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逼人太甚
「凌殿主,此事本提督奉命督辦,就不用你操心!」白鶴提督冷然道。
凌嘯天神色怡然:「在我的分殿,我的副殿主自相殘殺,你覺得,本殿主能不過問?」
「呵呵……」白鶴提督皮笑肉不笑:「自己的副殿主都管不住,為什麼有臉面插手?」
言外之意,凌嘯天無能,縱容屬下自相殘殺,釀成損失。
凌嘯天只笑不語,嫣然唾面自乾。
蘇羽旁觀,暗含歉意。
凌嘯天日理萬機,縱覽北大陸分殿事務,卻因他耽擱,更因他飽受惡意暗諷。
「白鶴提督有空說別人,還是先管管自己的手下吧。」蘇羽反諷。
唰——
兩道銳利目光,似要將蘇羽前後洞穿。
眼皮微垂,白鶴提督高坐堂上,俯視著蘇羽,慢條斯理髮話:「本提督,有讓你一個小小副殿主說話?」
在他看來,蘇羽身份不值一提。
「既然你這麼想說話,本提督問你,你,知不知罪?」白鶴提督以鼻孔看人,質問發話。
蘇羽暗笑不語,白鶴提督是奉命調查,然而,事情尚未有任何結論,便質問蘇羽,是否認罪?
搖著頭,蘇羽道:「提督大人,罪從何來?」
白鶴提督冷笑一聲:「事到如今還想狡辯?血妖和風清副殿主,已然招認,人,就是你所殺!眼下還想百般抵賴,你的品性,老夫恕難恭維!」
他們二人已然招認麼?蘇羽暗暗嘆息。
在皇朝本部面前,他們終究沒能堅持心理底線,被迫招供。
「哦?不知葬劍為什麼被殺?他們二人是如何招供?」蘇羽鎮定自若,毫無慌亂。
白鶴提督神色微微一僵,很快掩飾神色,冷笑道:「他為什麼被殺,與本案無關,只要你承認,人是你所殺就可!」
「看來,你已認罪,既然如此,跪下伏法吧!」
三言兩語,便給蘇羽定下死罪!
其中印有,一概不加過問。
「呵呵,白鶴提督,凌某人還沒死呢!」凌嘯天不動聲色,淡淡笑了一聲。
可任誰都能聽出,話語之中蘊含的絲絲怒意。
白鶴提督不為所動:「證據確鑿,還有可爭辯?按照皇朝律令,當斬不誤!」
凌嘯天一手托著茶盞,輕描淡寫道:「白鶴提督,如果非要一意孤行,草菅人命的話,凌某不介意返回本部,特請黑暗君王仲裁。」
黑暗君王四字,宛若驚雷,令冷傲白鶴提督終於色變。
身為大殿主,每年都有一次機會,得到黑暗君王單獨召見,指點修煉或者得到某些簡單賞賜,作為鎮守四大分殿獎賞。
除卻黑暗七君,四大殿主,是唯一能接近黑暗君王的皇朝成員。
若那時候,凌嘯天寧願放棄指點修煉,也要懇請君王仲裁。
一旦此案查出草菅人命,天上地下,無人能救他。
僵硬面龐逐漸舒緩,陰冷臉龐,也略微帶著許些和緩:「凌殿主哪裡話,本提督奉命行事,自然秉公處理,一視同仁。」
「方才,不過本提督有意試探銀羽殿主反應,故意為之罷了。」
聞聽他自打圓場,凌嘯天淡淡道:「只要白鶴提督當真秉公處理,凌某,自不會插手。」
「繼續吧。」
他如此態度,神似吩咐屬下。
偏偏白鶴提督心虛在先,只得生生忍受。
一雙眸子暗含慍怒,冷盯蘇羽:「說吧,是不是分贓不均,適才殺害葬劍?從實招來,可坦白從寬,抗拒則從嚴處置!」
對方急於給蘇羽定下罪名,以至於採取誘供手段。
蘇羽似笑非笑道:「這麼說,我是否有罪,尚未定下?」
白鶴提督心有怒意:「現在就是在調查你的罪名嚴重程度,好好配合我們,爭取寬大處理。」
若真配合他,恐怕,才是死得快!
「如此說來,我的罪名,尚未定下!」蘇羽笑容有些泛冷:「既然如此,我想問白鶴提督,罪名尚未定下,鐵木統領以我有罪作為理由,當眾殺我,是否合理?」
白鶴提督眉毛一挑,暗暗責備,鐵木到底還是大意,給此子鑽空,若回來,難免受到懲戒。
正欲開口,一側的凌嘯天雙眸微寒:「哦?一個紅衣衛,在毫無證據情況下,以下犯上,欲殺副殿主?膽大包天!此罪,當斬!」
「等等!」白鶴提督忙道:「鐵木統領為人正直,剛正不阿,多半是口頭威脅之言,絕不敢當真動殺手!」
說著,譏笑看向蘇羽:「你能安然無恙站在此地,說明一切!他若殺你,你覺得,還能黯然無恙與我公堂對質?」
凌嘯天沉默未言,的確,鐵木未必真敢殺蘇羽。
「剛正不阿,為人正直?」蘇羽不禁放聲一笑:「正直的他,會放任一個為禍子民的強盜逃走,無動於衷?剛正不阿的他,會公報私仇,對我趕盡殺絕?」
冷笑望著白鶴提督,蘇羽嗤笑一聲:「為什麼我會安然無恙站在這裡,不是他不敢動殺手,而是,動殺手時,被我當場殺死!」
什麼?
不止白鶴提督,凌嘯天都猛然吃驚。
鐵木修為羽化三重,蘇羽不過區區羽化一重,能殺死對方?
不過,很快釋然。
銀羽府乃是蘇羽地盤,有所防範之下,以人海戰術,未必沒有可能。
啪——
白鶴提督掌下把手,豁然碎滅。
蒼老臉頰頓時難看,陰沉恍若要吃人:「你殺了他?」
對方幾日未歸,白鶴提督早有不妙預感,蘇羽的話,佐證一切。
蘇羽笑而不語。
「好大膽子!竟敢殺害奉命公僕?本提督饒不了你!」白鶴提督怒髮衝冠。
殺鐵木,何等膽大包天?何等蔑視他這位提督?
蘇羽不緊不慢道:「這麼說,白鶴提督認為,一個紅衣衛當眾殺害一位無辜副殿主,合乎律法?」
此話,將白鶴提督問住,察覺到凌嘯天關注,心中一個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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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之下,不可落人話柄。
強迫自己冷靜,聲音低沉:「按律當斬,但是,你怎能擅自做主……」
可,蘇羽將其話強行打斷:「既然當斬,敢問,一個小小紅衣衛,何來如此潑天大膽?是受了某位上級命令麼?」
鐵木上級只有一位,白鶴提督!
凌嘯天目光凌厲:「白鶴提督,副殿主乃黑暗皇朝重點栽培天才,謀殺他們,你膽子,倒是不小!」
白鶴提督面龐一凝,這等大罪,縱然是他,也不敢承受。
陰沉臉色再三變幻,恢復威嚴之色:「本提督督查天下,一言一行代表皇朝,銘記皇朝律法,怎可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本提督僅僅是命令鐵木,帶你回來,接受調查,絕無謀殺命令!以我推測,既然鐵木與你有私怨,必然是陽奉陰違,公報私仇!此事,與本提督,毫無瓜葛!」
三下五除二,白鶴提督將事情撇開關係。
蘇羽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鐵木該不該殺?」
嘴角肌肉抽搐,白鶴提督內心壓抑著無邊恨意,面上卻一派正氣:「哼!竟敢陽奉陰違,犯下這等滔天逆罪,死有餘辜!縱然銀羽殿主不加以處置,本提督也會親自處斬!」
眼眸掃過蘇羽,一絲森冷殺機,閃逝而過。
「鐵木之事,就此揭過,現在,繼續葬劍之事,你為什麼殺他!說!」白鶴提督咄咄逼人,挾勢逼問,大有將蘇羽一口氣定罪的架勢。
蘇羽神色平淡,好整以暇:「這種人,與敵為伍,殺害同胞,忘恩負義,當然該殺!」
凌嘯天淡淡點頭:「恩,你詳細說。」
十大副殿主,品性如何,他心中自然有數。
接著,蘇羽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道明。
當然,遺蹟並沒有講出,想來血妖和風清,也不曾將遺蹟道明,畢竟遺蹟與本案並無太大關聯。
他們沒有必要,自尋麻煩。
得知蘇羽兩次救葬劍,反而被葬劍暗算!
並且,故意放跑黑水盜二當家,並圖謀將血妖和風清殺死,凌嘯天臉色冷下來,許久才輕輕一嘆:「他之死,我有過!」
「當初急於創建十大副殿主,因此,著重天資,卻忽略秉性,未能及時引導他,此事,我有責任!」
眼看事情即將塵埃落定,白鶴提督冷笑一聲:「你們兩人,一唱一和,就想將事情糊弄過去?」
「我問你,當日之事有誰作證?你們說葬劍忘恩負義,就忘恩負義?他一個死人,不會跳出來與你們辯駁!」
蘇羽道:「你不是審問過血妖和風清麼?我想,你已經從他們口中聽到過同樣事情經過!」
「哼哼,你們三人有共同嫌疑,自然早已傳統,除非有第四人作證,否則,你們三人的言辭,不成立!」
第四人,當場除了他們,哪裡還有第四人?
「如果沒有,本提督有理由認定,你們三人為一己之私,殺人滅口!」白鶴提督氣勢逼人,勢在必得。
不趁機弄死蘇羽,他難消心頭之恨。
蘇羽目露寒光,簡直一派胡言!
以當時情形,怎麼可能還有第四人在場?
如此強人所難,分明是將蘇羽置於死地!
凌嘯天眉毛深皺,雖明知白鶴提督用意,但,他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沒有認證情況下,他們三人合謀殺死葬劍的可能,同樣存在。
「呵呵,誰說沒有第四人?他不就在你眼前麼?」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調侃之音,從閣樓外傳來。
白鶴提督側眸望去,冷冷道:「你是誰?」
在其眼中,一個獨臂青年,跨入閣樓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