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想歪了

  八月正值酷暑,即便時針才堪堪指向八,太陽也早已嚴陣以待,金色的陽光鋪滿了院子。

  司硯原本還在夢中沉睡,一大早,陸行的魔音就一陣陣傳入耳中,「司硯開門」四個字響徹天地,將他從夢中驚醒。

  每天早起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勉強去開了門,這才發現院子外陸行和莫瑩瑩都已經到了。

  丟下一句「我去洗漱」轉身便去了浴室。

  他一直有早上洗澡的習慣,這樣可以讓他快速從疲憊睏倦中走出來。

  此時的司硯已經換上了Oversize的短袖,寬鬆的同色系休閒褲,使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清瘦。

  走出浴室發現空無一人,他有些疑惑,剛才那個高音喇叭跑哪裡去了?

  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的干毛巾,輕輕擦著濕潤的髮絲,尋到門口,這才發現三個人都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在幹嘛。

  「聊什麼呢,不能進來聊嗎?」

  楚夕月還在思考怎樣才能見到司硯的小弟弟,並且慢慢熟悉起來,逐步開導他別吃安眠藥呢,司硯這句話就在她耳邊響起。

  她完全沒思考,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就回什麼:「聊你的小弟弟呢。」

  她這話一出,司硯擦頭髮的手一頓,臉上有些許錯愕,眼神意味不明。

  是的。

  司硯想歪了。

  這倒也不怪他。

  畢竟,楚夕月可不知道他有個弟弟,莫瑩瑩和陸行也不會把他的家事到處說。畢竟,陸行只是高音喇叭,又不是大喇叭。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跟關係好的人聊天,可能偶爾也會帶點顏色。他雖然沒說過,但別人說時他也聽到過一耳朵。

  他感覺他的臉有些發燙。

  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種話,楚夕月還是有點狂野了。

  轉念一想,也不對,相處下來,他感覺楚夕月也不是這種人啊。

  就一瞬間,他腦海里思緒萬千,最後匯集成一縷,遲疑地開口:「你們是......在聊那個小胖墩兒?」

  陸行一聽小胖墩兒的名字,來勁兒了,興奮地說:「對啊對啊!好久都沒見到司淇了,還怪想他的嘞。」

  司淇,也就是司硯的父親司錦年和後來的妻子沈碧萍生的孩子,今年7歲,長得略微有些圓潤。

  但叫人家小胖墩兒,著實是有些過了,人家那只是嬰兒肥的比較明顯。

  說起陸行為什麼喜歡司淇,那完全是因為莫瑩瑩。雖說莫瑩瑩對待同齡人那是傲得不得了,但對小孩那是真的好,溫柔又耐心。只要有那個小胖墩在,莫瑩瑩十有八九都會對他和顏悅色。

  莫瑩瑩點點頭:「挺想的。」

  這麼好的機會,楚夕月立刻跟上:「我也挺想的。」

  陸行和莫瑩瑩就算了,楚夕月這是在想什麼,她都沒見過司淇啊,司硯臉色有些古怪,大聲問:「你也想?」

  楚夕月「呃」了兩聲,最後乾巴巴地說:「我也挺想......見見的。」

  司硯看了看一唱一和的三個人,沒說話,直接進了門。

  陸行見司硯背過身,立刻用嘴型告訴楚夕月:「他、嫌、小、胖、墩、煩、人。」

  楚夕月若有所思,夢裡司硯的那個樣子,對弟弟看起來有很深的感情,哪怕過去五年,還是會在他的忌日喝悶酒。

  他現在嫌司淇煩?

  ......

  進門後,司硯給他們三個分別接了一杯水,放在她們位置上,自己則是拿著水杯給他們布置學習任務。

  「司淇的事以後再說,你們三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應對開學考。」

  開學考跟夏令營的摸底考不一樣,開學考的前100名是會被張貼在學校的光榮榜上的,不僅如此,學生的成績及排名情況也會以簡訊的形式,發給家長。退步明顯的學生,還會被家訪。

  比如夏令營的摸底考,陸行考了88分的試卷可以找人代簽名,莫瑩瑩退步了108名也可以在家長那兒瞞下來。

  但,開學考的成績想不被家長知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早上你們全部做一套理綜卷,下午我給你們講錯題。剩下的時間,楚夕月和陸行你們倆做語文閱讀,莫瑩瑩就做數學大題。」

  司硯安排完,就拿著他的水杯,向著柔軟的沙發走去。

  「我去,司硯,你不學嗎?你好歹裝一下吧?」陸行羨慕地哇哇叫。

  莫瑩瑩白了他一眼,無語道:「他有什麼好裝的?他比白蓮花高那麼多分。」

  楚夕月好奇地問:「吳綺莉不是第二嗎?他們差很多嗎?」

  莫瑩瑩理所當然地點頭:「差整整40分呢。」

  楚夕月驚了,差40分,也就是說華海的年級第二才考了670分?可華海不是包攬京市高考前三很多年了嗎?明年這是要跌落神壇了?

  見楚夕月表情詫異,莫瑩瑩開始動筆做理綜選擇,沒抬頭,嘴卻沒停:「這是正常的成績,畢竟截止到現在,我們只是學完了知識,還沒開始一輪複習呢。不是別人不行,而是司硯實在太變態。」

  司硯見她們還在那兒聊天,涼颼颼地開口:「我已經開始計時了。」

  聽完,三人便開始埋頭苦學。

  —

  短短四天的學習時間,楚夕月感覺自己都快累癱了,是真的要累癱了,身心俱疲。

  司硯是真的太變態了。

  明明說好的是早上練習理綜卷,下午講錯題,剩下的時間再練習各自薄弱的。可真正到了實施階段,那就是另一回兒事兒了。

  你說司硯騙人吧,他也沒騙人。

  只不過,他的講錯題,和楚夕月理解的講錯題不太一樣。

  楚夕月理解的講錯題:把這張試卷的錯題講一遍,大概一兩個小時能結束。

  司硯實際上的講錯題:這個錯題講一遍,對應的題型做三個,有錯就繼續講繼續做,一直到全對為止。

  這樣一套流程下來,基本上講完錯題就到晚上十來點了,這還是在他們仨狗刨式吃飯外加放棄壓軸題的情況下。

  講完錯題,司硯還會假惺惺地說:「堅持不住的趕緊回去休息啊,身體重要。」然後自己開始做起語文閱讀或者數學大題。

  他的樣子明晃晃的就是在說:你看,我陪你們學習的都還能堅持,你們不行?

  楚夕月:泥馬。

  表情開始逐漸扭曲,看了看同樣扭曲的另外兩個人,誰也沒當第一個放棄的,咬牙堅持著。

  就這樣,她們每天學到凌晨才回家,有時候楚夕月都累得在她爸車上睡著了。

  這可把楚父心疼壞了。

  其中有一天,楚夕月回家後還搞了個惡作劇,凌晨3點給司硯發了個物理題,還配上一句:這題怎麼做呀?

  發完楚夕月就準備洗洗睡了,誰知道司硯還真回她了,不僅回了,還拉著她又練了三個題。

  第二天楚夕月頂著個熊貓眼,看著洗完澡神采奕奕的司硯,懷疑人生。

  他都不用睡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