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外面白雪皚皚。
蘇櫻先起床洗漱梳妝完了之後就開始往爐膛裡頭添柴,準備做早飯,她要下麵條。
半小時後很快一鍋麵條煮好了。
蘇陽一夜興奮的凌晨三點半才睡著,昨晚上郭爺爺和奶奶二人做主,把郭慧珍許配給了自己。現在他和郭慧珍的親事算是定下了。
奶奶還把自己多年戴著的一個銀手鐲摘下給郭慧珍戴上,這個銀手鐲可是當年爺爺和奶奶結婚時爺爺親自要人打造的結婚首飾也算是定情信物。
自己大哥蘇慶結婚的時候奶奶也給了新大嫂李錦鳳一隻一模一樣的銀手鐲。
他知道是奶奶認可郭慧珍是蘇家的孫媳婦了。
蘇陽也起床了,開始穿起衣服來,奶奶還在睡覺。
「二哥,把奶奶的捂手瓶拿來給我,我重新幫奶奶換一下水。本來奶奶的身體就不太好免得奶奶受了涼氣。」
蘇櫻怕奶奶凍腳讓二哥蘇陽把水捂子拿出來給她。
蘇陽趕緊聽妹妹的話到奶奶的腳邊把被窩裡頭不熱的水捂子拿出來給蘇櫻。
蘇櫻接過就去灌熱水,蘇陽下了床,穿上棉鞋後輕手輕腳的走到煤爐旁先烤烤火暖和暖和一下。他看到鐵鍋里煮了蔬菜麵條。
「櫻櫻,謝謝你幫我在奶奶的面前替我說好話,我向你保證,我不是隨便就找個女同志當媳婦的,我是真心喜歡慧珍的。我知道現在我們沒有感情基礎,我們倆會慢慢了解對方的。我會做個好丈夫的。我也會變得更好的。」
「二哥,你不要老是把讀書看的太死,要靈活變通,你看再多書對自己沒用也就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跟慧珍姐姐好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二哥,書重要,自己的感情也重要,不要到了你考上大學之後只顧著看書學習把慧珍姐姐拋在了腦後。你這個習慣一點兒也不好要記得改。你不如學著寫寫日記,不行就給慧珍姐寫寫情書。」
蘇櫻要點撥一下自己的二哥蘇陽,上輩子就是太投入學習中而和顧文芳漸行漸遠,一天到晚也沒有一句話可以說。
二人之間的感情就像白開水一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上輩子幸虧顧文芳沒生出個兒子來,蘇櫻記得王小紅對她姐蘇月說過,她姐蘇月有次自己心情好跟她說過二嫂顧文芳只能生女兒的命連個生三個女兒,雖然婆婆楊麗萍不說她,顧文芳一心跟老大蘇慶家比,她總是敗下去,自己一有氣就跟二哥蘇陽撒有時候二人互相打架。
蘇櫻不想讓二哥蘇陽再變得和上輩子一樣,眼裡除了有工作提高自己學識外而丟了親情和夫妻愛情最後搞得兩敗俱傷,上輩子二人吵架後顧文芳氣得提出離婚,還在娘家呆了一個月,二哥蘇陽也沒有去老丈人家接自己媳婦顧文芳回來。最後還是顧文芳自己回來的,她一回來就把三個女兒打了一頓。
蘇陽在家是家務活不做,三個女兒的衣服還有自己的衣服也不洗,臥室的床上被子和床單也不洗也不曬充滿著一股子的酸臭味。
顧文芳破口大罵也沒有婆家人幫她一把的,後來她就只顧自己肚子吃飽喝足也不管三個女兒的生活和學習。
蘇櫻不想他二哥蘇陽還要走上輩子的老路,她也不怕說二哥蘇陽的話難聽怕她二哥蘇陽接受不了,她現在不說清楚,要讓二哥蘇陽知道自己的缺點是什麼好讓他改。
她能看出來郭慧珍不會像顧文芳那樣會破罐子破摔,但是她怕郭慧珍會徹底放棄她這個呆瓜二哥的。
蘇陽被自己親妹子說自己身上有缺處,他老臉一紅,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有什麼臭毛病,他在蘇家村當知青的時候就有知青說的話和自己親妹子蘇櫻說的一樣。
他難為情的點頭答應道:
「小妹,我會改變自己的的,我發誓,我也會讓慧珍督促我的。我知道我這個人有這個壞習慣。二哥改。」
「姐,我不想和你去京北,又不是我和蘇陽談,我去幹什麼呀?我還是跟李楊他們一起回上海,爭取讓胡叔給我們分一套房子。」
「分啥房子?還沒有一個工作怎麼分房子?還不是要住集體宿舍。咱們舅舅舅媽能接受我們就不錯了。我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去,不然我一個人去京北,我也害怕也不好意思,你是我家人,是我親妹子,你在場,也好幫我把把關。」
「行吧!我同意和你一起去。姐,我就是擔心我們能考上上海復旦嗎?胡叔說考不上,讓我們這十幾個人復讀來年再繼續參加高考。姐,我真的不想讀建築系,我想讀新聞系。」
「娟子,咱爸媽都是建築工程師,要不是五幾年大動亂,我們爸媽就是讓出國留學的。可惜命運捉弄人,他們一個班為了讓這裡的老百姓有電用有水吃,讓孩子們能有出息,去炸山犧牲了。我們是他們的女兒自然要繼承父業,我們倆必須要去讀建築系。在那座大溝山建立一條大橋。」
「姐,我錯了。爸媽他們都犧牲十年了。我好想他們。」
「在李楊他們臨走前要去祭拜一下各自的父母,我們也去。等我們有出息了,哪一天再把爸媽接回上海。」
「嗯。姐,走吧,咱們去鏟雪吧!今天是梁薇做早飯。」
「走吧走吧!趕緊幹活!」
蘇櫻和蘇陽就在屋裡頭聽到外面郭慧珍姐妹倆的談話。
「二哥,吃過早飯,咱們倆也去鏟雪吧!對了,二哥,鏟完雪後我自己一個人去一趟火車站,問問哪天可以車次去京北。」
昨天晚上蘇櫻本來想偷摸出去倒賣物資,趁著下大雪再多賺一次筆錢,可是外面的大雪下的太厚了,路都被埋了,雪也厚實也出不了門,她只好待在屋裡取暖到點睡覺。
蘇櫻和蘇陽二人吃完早飯後就去鏟雪,蘇婆子也起床了,自己洗漱完後拿碗盛面吃,她吃完後把碗筷和鍋給洗乾淨了。她就去郭爺爺家正屋看到其他的孩子們正在包餃子。她也幫著一起包。
胡新立和他的同伴從火車站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鐵路上的積雪連夜除掉了,下午有一班回上海的列車,他和同伴要帶這幫孩子們回上海。
他們倆已經把十二個孩子們的檔案和手續都全部辦完了。
時間過得真快,下午一點左右,吃過了大白菜餃子後胡新立和同伴二人就帶著十個大小孩子上了火車走了。
火車候車廳內郭慧珍擦乾眼淚,紅著眼看著和自己一塊長大的李楊等人一起坐上回上海的直達列車。
郭勇軍把自己準備的乾糧包袱遞給郭慧珍叮囑道:
「走吧,慧珍,慧娟,你們倆記得聽蘇奶奶的話。到了蘇家要記得幹活勤快一些。記得給我寫信報個平安。慧珍,你要照顧好你妹妹。」
「老太太,慧珍和慧娟兩姐妹就交給你了。她們倆不聽話的話您替我好好管管她倆別下不去手。」
「蘇陽,你要好好跟我家慧珍在一起,等你們結婚了,我老頭子一定要去喝你們的喜酒。」
「爺爺,我們倆結婚一定請您來喝喜酒。我們要走了,您老要保重身體。我和慧珍會經常寫信給您的。」
「嗯,爺爺就在這邊,那也不去。你們來京北就到我這兒來住。別忘了!」
「不會忘的。」
「不會忘的。」
這種送別場景把蘇櫻都弄的眼淚水刷刷刷直流。
蘇婆子聽到檢票員在喊話了,
「到點了,咱們要進站了。郭師傅你要保重身體!我老太婆發誓我們蘇家不會虧待慧珍和慧娟的。」
蘇櫻等人排隊依依進站。
郭勇軍抹著眼淚,揮著手:
「路上一路平安!慧珍慧娟,到了京北後給我寫信。報個平安!」
「嗚嗚嗚嗚嗚~知道了爺爺,你趕緊回家去吧!路上小心點注意安全!」
「媽,快點快點,你快點啊火車就要開了。」
上官麗麗拎著兩個行李包跑到了進站口朝身後喊道。
「哎哎哎~來了來了來了!女兒女兒~等等媽!等等媽哎呀哎呀,跑的累死我了!呼呼呼呼~」
「同志,這是我的票,這是我媽的票。」
京北草帽胡同陳香君家,
「媽,我不是讓你去接我老婆婆她們的嗎?怎麼回事?媽,你沒接到人?」
「是啊,沒接到人,我去問過了,說那一趟火車遇到大雪停運了。我就回來了。你老婆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們,也真是的,我也急死了,女兒,你知道嗎?」
「媽,我老婆婆火車停運了你也去醫院跟我說一聲吧!我今個要是不回家,你是不是不跟我說了對吧?媽,哪有你這樣對待你自己的親家的哇!不行,我去火車站問問去。」
「香君,你都要和蘇振興離婚了,你還管他老娘幹什麼呀?他有任務在身,就想到了你,你自己說啊你這樣做人家也未必領情。
媽早就跟你說過了,和蘇振興過不下去趁早離婚,現在好了有了軍軍你這個婚都不好離。你現在離也不晚,正好文斌也離婚了,你們倆可以湊一對。
媽還高興的很。起碼人家文斌天天上班下班都能回家,那個蘇振興能嗎?這麼多年了回家來的有多少次?哼~」
「媽,我不想和你提王文斌。現在我要去火車站問問情況,你在家幫我照顧一下軍軍,要是發熱的話就送醫院去掛水,我兩個小時內回來。」
京北這邊昨晚上沒有下雪,而是下了雨夾雪。今天的天氣是陰天,北風呼呼的刮著,氣溫下降零下。
陳香君穿著軍大衣帶著毛線帽,拎著手提包,在家門口的路口叫了一輛人力蹬的三輪車,她坐上去後,說了聲:
「師傅,麻煩您,去京北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