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皓月居士（五更）

  外門一些小型的黑勢力，蠢蠢欲動，紛紛想要趁機行動，瓜分三殺幫龐大的地盤。

  而三殺幫在昨日驚變中，不僅失去了震懾外城的神主大能的幫主，還失去了九品飛仙的副幫主，同時幫主附近的上百個強大成員，都死於一場火災中，三殺幫的頂尖武者，幾乎隕滅大半！

  他們想要抵抗各方小勢力的侵蝕，將是一場持久戰。

  可以想見，日後的外城將恢復成諸多黑勢力並立的情況，只要內城願意，隨時可以將他們清洗掉，完全恢復外城的秩序，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有三殺幫這樣無可奈何的強大黑勢力。

  一切的始作俑者蘇羽，則不聞窗外事，在佟凜丹鋪內修煉。

  昨夜回來之後，蘇羽又嘗試了幾次除掉詛咒鬼臉，可惜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蘇羽便開始修煉《五行奧義訣》，一旦修煉有成，到時候便可操控一件上古的皇道聖器！

  一夜修煉，令蘇羽再度掌握兩枚妖族文字，加起來總共領悟了四枚。

  只要持之以恆修煉，一旦領悟一百枚妖族文字以上，就能發揮出五行神牢一成的威能。

  而這一成威能，足夠蘇羽在萬象之下，處於無敵之姿。

  翌日天明。

  青柳和映鑾按照蘇羽吩咐，一直等到天明混亂過去才回來。

  二人忙碌收拾狼藉的丹鋪，縫補破爛的櫃檯。

  經過一場浩劫，他們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的蘇掌柜，不僅出手闊綽，還是一位隱士高人！

  尤其映鑾更加明白，蘇羽能輕易潛入三殺幫將他們全部救出來，需要何等強大的實力！

  對蘇羽，她發自內心憧憬。

  「蘇掌柜，我們的丹藥都被三殺幫搜颳走了，怎麼辦？」青柳和映鑾收拾好丹鋪，便來到後堂。

  蘇羽對那些連靈丹都算不上的丹藥並不感興趣：「不用管，沒有就沒有吧，過幾日會有一種新的丹藥售賣，這段時間你們就多休息休息。」

  青柳怔了怔，映鑾則是焦急道：「蘇掌柜，不行的，丹鋪的櫃檯，不能空售。」

  蘇羽眉毛一掀：「哦？這是為何？」

  經過一場動亂，映鑾說話不再結巴，十分流利：「按照赤血宮丹鋪的規矩，任何丹鋪都不允許櫃檯空著，否則會受到吊銷掌柜身份的責罰。」

  蘇羽訝然：「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規矩？」

  關于丹鋪任職的情況，他事後仔細了解過，並沒有這一條才對，赤血宮只管最後的盈利，丹鋪如何經營則是掌柜的事，不會規定得過於詳細。

  「是丹會規定的。」映鑾說道：「一年前費大掌柜召集所有丹鋪的掌柜商量制定的規矩，任何丹鋪，都不得空著櫃檯，因為此舉是在浪費赤血宮的資源，一旦發現，丹鋪的掌柜不僅要被丹會罰款一萬晶石，還會被取消掉掌柜身份，此事通報過大掌管，他同意了。」

  「聽說我們沒來之前的上一任掌柜，因為覺得店鋪沒有希望，將精力放在修煉上，準備等著任期結束直接離開，不再過問丹鋪，結果櫃檯沒有丹藥售賣，空缺了五六日，被其餘的丹鋪高發之後，上一任掌柜就真的遭受到責罰，罰款一萬晶石，還被吊銷了掌柜的身份，趕回了宗門。」

  蘇羽眉尖微微一挑，還有這種不成文的規矩？

  他對這些丹藥的確不上心，可丹鋪掌柜的身份，對蘇羽有大用，暫時不能放棄。

  「好吧，丹藥從哪裡進貨？」蘇羽問道，小丹鋪請不起煉丹師煉丹，就只能通過丹藥販子收取。

  映鑾憨厚笑了笑，一路跑到前台，從柜子下翻出一迭帳本。

  帳本內有往屆掌柜進貨的渠道，供貨商的名字，地點，清楚無比。

  蘇羽詳細翻閱，佟凜丹鋪的供貨商是多年合作過的是一個名為明月居的地方，明月居的主人，皓月居士就是常年與佟凜丹鋪合作者。

  他本人並不會煉丹，他的丹藥來自一個地方，丹盟！

  所謂丹盟，就是天涯拍賣行的煉丹師聯盟，加入聯盟的，都是煉丹師，並且品級最少是中期丹士！裡面的後期丹士也大有人在，甚至還有兩位能煉製出玄丹的丹師！

  玄丹，便是神主強者服用的丹藥，煉製難度，遠超飛仙強者吞服的靈丹。

  玄丹，靈丹，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以蘇羽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足以煉製出玄丹。

  除了經驗不足以外，還有更加重要的靈魂力量，到了玄丹層次的丹藥煉製，已經不是凡人能想像。

  煉丹的所有環節，都不允許物質層面的接觸。

  因為玄丹的成功對環境極為苛刻，不容人雜質的出現，若是用手或者其他物體操縱煉丹，極容易造成炸爐。

  不能用物質操縱，那用什麼呢？是精神層面的靈魂力量！

  肉體力量不得觸碰，就只能動用靈魂力量！

  一切過程，都要用靈魂層面操控，這就涉及到對靈魂力量的運用，十分複雜和艱難，沒有強大的靈魂作為依靠，沒有長久的練習，根本無法運用靈魂煉製丹藥。

  因此，丹師才會這樣珍貴！

  偌大天涯城，能煉製玄丹的丹師，也只有兩位！

  而整個洞天福地，丹師屈指可數，不超過十人！

  其中赤血宮的內宮有三人，紫霄宮有三人，最後就是兩位散修。

  丹盟以兩位丹師為中心，匯聚成一股中立的勢力，只負責煉製丹藥，煉丹師將煉製出的丹藥交給丹盟。

  丹盟因為無心經營商鋪，也無暇尋找買家，就將其賣給一些與丹盟有關聯的商販，這些商販通常都是丹盟內煉丹師的親戚朋友之類。

  接著，商販就將丹藥賣給洞天福地各地的丹鋪。

  這些商販，也被稱之為丹藥販子。

  他們依靠丹盟而活，若哪一天丹盟倒下，他們就無路可活。

  「明月居，皓月居士？」蘇羽念叨著名字，佟凜丹鋪因為店小，貨量不大，因此懶得找別的供貨商，都在皓月居士這個丹藥販子手中購買。

  雖然麻煩，可說不得蘇羽要親自走上一趟，從皓月居士手中購買些丹藥回來，填充櫃檯。

  「你們暫時休息吧，我去購貨。」蘇羽離開佟凜丹鋪，徑直來到明月居。

  所謂明月居，其實就是內城一處普通的宅院。

  丹鋪想要買到丹藥，明月居是選擇之一。

  蘇羽正欲進入宅院中，忽然瞥到一縷熟悉倩影，不由腳步微怔，駐足在院外。

  宅院門口，一襲碧色宮裝的美麗倩影，端莊秀麗，腳踩蓮花徐徐行出。

  在其身側落後半步，亦步亦趨跟著一位中年長衫文士，面帶討好笑容，諂媚道：「綠仙子請放心，若丹盟中有類似丹藥流出，必定第一個通知仙子，作為丹盟的三大合作丹藥商人之一，我相信丹盟有這類丹藥售賣的話，一定會交給我賣出。」

  綠楚伊愁眉緊鎖，可有可無點頭，輕聲嘆息：「我只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你不必過分介懷，打擾了。」

  言畢，倩影往前一邁，便要離開明月居。

  其餘光下意識瞥到宅院外的牆角，靜靜矗立一襲人影。

  本是餘光所見，可卻令她嬌軀一顫，美眸睜圓，猛然望過去，一顆芳心噗通狂跳。

  是他！綠楚伊的腦海中，浮現一個銀髮的少年，溫良堅毅，神秘難以捉摸，還有，得到了她第一次。

  余光中的身影，蘇羽腦海中的人影，不論氣質還是模樣都極為相似。

  然而定眸望去，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年老體衰，滄桑不已的白髮老者。

  雙鬢花白，隨風輕揚，身體雖蒼老卻立得筆直，矗立在風中，頗有仙風道骨的神韻。

  不是他。

  巨大的落差，令綠楚伊怔然，氣質上，二者太像了。

  蘇羽側過身，看著眼前綠楚伊，心中有種上前相認的衝動，只是最後生生忍住，蒼顏微笑：「姑娘，看著我是有事嗎？」

  綠楚伊回過神，有些失落的搖搖頭，倩眸微抬，對上蘇羽眼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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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說不下去，因為對視蘇羽的眼睛時，她發現，連那雙眼睛都那樣神似！

  一樣深邃如星空，令人沉迷難以自拔，一樣透著琢磨不定的神采，令人難以忘懷。

  世間真的存在氣質與眼神如此接近的人嗎？綠楚伊芳心微亂，沉吟半晌，輕聲問道：「敢問先生，是否認識一個名為銀羽的人？」

  她至今知道的蘇羽名字，便是天機神閣中的那個銀羽。

  蘇羽心緒波動，有莫名的歡喜，她還記得自己。

  蘇羽微笑著搖頭：「不認識，老夫蘇雨仙，並不認識銀羽，不知他是姑娘何人？」

  不是麼？又怎麼可能是呢？綠楚伊自嘲一笑，歉然道：「一個故人，打擾了。」

  說完，臉上掛著落寞，腳踩清風騰空躍上清明，如翩然蝴蝶般，消失在湛藍天際。

  望著她的背影，蘇羽久久輕嘆一口氣。

  情緒斂去，蘇羽起身進入院中，剛逢那位送走綠楚伊的中年文士。

  「這位老先生，請問來我宅院有何要事？」中年文士十分客氣，尤其親眼目睹，綠楚伊與蘇羽簡單對過話以後，稍稍恭敬了一些。

  你的宅院？蘇羽恍然，眼前這位就是明月居的皓月居士！

  「在下蘇雨仙，佟凜丹鋪的掌柜，特來拜會皓月居士。」蘇羽微微一笑。

  豈料，方才還客氣有加的皓月居士，臉色微微一僵，隨後笑臉逐漸收斂，直至冷肅，一對眼睛上下打量蘇羽，嘴角噙著幾許譏諷：「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蘇雨仙。」

  聞聽對方陰陽怪氣的嘲諷，蘇羽微微蹙眉，自己得罪過此人？

  「說吧，找我幹什麼？」皓月居士雙手籠在袖中，似笑非笑道。

  蘇羽皺了皺眉，打量著皓月居士：「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賣我丹藥。」

  皓月居士唇角微微一勾：「呵呵，不是不賣，而是不敢吶，你蘇大掌柜，連費掌柜都敢頂撞，在下可是怕得很，怎麼敢跟你做生意？」

  是費大掌柜，蘇羽心頭瞭然，適才想起丹會上，蘇羽沒有答應遭受他的剝削，並當眾頂撞。

  沒想到此人心胸這麼狹窄，真的刁難起蘇羽來。

  費掌柜的天香丹號是皓月居士的大客戶，相比較而言，蘇羽的佟凜丹鋪則可有可無，還比不上天香丹號的一根汗毛。

  若費掌柜嚴令，不許賣給蘇羽丹藥，如何選擇，皓月居士自然心中有數。

  只是，為了逢迎費大掌柜，故意噁心挖苦蘇羽，皓月居士的品行，實在不敢恭維。

  話已至此，蘇羽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轉身便欲離開。

  「等等！」皓月居士臉色微冷：「走之前，先吧以往的欠債還一下。」

  這一點蘇羽倒是知道，剛才翻閱帳本的時候，就發現有遺留的欠帳，是以前購買丹藥時的賒帳，總共一百晶石，因為沒有新任掌柜的緣故，一直耽擱。

  蘇羽自袖中掏出一百枚晶石，既然他接任了掌柜職務，這些債務自然會一一還清。

  可皓月居士雙手籠在袖中，沒有接的意思，譏笑道：「一百？」

  蘇羽淡淡道：「怎麼，賒帳不是一百麼？」

  皓月居士冷笑一聲：「以前是一百，但現在是一萬晶石了！來人！」

  嘩啦啦——

  宅院中魚貫而出一行家丁，各個都是六品飛仙的強大之輩。

  蘇羽目光微閃：「什麼意思？」

  皓月居士冷淡道：「沒什麼意思！賒帳是利滾利，一年前是一百，現在就是一萬！你今日若不還清，就別想離開明月居，直到你還清債務為止。」

  很顯然，他在配合費大掌柜，蘇羽一日不回，丹鋪一日不能開業。

  一旦超過五日不開業，便會被吊銷掌柜職務。

  蘇羽抬起眸子，掌中的晶石徐徐放回去，目光漸漸泛寒。

  即便皓月居士不賣丹藥，他也不會為難對方，利益所向，蘇羽不會強人所難。

  可有意加害，助紂為虐，就是另一說了。

  「你真的這樣決定？」蘇羽淡淡道。

  皓月居士哂笑：「到了這時候還故作鎮定，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來人，綁上。」

  一行家丁陸續圍過來，蘇羽望著皓月居士，頷了頷首：「恩，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機會給過你，不要再後悔。」

  來晚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