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心的爺奶,可憐的娃兒

  在瞞著林父林母的情況下,張家父母哄騙原主哥哥張益陽將當年紡織廠答應給的崗位的其中一個,預留給他的崗位借給了小叔張敬國,張益陽當時只有13歲,雖然知道爺爺奶奶他們不懷好意,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反抗,也就只能先順從著,不過小小年紀的他還是留了個小心眼,在紡織廠廠長陳叔的見證下跟張家父母簽了一個字據,字據內容約定張益陽將崗位借給小叔5年,期間小叔每月需額外支付1/3的薪資給張益陽,等他18歲成年後,有權要求張敬國將崗位轉還給他,且張敬國需全力配合。若張益陽想買賣這個崗位,需優先考慮賣給張家人。

  在廠長陳叔的商議見證下,字據條款對雙方都算有益,小小個兒的張益陽想著如果爺爺奶奶和小叔能一如既往的善待他和妹妹,那麼這個崗位不拿回回來也沒關係,但是如果苛待他們,有了這個崗位,那以後自己和妹妹的生活也算做了個好的保障。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著,許是這些年原主哥倆的順從,張家父母越發覺得自己能夠拿捏他倆了,對他們也逐漸不再用心,吃不好但餓不死,不給人嘮話柄就行。這樣的情況在小兒子對象登門那天達到頂峰。

  「你倆別站著了,趕緊去屋裡,別在這裡待著,怎麼就長得那麼不討喜呢,看著就像討債鬼,讓人心煩,你爸媽沒準就是你倆剋死的。」張母罵罵咧咧著,絲毫不在意的釋放語氣中的惡毒,誰能想到她人前會親切叫他們「乖孫孫」呢。

  而被罵不討喜的張益陽遺傳了父親張鋒的濃眉大眼高鼻樑,身體修長,才16歲,剛剛高中畢業的年紀,就長到一米七,比成年的張父和張小叔高整整半個頭,10歲的妹妹張依依才上小學,眼神明亮,長相艷麗,有著母親林楊當年的美貌,從小就是一副美人胚子。或許是因為女娃,被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輕視著,哥哥也沒辦法時刻守護在身邊,所以她不愛親近人,對誰都是一股疏離模樣。

  「還不快去,給我躲進小房間去,別再這裡丟人現眼,兩個晦氣東西。「張母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震得剛還沉浸在自己剋死父母的咒罵中的兄妹倆忍不住回過神來。

  張益陽拉起妹妹的手走向二樓小房間,臨走前不經意瞧了張母一眼,張母忙著低頭擺放瓜果茶水,等待親家上門,如果張母此刻抬頭看一眼的話,她應該就會發現,不被重視的孫子對她已經有深深的恨意了。

  「依依,哥哥有件事情要跟你說。」小房間的門被拉起又關上,兩個人站在其中,竟連轉身都有些困難,原先只是一間雜物房,現在變成了妹妹的房間,張益陽語氣忍不住帶上了心疼和哽咽。

  「哥,你說吧,我聽著。」張依依聽得出哥哥的哽咽,如果不是哥哥,現在睡在陽台里的她了,聽懂之餘,她也忍不住為哥哥心疼。

  「爸爸的戰友秦叔叔聯繫了我,我跟秦叔叔說要去當兵。」說話間,張益陽便忍不住低下了頭,語氣中帶著對妹妹的愧疚。

  「依依,我知道你現在還小,離不開哥哥,但是哥哥現在的能力微不足道,我不想拼盡全力之後,也沒辦法讓你吃飽穿暖,我希望我的依依能像爸爸媽媽在世那樣,穿好看的新衣服,吃好吃的水果肉蛋,所以我要變強,擺脫爺爺奶奶的控制,只有這樣才能真正保護好你。」說著,豆大的淚珠就砸在地板上,自從爸媽去世,張益陽再也沒哭過,因為他知道眼淚只有在心疼你的人面前才有用。

  「哥哥,你去吧,我沒關係的,你不用擔心。」張依依雖然才10歲,但是她也理解支持哥哥,她雖然不愛表達,不親近人,但是她是能感知到哥哥對自己的感情的。

  「依依,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理解,但是你還是要牢牢記住,如果哪天真的過不下去了,就按照哥哥說的做,如果需要哥哥,就給哥哥寄信,有急事就去找秦叔叔,他一定會幫你的,你等哥哥,哥哥一定會回來保護你……」

  當天夜裡,樓下燈火通明,在買什麼都得用糧票的年代,桌上六人吃著從國營飯店打包回來的一大盆的紅燒肉,兩條清蒸魚,甚至還有六個精細的麵粉饅頭和六碗大白米飯,這樣一頓飯,普通人一輩子都吃不上,而張父張母,張家小叔和前來議親的親家父母以及小叔對象劉梅梅,卻吃的津津有味。

  樓上,張依依一遍遍聽著哥哥交代的事情,記下哥哥的部隊地址,兄妹倆淚眼婆娑,但又一起嚮往著未來的新生活。

  這天以後,張益陽通過秦叔叔幫助順利入伍,而張家小叔和劉梅梅也登記結婚,住進了曾經張依依父母的房間,張家父母分別住在了兄妹倆的房間,張依依依舊住在雜物間。作妖的張家父母眼饞過張依依名下的崗位,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曾動過自己頂上的念頭,可惜,自己和老伴兒只有務農種地的經驗,搞不清楚這機器操作,只能無奈斷了念想,這次看到新媳婦進門又重新起了念頭,不過好在小嬸子是個要求體面的人,並沒有想要以「借崗」的形式哄騙張依依手上的這個工作崗位,而且自己娘家關係也硬,婚後沒幾天就托娘家的福,找到了國營飯店服務員的崗位,這個崗位油水多,張家父母也不捨得放棄,所以張依依名下的崗位也就繼續安然無恙的保持在她手裡。

  有了做人體面的小嬸進老張家,張家父母也不好明著太過苛待原主,讓小兒媳婦覺得公婆倆上不了台面,只把她當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眼不見為淨,吃著全家無人問津的粗糧餅子,慢慢長到了高中畢業。高中畢業後,張家父母再次打起原主手裡的崗位,想把崗位賣給表親家兄弟,攢錢給小叔兒子張家寶,原主不同意,倆老東西就趁著夫妻倆上班,小孫子上學,把原主打了一頓,關在房間裡餓著反省,等著看過幾天原主妥協。原主想出去找人求救,卻一直打不開房門,在家本就沒有存在感的人,就這樣餓了三天,長期吃不飽的瘦弱身子,沒堅持到倆老東西開門,就咽了氣,而倒霉的2024年張依依就被撞進了原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