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硯發了道歉消息，但司墨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
一結束視頻通話，司墨就將手機揣進兜里，迫不及待地邁著大長腿去隔壁房間找孟然。
是的。
孟然在他家。
這不是孟然第一次來，但卻是孟然第一次要在這裡留宿。
此刻的孟然，正十分端正地坐在書桌前，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立刻扭頭，詢問的眼神落在司墨臉上，「你跟司硯說了嗎？」
房間門敞開著，司墨順著聲音看見了孟然。
她眼睛紅紅的。
應該是偷偷哭過。
許是怕他看到後自責，她悄無聲息地抹去了一切痕跡，除了眼底略微泛著紅，他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她甚至連語氣都是十分平靜。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要不是他看了她的微博和簡訊，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話語，他沒準還真就被她給騙了。
司墨神情微變，收起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邊走邊說：「已經跟他說好了，他會盯著楚夕月讓她少上點兒網。」
孟然吐了一口氣。
臉上的焦慮褪去了幾分。
楚夕月快高考了，還是二戰，她之前還從莫瑩瑩那兒得知，楚夕月最近還因為壓力太大，被司硯帶出去旅遊找狀態了。
她不想她的這件事，在楚夕月本就不太好的學習狀態上......雪上加霜。
司墨幾步走到了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眼神不似往常般吊兒郎當，晦暗不明地望著她。
這種眼神讓孟然很不自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有些不太自信，「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司墨淺淺搖頭後半蹲下與她平視，拉長尾音慢吞吞說，「臉上沒有，眼睛上有。」
聞言，孟然與他對視的眼神一愣，下一秒就伸出手準備抽張紙巾擦一擦。
司墨倏地摁住她的手制止她。
她疑惑地望向他。
司墨用指腹輕輕摩擦了幾下她的手背，語氣有些撩人，「......我來幫你。」
過了半晌。
孟然見司墨仍然沒動靜，眼眸中染上了一絲疑惑。
司墨這一動不動的，就是他剛才所說的......我來幫你？
果然，莫瑩瑩說得對！
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孟然決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將她的手從他手底下抽出，準備再一次抽取紙巾。
司墨面色平靜，任由她從他眼皮子底下撤回了手。
待她的手揚起至半空中時，出其不意，狠狠握住了她的手腕。與此同時，他的臉也不斷向她湊近。
「啪——」掌心與手腕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孟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砰砰地跳動著，眼神不自覺地閃躲。
距離上次那個意外又熱烈的吻，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
雖說這幾個月孟然和司墨熟稔了不少，但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還是讓她面紅耳赤，渾身發熱。
她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也無法再思考......司墨為何突然靠近她，剛才不是還說他替她擦眼睛上的東西嗎？怎麼突然就......
司墨掌心貼著她的脈搏，自然感受到了她心跳得劇烈程度。
眼眸中又露出了一絲邪氣，但很快，他又收了起來，勾著唇，啞著聲音道：「閉眼。」
孟然緊緊攥著拳，顫顫巍巍地閉上了眼。眼睛是閉上了，但睫毛仍在輕輕顫動。
唇用力地抿著。
整個人像一張拉滿弦的弓，緊繃無比。
眼中餘下一片黑暗，這讓孟然的聽力變得靈敏無比。
她似乎......聽到了司墨的輕笑聲。
低低的，撩撥在她心頭。
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下一秒。
眼皮上傳來一陣癢意，似羽毛輕撫一般，她極力忍著，才能壓下那股深入心扉的麻癢。
許久。
司墨的唇才緩緩離去，孟然睜眼，眼眸中含了七分疑惑，三分......失落。
司墨輕聲解釋，「不哭了好不好。」
孟然抬眸望著眼前的司墨。
所以，他所說的她眼睛上的東西......是淚？
既然沒能瞞過他，孟然只好承認，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寬慰，「我這是......替天心希望小學的人感到開心，喜極而泣。」
「......」司墨垂眸回看她，「是麼。」
孟然斬釘截鐵，「是！」
兩人心中肚明，這個理由只是一層偽裝而已。
過了許久，司墨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準備撕下偽裝，揭露事情的本質，「孟然，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給你帶來的困擾道歉。其實我知道，即便沒有今天網絡上的傳聞，平時私底下關於你的言論一定也不會少。」
說到這兒，司墨有些憎恨這個不平等的世界。
明面上做錯事的是他，但遭受更多辱罵的反倒是孟然。
孟然搖頭，眼神很堅定，「司墨，以前的事，你有自己的難處，況且你那時候甚至都不認識我，根本就不需要跟我道歉。而且，你早就跟我坦白了真相，我既然選擇繼續跟你相處，我就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說到這兒，孟然怕司墨誤會她反悔跟他繼續相處了，連忙解釋，「我也不後悔，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繼續......」
說到這兒，其實已經跟表白沒差了。
司墨趁她不備，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僅兩秒，就迅速離開，「這種事，是不是該由我來說啊？」
因為司墨這一舉動，孟然倏地抿上了嘴，臉上羞紅了一大片。
司墨思考了兩秒。
他在猶豫他是認真表白，還是打趣表白。
想了想，孟然現在心情已經夠糟糕了，還是......不那麼嚴肅了吧。
司墨深情凝望著她，聲音懶洋洋卻格外勾人，「孟然，既然你都因為我女朋友這個身份，遭受這麼罵聲了，你也不能白白挨罵，要不，就將這件事做實吧？不然，豈不是很虧？」
「孟然，做我女朋友吧。」
孟然眼睛有些酸意。
許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