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瑩瑩看著手裡的手機,界面是她跟楚夕月的微信聊天框,顯示三分鐘前楚夕月給她發的消息:[瑩瑩,我們下車啦,剛剛走進大門。]
莫瑩瑩簡單回了個收到表情包。
態度雖然稍顯冷淡,但身體卻是十分誠實,早就快步走到了操場大門旁邊,翹首以盼著。
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心裡念叨著楚夕月走路可真慢。
又過了一分鐘,她終於看到了楚夕月和司硯的身影,衝著兩人招手,語氣淡淡,「這裡。」
楚夕月也看見了穿著一身名牌,位置也極其醒目的莫瑩瑩,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剛走沒幾步,又改成了小跑。
「瑩瑩,好久不見。」楚夕月給莫瑩瑩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切身感受著莫瑩瑩的體溫,這才敢相信她真的救了她。
「楚夕月,你得了吧!」莫瑩瑩開始碎碎念,「現在假惺惺跟我好了?出去玩的時候可沒想起我!」
楚夕月鬆開她。
摸了摸鼻子沒說話,只是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弧度,掩飾一下小小的尷尬,「我跟你天下第一好。」
莫瑩瑩上下掃了她兩眼,「真的?」
楚夕月點頭,「真的!」
餘光瞥了眼悠閒走過來的司硯,伸手指了指,「那我跟他——」
「......」楚夕月猜到了莫瑩瑩要說什麼,趁著司硯還沒走過來,立刻輕聲說,「你好。」
莫瑩瑩喜上眉梢。
她正想一鼓作氣,再問問她和孟然誰是第一好?
就見楚夕月做賊心虛地往身後瞥了一眼,而後繼續小聲說:「不管是你跟誰,都是你好——」
此話一出,莫瑩瑩倏地泄了氣,表情也變得不善起來,看楚夕月的眼神,仿佛就在看一個渣!男!
不!
渣!女!
她算是明白了!
楚夕月就是哄她呢!
反正現在就她跟她兩個人,司硯離她們好幾米,也聽不到她們小聲的交談。
所以楚夕月就打算在她面前說她天下第一好,在司硯面前說司硯天下第一好,甚至還會跟孟然說?
不!
孟然跟她認識的時間最久!沒準早就說過了!
她就說!楚夕月剛才故意放低音量還賊頭賊腦賊眉鼠眼的!
原來竟然是在跟她虛與委蛇!
好好好!
莫瑩瑩心中堵著一口氣,等司硯走上前,很刻意地提高音量,「行吧,楚夕月,既然你都說了跟我天下第一好,就算是司硯也只能屈居我之下,那我今天勉強讓我的攝影師幫你多拍幾張吧。」
司硯聞言,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楚夕月:「......」
她能說什麼?笑一下算了。
過了一會兒,見楚夕月和司硯都不說話,莫瑩瑩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
她都騎到臉上了,這兩個人......一個不回懟?一個不解釋?
真是奇了怪了!
倏地想起了什麼。
奧對哦,司硯現在成楚夕月的追求者了,自然是不敢向楚夕月要個說法的,楚夕月也可以故作高冷。
沒勁!
「高三一班,高三一班準備合影——」
這時候,張娟的聲音在話筒的加持下,在操場裡不斷迴蕩。
莫瑩瑩率先扭頭,「走吧,先去合影。」
她走後,楚夕月緊跟其上,但下一秒,她腳步就因司硯的話一頓。
「我沒她好?」司硯的聲音在張娟的聲音下襯得極其微弱,但楚夕月還是聽見了。
她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繼續邁了兩步。
「我不信。」司硯輕笑一聲,「你少騙她了。」
「......」楚夕月覺得司硯真是有些自信過頭了!
......
合影環節,班裡的所有人都到齊了,連那些通過競賽和外語保送的學生也都來了,熱情跟大家打招呼。
沒有了學習的壓力,他們神清氣爽,跟她們這種要參加高考的顯然不是一個精神狀態的。
大家有條不紊地排列好。
司硯站在楚夕月身後,莫瑩瑩在楚夕月身旁。
陸行趁著莫瑩瑩沒反應過來,悄悄跟司硯旁邊的人換了換,站到了司硯身旁。
陸行另一邊的男同學看見陸行換了過來,小聲跟他聊著,「陸行,我最近玩兒瘋了,我就說你該聽我的,走競賽的路子保送就行,以你現在的成績,就算進了北清也不能任意選專業,還不如保送呢。」
「又不是司硯,學校還要指望他考個狀元,咱們這樣的,保送才是最省事的。」
陸行瞥了眼身前的莫瑩瑩,他沒敢回話。
他怕莫瑩瑩知道他在她正後方,她就走了。
幸好這時候攝影師讓大家擺姿勢,已經開始拍了,他這才鬆了口氣。
換了姿勢拍了好幾張。
合影一結束,張娟站起身抬起兩隻手示意,「大家排隊去旁邊的桌子上領取白襯衫和馬克筆,這衣服是給你們簽名留作紀念的,男生去右邊,女生去左邊。」
「好嘞!」
......
領了衣服,莫瑩瑩就打電話將自己的私人攝影師叫了過來,抓著楚夕月就先擺拍了幾張雙人照。
司硯就靜靜地在旁邊等著,也不嫌她們磨蹭。
他剛剛將白襯衫穿上了,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同學興沖沖地過來找他簽名。
司硯捂著胸口,任由他們在他衣服上籤著。
他手裡拿著一隻橙色的馬克筆,待他們簽完,也同樣準備在他們衣服上留了自己的名字。
他拔下馬克筆的蓋子,正準備寫,就被同學陳拓明制止道:「司硯,男生簽橙色的,是不是娘了點兒?」
司硯眼神若有似無地飄到楚夕月身上,漫不經心地回答:「有麼。」
陳拓明將自己的黑色馬克筆遞給司硯,「我喜歡黑色的,你用黑色給我簽。」
司硯嘲笑他事兒多,但還是接過黑筆在陳拓明的衣服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
等楚夕月和莫瑩瑩拍完,司硯身上的白襯衫上已經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感覺壓根就沒給楚夕月和莫瑩瑩留位置。
莫瑩瑩雖說平日裡和司硯因為楚夕月爭風吃醋,但這種時候還是希望能留下一點回憶的。
想了片刻。
用自己綠色的馬克筆,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之間,畫了一顆小草。
畫完,拍了拍自己的手,還給楚夕月建議道:「夕月,你要不就畫個月亮?名字是寫不下了——」
莫瑩瑩話還沒說完,司硯就拿開了一直捂在胸口的手。
胸口處的襯衫,白淨如新。
「......」莫瑩瑩自知當了小丑,冷下臉,撇開頭不看這兩人。
狗糧她是一點都不想吃!
楚夕月這兩天已經漸漸習慣司硯這明目張胆的模樣,她只是淺笑著,拔下了自己那支馬克筆的筆帽。
顏色很常規,黑色,輕輕在他胸口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夕月
剛想轉身給莫瑩瑩也簽上,就被司硯握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看他。
司硯只是抬起她的手,將自己的橙色馬克筆放到她手心,輕聲說:「在你手心畫一個圓,把顏色塗滿。」
楚夕月不明白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
很快,她的掌心就出現了一個橙紅色的圓,就像太陽一般。
司硯唇角微微一揚,又牽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掌心貼到自己的胸口處......她的名字之上。
用力摁了摁。
司硯稍稍靠近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楚夕月,這才是你的名字。」
「——夕月。」
感受到他的心跳,楚夕月收回自己的手,看著她名字上十分醒目的......夕陽?
跟夕月不沾邊吧?
她一本正經地問:「可是這哪裡有月亮?」
司硯淺淺一笑,「滿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