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坐在車上,微微嘆了一口氣。閱讀
本想多陪義父義母待會,但身份暴露之後,再待下去只會喧賓奪主。
尤其是芯語丫頭那故作高傲的性子,陳修如果留下來,只會讓賈潤等人無地自容,同時,也會毀掉這丫頭的訂婚宴。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
陳修輕輕的拽了一下大衣,讓自己坐著的更舒服些,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小憩。
玄武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跟朱雀不同,這個山一般的男人只知道服從命令,向來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但,玄武對陳修的忠心程度,無人可及。在玄武的眼裡,陳修就是猶如天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一句話,玄武便會上刀山下火海,絕對不皺一下眉毛。
嗡嗡……
臨近東海市時,陳修的手機響了。
「接。」陳修淡淡道。
玄武按了車載藍牙電話,接著傳來了朱雀的聲音:「域主,剛才喬氏祖宅那邊來電話,說有人來拜祭喬一航。」
「哦?」陳修眉毛輕輕一挑,「人呢?」
「去了小商品市場附近的一處家常菜館,我馬上把地址發給您。」朱雀道。
陳修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很快,朱雀把位置發了過來,陳修直接吩咐玄武朝著小商品市場出發。
二十分鐘後,車子緩緩的停在了朱雀所說的哪一處家常菜館。菜館的門很小,兩個人並肩進入都有些困難,店內也很狹窄,只是數著放了五張椅子而已。
看樣子,這家菜館最多只能招待二十個人。
陳修並沒有嫌棄這種環境,伸手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吃點什麼?」店內,一位婦人坐在收銀台嗑著瓜子,頭也不抬的問道。
陳修道:「不吃東西,來找人。」
找人?
婦人微微楞了一下,等抬起頭後,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竟是一名五官俊朗的年輕人,一身簡單的休閒裝,卻穿出了貴族公子感覺。
「好帥的小伙子,你別說是來找我的呀?」頓時,婦人的樣子表現的有些風情。
婦人今年已經三十出頭,雖然已經芳華逝去,但卻跟「老」字掛不上鉤,平時附近的一些男人來這裡吃飯,就喜歡和她扯東扯西,說一些讓人臉紅和興奮的流氓話。
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婦人此刻正是虎狼當中的年紀,見到陳修這般俊朗的模樣,早已不知道矜持二字為何物。
陳修眉頭微微一皺,正要轉身離去,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搬著剛洗好的盤子,從後廚走了出來。
「吳媽。」陳修眼眸一顫。
果然,祭拜喬一航的人正是從小將他看到大的吳媽。
吳媽在喬家當了三十年的僕人,對喬一航就猶如親生兒子一般,甚至愛屋及烏,也將陳修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喬一航每一次上學時,吳媽都會準備兩份紅燒肉,一份給喬一航當午飯,一份讓他帶給陳修。
後來,喬氏落難,喬家就把僕人遣散了。想不到陳修將喬氏祖宅買回來之後,還會有人回來拜祭這些亡人。
「修……修少爺。」等吳媽看清楚喊她的人之後,身體劇烈一顫,手中的盤子一個拿捏不穩,盡數落到。
噼里啪啦。
碎盤子摔了一地。
「哎呀,你這老不死的。」婦人猛地就跳了起來,「每天動作慢吞吞的也就算了,今天又打壞我這麼多盤子,這月的工資你別想要了!」
「啊?」
吳媽頓時慌了,「不要啊,老闆娘……我,我女兒馬上就該交學費了,現在還差很多錢。您要扣了我的工資,我女兒怎麼上學啊!」
再說了,幾個盤子值多少錢?居然要拿一整月的工資來抵?
「哼,你女兒上學關我屁事。再說,你這把年紀,除了我好心收留你,你還能去哪裡賺錢啊?這月工資我扣定了,省的你以後再手腳不利索,找各種理由偷懶。就當是個懲罰!」老闆娘一邊說著,又繼續磕起了瓜子。
吳媽急忙解釋,「我平時從來沒有偷懶,這、這……這桌子,椅子,鍋碗瓢盆我每天都時刻把它們擦得乾乾淨淨。」
「是嗎?」老闆娘陰陽怪氣的看了吳媽一眼,直接將桌子上的瓜子皮全部掀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剛剛拖乾淨的地面,已經全是瓜子皮。
「地上這麼髒,還好意思說時刻打掃的乾淨?」老闆娘露出一臉市儈的笑容,「老老實實的給我掃乾淨,這月工資你就別想要了,不服氣的話,就去看看誰會招你一個老太婆來幹活?」
「你!!」吳媽氣的渾身顫抖。
如果只是欺凌兩句,吳媽也不會如此吩咐。關鍵下月女兒就要交學費了。
為了湊齊學費,吳媽的女兒在學校一直勤工儉學,平時一有空就去快餐店裡做兼職。雖然日子過得苦了一點,但只要女兒能完成學業,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你什麼你,還不把地上的瓜子皮掃乾淨!老不死的!」老闆娘嘴巴很是惡毒。
「……」吳媽咬著牙,正當她準備去拿掃把的時候,忽然一隻修成的手替她拿住了。
吳媽一驚,「修少爺您快鬆手,這種粗活讓我來做就行。」
顯然,她以為陳修是要幫她打掃。
「哎呀呀,原來你是找這個老不死的。小伙子,看你這麼帥,不如你給姐姐說幾句好聽的,姐姐說不定就不會為難這個老傢伙了。」老闆娘含笑道。
「哦?」陳修面無表情,「好聽的話我一向不會說,不過好事,偶爾會做幾件。」
頓時,老闆娘臉上的笑意更濃,「看來你還挺上道的,過……」
後面的「來」字還沒說出口,陳修的手掌忽的一用力,拿在手中的掃把頓時變成了一團塵土,被屋子裡的電風扇一吹,四處飛揚。
「你,你……你幹什麼?」老闆娘嚇了一大跳。
陳修臉上雖無表情,但眼眸中已有慍怒之色,在東海市的這幾年,他可沒少吃吳媽親手做的飯菜,如今見她被惡婦刁難,怎能不怒?
「我?」陳修眼露殺氣,「當然是要做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