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出現及時

  傅明宇擋在江晚意面前,「別動。」

  他看向傅衛民,「爸,大哥都沒說要追究,你何必?」

  見他護著江晚意,傅衛民臉色更難看,「這就要問你了。」

  他眼神示意,警察立即將江晚意扣走。

  傅明宇怎麼攔都攔不住。

  「爸,你非要做這麼絕嗎!」傅明宇惱了,吼著問了句。

  傅衛民神色沉厲,「江晚意有今天,那都是你的功勞。」

  江晚意回頭,清冷的眼底浮起抹慌色,恐懼令她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細想。

  最終束手無策被警察帶走。

  「爸!」

  傅明宇握拳,眼眶發紅薄怒,「她一個女人,你怎麼能讓警察把她帶走,你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該對一個女人出手。」

  傅衛明與他對視,手指著病床上的傅以銘,「把人傷成這樣,不該被帶走?」

  傅明宇一時語塞,語氣弱了幾分,「就算要追究那也不該是你,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如何沒關係?以銘是我侄子,是傅家人,當然與我有關。」傅衛民霸氣道。

  傅明宇氣得咬牙,「你分明是公報私仇,說白了,你就是故意警告晚意,警告我。」

  傅衛民低著眼皮,高高在上的姿態,「你清楚就最好不過,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最好記住。」

  聽著醇厚無波的聲音,卻威嚴不已。

  撂下這番話,傅衛民轉身就走,背影儘是浸染官場多年的穩健從容。

  傅明宇眉頭緊緊擰著,周身儘是不忿。

  「看見沒?傅家不會接納江晚意這樣的女人,即便我不追究她,二叔也不會手軟。」傅以銘開口淡嘲,打破沉寂。

  傅明宇看過去,「你跟晚意有仇?非要對她這麼大敵意?」

  傅以銘眼底隱匿著愛而不得的恨意,反手指著腦袋上包紮的位置冷笑,「這不算?」

  傅明宇懟,「那是你自找的,對一個女人,能說出這麼狠的話,大哥,到底是我之前看錯你了,還是,你本就是這麼一個不懂尊重,囂張跋扈的人。」

  傅以銘臉色刷得陰沉,「傅明宇,你我兄弟一場,為了一個女人,你這麼跟我說話?」

  他滿臉憤怒,眼睛怒紅一片。

  傅明宇臉色沒比他好哪去,轉身離去。

  ……

  江晚意被審問了一番,面對警察,她莫名感到害怕,全程用指甲掐著虎穴,才勉強鎮定住如實回答。

  然而,警察明顯不吃這一套,對她步步緊逼。

  江晚意說什麼,都要被對方質疑,逼問,精神上受到一定的壓力,她感覺頭昏目眩,六神無主。

  過去二十四年,她過得無憂無慮,算是錦衣玉食,從來沒經歷過這場面。

  就連父親入獄,江家破產,面對逼債的再瘋狂,她也能扛下來。

  這一次,她卻感到無形的壓迫感。

  這股壓迫力像是從四面八方襲來,將她咽喉用力扼住,隨時能要了她的命。

  就這樣,江晚意被審了一個小時,精神幾乎崩潰。

  「是他開口侮辱我,我才動手的……」江晚意雙手放在腦袋上,眩暈感將她吞噬。

  她萬分無助,第一時間想到了傅淮之。

  好像眼下除了他,沒人能救自己了。

  可是最近傅淮之沒找過她,興許是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了。

  他還會理她嗎?

  就在江晚意不知所措,感到深深無力的時候。

  終於。

  審訊室門被打開。

  「隊長,江小姐的律師來了。」一名年輕警察率先進來,接著霍明徵從他身後走出來。

  江晚意急忙抬頭,看到霍明徵的那一眼,仿佛一縷陽光籠罩在他身上照射而來,將她周身的寒意驅趕。

  「霍律師。」江晚意面上掩蓋不住的激動。

  想起來,卻被警察給厲聲呵斥了回去。

  態度十分惡劣。

  顯然,是被有意交代過什麼。

  霍明徵走進來,先是看著江晚意用眼神安撫了她一下,對著剛才對江晚意發狠的警察正色道:

  「這件案子還不足以構成刑事,警官扣押我的當事人回來接受問話調查,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她不是犯人,請注意你的態度。」

  「如若不然,我的當事人將保持追究的權利。」

  誰都知道霍明徵的名聲。

  毒舌,狠辣。

  尤其在法庭上,有將一個案子扭轉乾坤的能力。

  小小警察面對氣場強大的霍明徵,瞬間氣焰消失,個個臉色難看,誰都找不到合適的話懟回去。

  最終,以警察道歉告終。

  但霍明徵再厲害,隊長也不會讓他輕易把人帶走。

  「根據江小姐的口供,傷人是事實,小傅總也還在醫院躺著,還有醫院醫生可以證明,根據規定,江小姐是要被拘留二十四小時。」

  「但是沒有法律規定不讓保釋,不是麼?」霍明徵眉梢冷挑,嚴肅起來的樣子,誰看了都忌憚三分。

  江晚意仰頭看著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她被帶到警局來,原以為只有傅淮之能救她。

  沒想到霍明徵來了。

  他再一次,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挺身而出。

  一次又一次。

  警察面面相覷,紛紛啞口無言。

  辦了手續,江晚意被霍明徵帶走。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江晚意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霍律師,謝謝你。」

  江晚意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霍明徵眼疾手快,將她攙扶住,「沒事吧?」

  她小臉蒼白,一雙好看的眼睛水霧漣漣,委屈且充滿脆弱,尤其眼瞼下一顆殷紅的美人痣,看得惹人心疼。

  江晚意恍惚搖搖頭,「沒事,就是腿軟。」

  她太害怕了。

  二十四年來,第一次遇上官司。

  上次是父親面臨官非,並非她親身經歷,心境上的恐懼也是有分別的。

  霍明徵眼眸幽深,隱匿著不知名的異色,「可以走?我扶你上車。」

  江晚意點頭,「可以。」

  ……

  坐在副駕駛。

  江晚意喝了幾口水,情緒終於平靜下來,「霍律師,你又幫了我一次,真的很謝謝你。」

  霍律師剛要開口,就看見前面一輛黑色車停下。

  緊接著,車上下來一道西裝筆挺的身影。

  他來到主駕駛,霍明徵認得他。

  傅二爺的特助,方玉城。

  霍明徵眉心微不可察蹙了蹙,降下車窗,主動開了口,「方特助,這麼巧?」

  方特助一本正經,「二爺要見江小姐。」

  傅衛民是個很有威嚴的人,所以能成為他得力助手的,自然也查不到哪去。

  身上那股不苟言笑的氣息,就連霍明徵都要讓步。

  他低了低眼,勾起唇角卻無笑意,「不好意思方特助,我可能不能把人交給你,我是受傅總委託,所以要把人送回去。」

  「霍律師,二爺交代了,三爺那邊他自會親自處理,今天務必要把人帶走。」方特助語氣凌厲了幾分。

  這架勢,是不放人不行了。

  否則,等同得罪傅二爺。

  江晚意內心一顫。

  今天之所以能進來警局,明擺著是傅二爺在背後發力。

  她冷靜下來想了想,不想連累霍明徵,見他又要為自己說話,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好,我跟你走。」

  霍明徵錯愕,偏頭看她,眼神都是疑問,「知道過去會面臨什麼?」

  「能猜到。」江晚意扯了扯唇。

  無非就是警告,威脅,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但事情一天不解決好,她一天別想好過。

  「那你還去?」霍明徵壓低聲音,「只要你不去,我能想辦法,傅總也能。」

  江晚意這半年來,遭受不少威脅。

  她受夠了受制於人,束手無策的滋味。

  與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動面對。

  「如果我事事都等著你們幫我,那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父親的事給你,給傅總帶來了不少麻煩,這件事本就跟我無關,我想自己面對。」江晚意眼神清冷堅定,看似柔弱,實則這一刻渾身儘是傲氣。

  霍明徵瞳孔微縮,心臟像是被什麼敲了下。

  江晚意沖他點點頭,算是讓他放心的意思。

  之後果斷下車,跟方特助走到前方的車,上車後離開。

  霍明徵目送,直到車尾燈匯聚成一個點,徹底看不見了,他拿出手機撥打出去。

  「江晚意被方特助帶走了,顯然,二爺並不想就此罷休。」霍明徵溫潤的眼底,難得浮起抹寒意。

  傅淮之那邊明顯不意外,「他要麼不管,管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霍明徵淡嘲,「似乎也跟江小姐無關,她才是無辜的。」

  「重點不是這個。」傅淮之淡淡道。

  霍明徵皺眉,「傅明宇上趕著求婚,要追求江晚意,不應該是他去阻止江晚意?他既然辦不到,也不該怪罪到江晚意身上。」

  說這番話的時候,霍明徵沒壓住語氣。

  傅淮之挑眉,「老霍,很少見你有這麼義憤填膺的時候。」

  「我是律師。」

  霍明徵遲疑片刻,喉結慢慢滾動幾下,壓著情緒問,「你準備怎麼做?」

  「難得見老霍你對除了官司的事那麼上心,霍家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倒是會開心。」傅淮之唇角溢出聲笑,全程不回答他的問題。

  「相識一場罷了,人總有看不過去的事。」霍明徵隨意解釋了一句。

  傅淮之倒是沒再多說,「我來處理。」

  掐了電話,傅淮之把手裡的高爾夫球拍交給助理。

  「準備,去一趟二爺那。」

  高助理頷首,小心詢問,「周小姐正往這邊過來,要打電話通知下?」

  「嗯。」傅淮之步伐如箭。

  雖然神色如常,但高助理跟著他這麼久,能分辨得出他如今很急切。

  ……

  周純在來的路上,接到高助理的電話說傅淮之臨時有事走了。

  她眼神瞬間冰冷,「他約我來的,現在跟我說有事?誰的事,江晚意?」

  高助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周小姐,傅總事忙,說了下次會補償你。」

  「補償?怎麼補償?他對不起我的事還少嗎!」周純沒繃住,重重打了一拳車后座座椅。

  她氣呼呼掛了電話,不甘心眯起眼。

  這麼多年,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

  江晚意被帶回莊園。

  在大廳站著等了足足半個小時,傅二爺才遲遲出現。

  一身新中式唐裝,顯得很有派頭,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背著手走來,只是抬起眼的一個動作,都充滿威壓。

  傅二爺在主位坐下,端起桌上一杯熱茶,撥動茶蓋扇了扇,抿了兩口,眼都不抬一下。

  「江小姐的貴人不少,先是一個我三弟,又來一個霍律師,看來圍在你身邊的人,我兒子都算不起眼的了。」

  頓了頓,他冷笑出聲,「哦,對了,還有我那個受傷的侄子。」

  江晚意雙手不安地抓著裙擺,強行鎮定解釋,「今天的事錯不在我,先撩者賤,是傅以銘對我糾纏不休在先,我沒辦法才出手。」

  傅二爺放下茶杯,震得桌子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麼說,江小姐是要告訴我,我們傅家的男人都圍著你轉了?」傅二爺抬起臉,眼神如刀子般犀利不悅。

  江晚意身體震顫了下。

  真不愧是混官場的人,氣場太強大了,強大到仿佛一隻手都能捏死她。

  她後背一陣發涼,梗著脖子道:「我和傅以銘之間恩恩怨怨,傅二爺應該也清楚一些,我說了,錯不在我,就算您要殺了我,我也是這麼說。」

  「至於您的兒子傅明宇,從始至終我對他都沒有非分之想,先前答應過傅二爺的事,也一定會做到。」

  江晚意一番話,既是說明了立場,也拉出了對錯。

  傅二爺當然知道傅以銘做過什麼。

  他站起身走向江晚意,站在一米開外的距離盯著她,居高臨下的審視,「傅明宇幾次三番去找你,還為了你差點跟自己的堂哥動手,你覺得,我還能信你?」

  聲音聽起來雖然溫和,卻處處透著殺氣。

  江晚意硬著頭皮道:「我表明過態度,也已經再次跟傅二少爺說清楚了,如果不是傅以銘出現,我和傅二少爺之間以後都不會再見,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這麼說,我還怪錯你了?」

  傅二爺眯著深沉的眸子,冷笑,「江小姐,爬上我三弟的床,卻又和傅家其他兩位少爺勾搭不清,你覺得,我能信你?」

  他走近一步,威逼森冷,「傅家三個男人都跟你牽扯不清,傳出去必定讓傅家在社會上丟人,你覺得,我能留你?」

  感受到直面而來的殺意,江晚意渾身一顫,臉色煞白。

  就在她渾身禁不住顫抖的時候,後背忽然多了一個溫度,緊接著,耳邊響起低沉磁性的嗓音。

  「二哥,男人的事,何必為難一個女人?」

  江晚意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去。

  傅淮之與她並肩站著,大手放在她後背上,像是特地安撫她,讓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