,對江家的所作所為,讓她難以釋懷。
情緒太過激動,以至於傅淮之站在臥室門口好一會,她都沒有發現。
「傅以銘的電話?」
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男人踱步靠近。
江晚意被嚇不輕。
看著男人走來的身影,驕傲尊貴,剪裁得體的西裝將他身形襯托的愈加挺拔英朗,令女人迷得不行。
江晚意嗯了聲,「他認為網上那些醜聞都跟我有關係,認為是你為了我故意這麼做的。」
傅淮之修長的身影站定她面前,眸色幽深晦暗,靜靜睨著她。
江晚意想到了什麼,詫異問,「真是你?」
她在電話里沒有否認,並不認為是傅淮之做的。
純純想罵幾句傅以銘,氣一氣他而已。
傅淮之大手落在她臉頰上,拇指細細摩挲,垂下眼,藏住了眼底的深邃。
「他能查到你在這住,這麼鍥而不捨,看來是挺放不下你。」
江晚意心頭一咯噔。
意識到傅淮之是知道傅以銘來別墅找過她了,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在監控看到。
那傅以銘對她無禮的行為,傅淮之應該也看到了。
她連忙解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我沒有跟他聯繫過。」
傅淮之饒有興味勾起唇角,拇指摩挲的力度也重了幾分,「長得這麼妖艷,是個男人都招架不住。」
江晚意坐床邊,被迫仰起臉看他。
眸子染上水霧,配著眼瞼的殷紅美人痣,更招人了。
她紅唇張了張,鬼使神差問,「你也是?」
傅淮之手上用力,江晚意被拉近。
大手掌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輕微撫摸耳垂軟肉,手掌粗糲摩擦,江晚意呼吸逐漸亂了些。
眼尾染上緋紅,又妖又風情。
傅淮之俯身,湊在她耳邊廝磨,「你這個浪蕩樣,誰都受不了。」
他呼吸都熱了。
江晚意亂了神,頗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發出怨念的聲音,「傅淮之,我熱……」
她是想推開傅淮之的。
可雙手擋在他胸口的力氣,像是在撒嬌。
傅淮之難以抑制洶湧的感覺,將她撲倒,單手迅速解襯衣扣子。
「我給你去去火……」
男人伏底身,霸道的攻占城池。
……
江晚意被一番掠奪後,香汗淋漓,力氣都沒了懶懶趴著。
傅淮之穿上了衣服,又是一副禁慾的模樣,仿佛剛才在床上瘋狂的那個人不是他。
江晚意拉了拉被子,擋住胸前的風光,「好幾天了,那件案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傅淮之若有所思,低聲,「再等等,用不了太久。」
他這麼說,代表穩了。
江晚意佩服他的手段和能力,當然也是絕對信任的。
果然。
到了晚上,江晚意洗完澡出來,身上裹著浴巾,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警局那邊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是遺書被偽造,信中提及的內容都是憑空捏造。
江晚意的嫌疑被解除。
這會兒傅淮之在書房,江晚意激動之下跑過去,直接推開門。
「傅淮之,警局來電話,說我的嫌疑解除了……」
江晚意看到書房裡除了霍明徵,還有高助理。
顯然,他們在談事情。
高助理急忙收回視線。
傅淮之和霍明徵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白色浴巾。
精緻的鎖骨周遭一大片肌膚裸露在外,腿從膝蓋到小腳的位置,露出一大截小腿。
皮膚白皙,晶瑩剔透的,搭配那張美艷的臉,男人恨不得死在身上的誘惑力。
傅淮之眼底一沉,「出去!」
霍明徵收回視線,喉結輕微滾動,眼底是壓抑的情緒。
江晚意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也被傅淮之聲音里的怒火嚇到了,連忙退出去,關上門。
霍明徵尷尬地起了身,很好掩蓋了眸色,「既然警方那邊撤銷了嫌疑,賀局也親自打電話道了歉,我就先回去了。」
高助理也表示,跟霍明徵一起離開。
傅淮之眸色深濃,手指在桌面上輕敲,睨著霍明徵頗有幾分探究。
……
江晚意回到臥室,心頭顫了又顫。
丟人丟大了。
她沒太注意霍明徵,反而傅淮之臉色不好,她都害怕,傅淮之會因此生氣。
半晌。
傅淮之推門進來,江晚意已經換上黑色真絲睡裙,服帖在曼妙的身材。
身姿婀娜,引人浮想聯翩。
傅淮之眸子的光愈發漆黑深沉,隱匿著一股色氣,性感的喉結滾動,一張俊美的臉卻又禁慾十足。
這男人,簡直太難分辨喜怒了。
江晚意低下頭咬了咬唇,掙紮好久才開口,「傅總,我,我剛才不知道他們在……」
男人很快大步來到身前,手指捏著下巴抬起,迫使她仰起臉看他。
嗓音低沉磁性,色氣十足,「我還以為,你故意過去勾引霍明徵。」
江晚意感覺有被侮辱到,用力偏頭甩開他的手,「是是是,我知道霍明徵來了,故意給別人看我身材去了。」
傅淮之氣息驟然下降,寒氣凜冽,重新又抓住她下巴轉過臉對著他,「再說一次?」
江晚意察覺他生氣了,怒火瞬間又被滅掉。
但她也不願意哄他。
跟著傅淮之將近半年,似乎不曾被尊重過。
她曾經卑微地認為,就該如此討好他。
可時間久了,沒有麻木的心還是會生出反抗的心,她厭惡被輕視,被當成玩物。
傅淮之手指用力,神色陰沉,「怎麼不說?嗯?」
江晚意疼的皺眉,開口想控訴的,卻是嬌軟的語氣,「我哪裡知道霍明徵在,是你胡亂揣測不信任我。」
傅淮之沒說話,垂眼睨著她的臉,神色晦暗難測。
良久,他才涼涼開口,「霍明徵喜歡你也沒用,屬於我的,他從來不碰。」
江晚意看著他,心頭雖然有點悶悶的。
但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可能是因為,她知道和霍明徵沒可能吧。
「警方已經解除你的嫌疑,後續高助理會處理好一切。」傅淮之居高臨下睨著她,面容繃著。
言下之意,她可以恢復工作了。
江晚意激動地笑了,「我知道,謝謝。」
「就一句謝謝,是不是太輕描淡寫?」傅淮之目光噙著她眼睛,一瞬不瞬。
江晚意明白,傅淮之的確幫了她很大的忙。
但是除了這副身體作為交易,她想不到可以為傅淮之做什麼,也做不了。
江晚意磕巴問,「那我要怎麼感謝你?」
傅淮之黑眸幽暗,像藏進了黑夜。
禁慾,淡漠,矜貴且高傲。
怎麼看都是不可一世,高不可攀的。
「你想想。」
撂下一句話,傅淮之轉身離去,很快,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
毫無意外,當晚傅淮之沒有回來。
……
關於網上的醜聞,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全被撤下。
取而代之的是警方的闢謠,以及官方聲明。
江晚意會思考,傅淮之想她想想怎麼感謝他的事,想了想,她叫琴姐幫她買了點食材。
跑完通告後,推了公司安排的應酬。
她打電話給傅淮之,對方沒有接聽。
她改成發微信,「晚上有空嗎?我在別墅等你。」
發送過去十幾分鐘,也不見回復。
江晚意放下手機,沈曼過來了,「怎麼一副思春的樣子,怎麼,想哪個男人了?」
這是公司藝人休息室。
看到沈曼這個過去的同事,江晚意有點意外。
「你怎麼來了?」
「來跟楊總談個事。」
江晚意詫異,「之前解約合同的事?」
沈曼紅唇綻開一抹笑,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要不說你聰明呢。」
江晚意卻不認為。
好像沈曼能和楊總談的,也就只有之前解約合同的事了。
雖然之前賠了違約金,但後面似乎還有一點法律細節上的事情要處理。
沈曼又因為擺脫嫌疑的事,恭喜她。
隔了會,沈曼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
「周純。」
沈曼點了支女士煙夾在指縫間,吐出煙霧的眸子眯起,有種媚視煙行的風情。
她的美很外放,大大方方,毫不扭捏。
江晚意聽到這兩個字,神色變得淡冷,「她對我一直有敵意,上次找我代言理財產品沒成功,不知道這一次又耍什麼手段。」
沈曼以前很討厭江晚意,覺得她含著金鑰匙出身,想要什麼資源都有,出道短短兩年就穩居二線,准一線的咖位。
可自己呢,打拼多年才有了今天。
有了比較,人就會不舒服,會不甘心,會嫉妒。
以前比起江晚意,她更喜歡周純。
沒想到相處下來,看法和感受都發生了變化。
沈曼嗤之以鼻,「女人嘛,攀比心,嫉妒心都容易為了男人產生,這叫雌競。」
江晚意覺得有道理,卻對周純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不說這些,沒意思。」
話音落下,門被打開。
周純雙手抱胸,挺直腰杆驕傲的走進來,睥睨的姿態冷掃一眼沈曼,盯著江晚意滿是敵意。
「江小姐原來也是個長舌婦,背地裡喜歡議論人啊,怎麼,跟了我的男人,覺得很有滿足感?」
房間外站著幾個小明星,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看江晚意的眼神都變得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