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楚山眼中,陳修絕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
除了國都周家的滅亡,還有東海市五大家族的滅亡,都證明了陳修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可,就在眾人決定束手就擒時,卻聽到陳修語氣淡淡的問道:「你是沒有遺憾了,不過……我說過要動手嗎?」
「什麼?」
眾人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尤其是陳楚山,神色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目光緊緊的盯著陳修,說道:「你……你,再說一遍。」
「我有說過要動手嗎?」
陳修神色冰冷,淡淡道:「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也不必與你們陳家作對。」
聽到這句話,陳楚山等人臉上一喜,只要陳修不與陳家作對,那便萬事平安。
但下一秒,他們的神色又開始凝重起來了。因為陳修口中所說的是,「你們陳家」。
看來,哪怕是到了這一刻,陳修也沒有回歸陳家的意思。
「多謝,多謝了。」陳楚山也不敢多奢望什麼,見陳修鬆口,急忙道:「關於聯姻之事,雖然老三跟慕容家的小子有過約定,但終究不是我這個老頭子下的契約,所以在此向陳先生道歉。」
見陳修開口說「你們陳家」,於是,陳楚山也稱呼陳修為「陳先生」。
「哦?」陳修垂眼冷笑一聲,淡淡的道:「我雖不打算與陳家作對了,但陳無憂參與東海市一事,陳家還是要給出交代的!」
如果僅僅是阻撓陳修復仇的話,這還不算什麼,陳修也沒必要抓著這件事不放。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陳無憂慫恿周媚去動了唐藝!
幸好唐藝身邊有白虎在暗中跟隨著,所以才沒有出事。
果然,陳修話音一落。陳無憂主動站了出來,道:「在東海市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做。而且,我記得你也說過,要把我的腦袋擰下來送到陳家,對吧?」
陳無憂說著,臉上居然沒有絲毫恐懼之色,反而是邪魅的一笑,道:「現在,是時候了!」
「呵。」
陳修眼眸微微一挑,瞬間動了。
只見歡迎一閃,眾人還沒看清,陳修已經一掌打在了陳無憂身上。
砰的一聲,陳無憂就猶如斷線風箏一樣,瞬間倒飛了出去。身體重重的在大叔上撞了一下,然後才落到了地上。
「無憂!」陳中哲驚道。
「無憂!」陳楚山顫聲喊道。
其他人也都是面色一變,誰都沒有想到陳修居然說動就動。而且,速度還快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
「無憂……」陳中彬等人也驚叫一聲。
眾人回過神,趕緊朝著陳無憂跑了過去。
只見他捂著胸口靠在樹下,嘴角掛著鮮血,輕輕咳了幾聲後,才道;「我,我沒事……」
然後,陳無憂踉踉蹌蹌的走到陳修面前,神色恭敬道;「多謝手下留情。」
「那次是有驚無險,如果當時她少了一根汗毛,你根本不能活著離開東海市。」陳修冷聲道。接著,目光落在了陳中哲身上,「還有是因為五叔的眼神,救了你一命。」
陳中哲跟陳中青一母同胞,當時一直反對老爺子派陳無憂去動陳修。
哪怕是陳修殺上門來,陳中哲看著陳修的目光時,也帶有一絲絲的欣慰之色。
或許,是因為陳中青下落不明,而陳修卻成為九龍戰神,當世第一人。所以他才會如此欣慰。
「哥哥……當世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陳修。現在,你不用再擔心了。」
陳中哲看向陳修的眼神,那種真誠與熾熱是無法偽裝的。
「你、你、你肯喊我一聲五叔?」頓時,陳中哲雙目一紅,兩行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他與陳中青可是親兄弟啊,關係也最好。
甚至,他知道陳修在東海市的時候,就想親自去一趟。只是礙於家族利益,一直沒敢忤逆老爺子的話。
現在聽到陳修喊了自己一聲五叔,陳中哲覺得哪怕自己現在死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嗯。」陳修輕輕的點了下頭,然後沒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
陳修也不曾想到,陳楚山會忽然認錯,更沒有想到陳中彬和陳無忌他們還會展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這樣的氣氛,多多少少對陳修有一些感染。
而且,陳中彬他們肯為陳楚山犧牲,就證明這些人是有血性的。
所以他們肯定不會去害陳中青。
至於自己被陳家拋棄的事情,想來也是因為江北武家的逼迫。
「搞清楚這件事後,國都似乎已經沒有我在要留戀的事情,是時候回去看看囡囡了。」陳修輕聲自言自語道:「她已經有了身孕,江北武家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回東海市陪她幾日後,再去江北。」
不過,走之前肯定還要在拜訪一下周老。
這次來國都的時候,陳修就沒有主動登門拜訪,如果離開的時候還不去拜訪,似乎就有失禮數了。
畢竟周老是陳修的伯樂,也是唯一的師父。
「至於秦嫣兒、鄭峰、韓江他們,就沒必要一一去見了,叮囑林飛以後照顧他們一下就可以了。」陳修心中想到。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陳修也不再耽誤時間,直接駕車去了周家。
路上,陳修還買了一些水果,燒肉,以及烈酒。
周老雖上了年紀,但身體一直都很硬朗,且喜歡喝火辣辣的烈酒,這一點陳修一直都記得。
半小時後,陳修將車子停好,提著東西去了周家。
不過,當陳修走到院子裡的時候,才發現有客人來周家拜訪。
因為周老住的是最國都最古老的四合院,巷子門口是無法停車,所以走到院子裡後,才能發現有客人來訪。
只見院子裡站著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手裡還抱著一些禮盒,看包裝應該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貴重禮物。
中年男人看到陳修後,目光也並沒有多停留,繼續互相攀談。
雖然沒有說話,但看眼神,卻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陳修看得出來,這兩個中年男人是來賓的手下而已。
只要來拜訪周老的人,已經進屋了。
「師父一向清廉,和師父交情不錯的人,是不會帶這些東西來送禮的,甚至酒也不會買太貴的。」陳修眉毛一挑,在心中說道:「來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