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婦聯的辦公地點就在這一片人民公社革委會旁邊。
蘇櫻雙手各自拎著一個箱子,左手腕上掛著一個布袋子,她加快腳步往革委會那邊一路小跑。
身後的陳冬梅邊跑邊著急的向蘇櫻揮舞著右手臂大喊道:
「蘇櫻蘇櫻,你給我停下停下,聽到沒有啊?你這死丫頭怎麼那麼軸呢?」
遠處的蘇櫻跑的都不帶喘氣的,跑一小段,就歇一會兒繼續半跑半走的。
她跑著的時候一回過頭就看到陳冬梅跑一會兒停一會兒歇腳又繼續帶跑帶走的對她大喊大叫,她都沒有理睬陳冬梅繼續往前奔去。
陳冬梅此刻還在她身後追著自己呢!
她就聽到陳冬梅氣急敗壞的向自己怒吼道:
「你這個臭丫頭給我停下來快停下來!我有事要跟你說清楚。你想想你小叔叔蘇振興以後的處境?
你要是把離婚的事捅出去,以後發生的事跟我們陳家和王家沒一丁點兒關係。
哼~你這個臭丫頭,儘管說去吧!」
蘇櫻故意停下來站在原地等著陳冬梅過來。
陳冬梅不依不饒的跑過來,嘴裡頭還在替自己的女兒狡辯道:
「呵呵呵~蘇櫻,你不願意承認也就罷了反正就是你家小叔叔蘇振興就是一個大傻逼玩意兒!是他自己眼睛瞎了?
我女兒當初說的清清白白,是你家小叔叔見我女兒有姿色自己願意娶的,現在你們知道了真相,怪誰啊?怪不得別人?
你家奶奶要怪人,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也怪人的話那就是怪你家小叔叔蘇振興自己。
呸~害得我女兒和你家小叔叔蘇振興過了這十二年都不開心也不幸福啊不是怪你家小叔叔蘇振興他自己,
他自己沒本事不能拴住我家女兒陳香君的心。他既然同意娶我家女兒就要順從下去哼~還好意思跟我家女兒鬧離婚?」
蘇櫻就站在原地看著陳冬梅那張老臉跑這麼長的路也不紅,就只是氣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還大言不慚的為自己的女兒陳香君辯解。
聽聽聽聽,這個臭老婆子她說的是什麼話?
好好好,非常好,這意思就是在怪是我家小叔叔蘇振興的錯,自己的女兒陳香君一丁點兒錯都沒有,是吧!
今天我蘇櫻不把你整死嘍,我不姓蘇!
沒等陳冬梅站個一分鐘,連再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蘇櫻立馬就丟掉手上的東西,
眼神一變,冷哼一聲,動用空間能力,看了一圈四周,她發現附近沒有人,連忙雙手握拳,
兩隻手的手指縫裡突然就各自多出來一根二十厘米細長細長的銀色繡花針,飛快的抬腳躥了出去,雙拳生風,一道銀光直直往陳冬梅的胸口和腰部投去。
「啊啊啊啊啊——」
陳冬梅一陣慘叫聲劃破了天空,瞬間就倒在地上,捂著肚子,閉著眼,疼痛讓她的老臉皺在一起像便秘了一樣還伴有一陣陣抽搐,她一直都在直抽搐著。
蘇櫻不想鬧出人命,只是扎了兩處痛穴的位置,她立馬就收了兩根銀針進入空間裡頭,她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邊哭邊拍大腿,大聲的直嚷嚷道:
「軍軍姥姥打人啦!欺負小孩子,是你家女兒和王文斌二人做了醜事還賴在我家小叔叔蘇振興的頭上!
天理難容啊!誰給我們老蘇家做主啊!嗚嗚嗚嗚~打人了,軍軍姥姥打人了!快來人啊救救我吧!救命救命救命啊——」
附近住的人家聽到外面的大動靜紛紛開門走出了自家的大門跑出來,個個都尋著聲圍了過來。
眼尖的一些人一眼就看到蘇櫻的臉上掛著一個大人手掌大小的手指印子,有的人伸出手對陳冬梅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這些胡同裡頭的人大多數人都是互相認識的,有人認出來地上躺著的人是熟人陳冬梅,可是沒有人認識生人蘇櫻啊!
一位中年婦女見蘇櫻這個丫頭瘦弱也知道陳冬梅是什麼樣的貨色就起了憐憫之心便先開口了問道:
「你是陳冬梅家什麼人?你們這是怎麼了?她為啥打你?」
「還問什麼問?我聽的清,這姑娘說是陳香君和王文斌二人做了什麼醜事?是她發現的,被陳冬梅打了唄,我正好要出門,站在門口聽的一清二楚的。
你們看看這個小姑娘臉上還有一個血紅血紅的五指印子呢?這就是證據啊,人家小姑娘一定沒撒謊,
我打開門出來的時候,陳冬梅就故意躺在地上,我看到是她自己倒的,這個小姑娘離得老遠啊沒動手,我看啊陳冬梅打人的用勁不小。」
「陳冬梅這個人心太毒了!小孩子都打。」
「嗚嗚嗚嗚,叔叔,阿姨們,我臉上的巴掌印就是這個人打的。
嗚嗚嗚嗚,我是蘇振興蘇振興的親侄女,我跟我奶奶和哥哥來小叔叔家過年的。
沒想到被我發現了我小嬸嬸陳香君和王文斌二人在沒結婚前就搞到一起去了還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軍軍,
最後是軍軍身世被發現,我家小叔叔蘇振興就和她家女兒陳香君今天離了婚。
我是來她家取我小叔叔蘇振興的私人物品還要把這十二年的帳算清楚。
她這個老太婆不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小叔叔蘇振興的身上。
她還打我,我是要到你們這裡的京北婦聯去,為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也是要為我家小叔叔蘇振興討回一個公道還要為了我們老蘇家討回一個公道。我不能讓這個老太婆壞了我家小叔叔蘇振興的名聲。
犯錯的人明明是她家女兒陳香君,她這個人太壞了,我小叔叔蘇振興太仁慈心軟沒要她們陳家和王家要一分錢的賠償,她們兩家人反而怪起我小叔叔蘇振興來了。
我咽不下這個口氣,不然這件醜事被別人揭開還把髒水潑到我家小叔叔蘇振興的身上。我不服氣,太不服氣了。
擱誰身上誰不得難受死了?還特別的膈應人!憑什麼陳家和王家他們兩家人合夥這樣對待我們老蘇家。
軍軍姥姥已經打我好多次了,我當然要讓她們付出代價啊,她見我去婦聯死死拽著我不放,還把我小叔叔蘇振興的東西砸在地上,她就在這裡耍賴躺在地上不讓我去。
嗚嗚嗚嗚~你們要為我做主啊!她一個大人欺負我這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嗚嗚嗚嗚~」
蘇櫻邊哭邊擦淚。
有人看不過去,自告奮勇的站出來,氣沖沖道:
「蘇家丫頭,你別哭了。我就去幫你叫婦聯還有革委會的領導們來為你主持公道。」
那個好心男人一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陳冬梅,你怎麼打人呢?」
「真的沒想到蘇振興蘇營長和陳老師離婚了還是今天離的?」
「那也是她們姓陳家的活該,蘇營長是多好的人啊!嘖嘖嘖嘖~陳老師和蘇營長離了婚真的太可惜了!」
「我聽出來了。陳香君婚前就和王文斌有染,偷偷懷了孕,生的還孩子不是蘇營長的,要是換做我,我非打的陳香君半死半活的。那能像蘇營長這樣啊認栽,自認倒霉。呸,這樣一來,陳冬梅怎麼有臉打人家侄女啊?換做是我,我也去告她們。」
「我是剛從工廠下班回來,就有人在議論陳老師家的房子為什麼原因被沒收了?原來是和蘇營長離婚了,我記得那棟房子是軍區給蘇振興的嘉獎分的房子,前三年還剛花錢修繕了一次呢。」
「怪不得啊怪不得,最近那個王芳家的那個當官的兒子王文斌經常去學校找陳香君。
我早就看出來了,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這個丫頭說的話,我相信是真的。但是陳冬梅打人就是不對。」
有個年紀大的跟陳冬梅差不多一樣的歲數,她走過去先扶起蘇櫻,安撫道:
「丫頭,你就別哭了。等婦聯和革委會的人來了,他們會給你主持公道的。我們幾個幫她把地上的東西撿一下。」
「好好好好~」
蘇櫻抬起手擋住腦門裝作在哭泣的模樣,卻偷偷的歪嘴一笑。
眾人很快就把地上的收拾好了。
片刻,袁開明、蘇振興和宮贊禮還有陳敏母女兩都看到遠處圍著一群人還聽到了蘇櫻的哭聲和解釋聲,他們都趕緊撒腿跑了過去。
宮贊禮和蘇振興一前一後跑在前頭。
「讓一讓,讓一讓,讓一讓!」
還是蘇振興跑的最快,邊跑邊大聲喊道。
蘇振興穿過人群,他先看到自己的侄女蘇櫻在哭,地上還躺著一動不動的陳香君媽媽陳冬梅。
「蘇營長,你來啦!你家侄女被你的前丈母娘給打了。她還賴上你家侄女了。」
「我是護士,我來替陳冬梅檢查一下。請大家讓一讓,讓一讓!」
陳敏雖然是護士但是她也是一直在學醫,她見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大姨媽陳冬梅,怕出人命,出於醫者仁心趕緊越過人群走了過去立馬蹲了下去開始做檢查。
她拉起陳冬梅的右手臂把了一下脈搏又翻了翻眼皮,雙手還在陳冬梅的身上摸摸這摸摸那檢查了一下全身有沒有什麼骨折什麼的。
陳冬梅被蘇櫻偷偷兩針扎的一下子沒挺過去就暈了過去,現在幽幽轉醒了還是被陳敏給捏到痛處被疼醒的。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你這個臭丫頭死丫頭對我做了什麼手腳,捏疼死我了。」
陳敏站了起來聽見陳冬梅罵自己,她的臉色一變,冷冷道:
「我姨母沒事!」
「啥?我沒事?我被這個臭丫頭用針扎的我差點死了?你會不會醫治啊?」
陳冬梅聽到陳敏說自己沒事時立馬瞪著眼珠子立馬反駁了起來,被針扎到部位還隱隱作痛,臉色也難看的要死。
宮贊禮心裡十分擔心,著急的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蘇櫻的面前,當他看到蘇櫻那張俏麗的小臉上被打出來的一個深深地血紅五指印子,
他的一張俊臉上的臉色突然變了就一棱,轉頭,瞪著雙眼,直直看向旁邊正捂著肚子疼的臉色都發白的陳冬梅一眼,他才轉頭對陳敏說道:
「陳護士,請你幫蘇櫻也看看臉吧,會不會被打的毀了容?」
蘇振興這才注意到自己侄女蘇櫻臉上清晰可見的一個發紫發紅的五指印子,臉色也不好了,一黑,急忙問道:
「蘇櫻,你們二人怎麼回事?我不是說讓你幫我拿回我在陳家的東西就可以了嗎?」
「是啊!我拿了呀,是軍軍姥姥不願意呀?我拿了這些東西後我就說我奶奶讓我小叔叔把和你家女兒陳香君結婚時的過禮金還有什麼三轉一響三十六張腿都要算清楚。」
蘇櫻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眼淚,哎呦一聲,捂住自己被打的右臉,痛苦的堅持的說下去,
「我小叔叔本來和我一起來的,看到陳護士家有人搬家,我小叔叔怕耽誤陳護士家沒得到消息就回九道灣。我也和軍軍姥姥說了。
她就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要不是這位叔叔和嬸嬸來的話,我就被她打死了。我才要去婦聯告她的。
她還說我小叔叔是個傻蛋還說是我小叔叔沒本事,留不住自己媳婦的心。
她怕我說出她女兒和王文斌之間的醜事又要打我,我就推了一下她,她就故意裝死躺在地上。這些叔叔阿姨們都可以為我證明。我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打過她。」
「對,我們來的時候,陳冬梅自己沒站住就倒在地上了。我可以作證。我看的一清二楚。」
在場的人都幫蘇櫻講話,坐在地上的陳冬梅氣得直冒鼻火,吞吞吐吐說了半天也沒有人理睬她。
去喊婦聯和革委會的人帶著左胸口衣服上別著黨徽和偉人頭像的為人民服務像章的幾個人走來。
蘇振興對陳冬梅做的事心裡頭的火也點著了,他以為自己對陳家已經夠仁慈和寬厚的了,多次維護陳家,讓自己的老娘和侄女被陳家傷害,
自己再不做出決定來,恐怕這次的事兒都全攤到他的頭上,也讓他們蘇家陷入被唾罵和嗤笑的境地。
「陳大娘,你對我不滿可以,請你不要再傷害我的家人。我沒有想讓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是你自己還有王家人給逼的。既然你對我不仁我就對你不義了。咱們還是徹底解決清楚吧!」
一個像領導模樣的人,不客氣的說道:
「你們幾個跟我們去一趟革委會把事情處理一下。」
宮贊禮幫蘇櫻拎著兩個箱子,蘇振興拎著布袋子。
陳敏讓她媽媽陳冬蓮先回家去處理搬家的事,她自個兒陪著蘇櫻一起去革委會。
就這樣蘇振興和陳香君離婚的事終於是紙包不住火一下子就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