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2章 故人之墓
黃家地盤內。
蘇羽幫助孽女治療傷勢，幸好孽女本身體質特殊，僅僅是簡單治療，就能開始自行復原。
「真是抱歉，實力太低，拖累了你。」孽女歉意道。
蘇羽忙道：「千萬不要這麼說，我不在的日子裡，全靠你率領鼎，我何來怪罪你的道理？」
頓了頓，蘇羽又道：「我給你的原始能量，難道你沒有用過嗎？」
當初從名劍聖族的到原始能量後，他給予了孽女一滴之多。
藉助那些力量，孽女修為應該會提升數個層次，為何會原地踏步？
孽女沉默不語。
蘇羽皺了皺眉，道：「能告訴我，原始能量去哪了嗎？」
很顯然，孽女並沒有使用原始能量，但不知她用到哪裡去了。
「我不能告訴你。」孽女直截了當回答。
蘇羽詫異，難道孽女用到不可說的用途了嗎，以至於如此隱瞞？
「為什麼？」蘇羽問道。
孽女面無表情道：「用到哪裡，是我的自由，請你不要再追問，」
蘇羽沒有再說話，心中有些不悅。
原始能量怎麼說都是他千辛萬苦拿回來的，交給孽女一滴，是希望她善用，助進自己修為。
但現在看來，孽女並未珍惜。
「好，隨你便吧。」蘇羽起身道：「你現在可以自行療傷了，我先走一步。」
他離開療傷密室，站在半空望著光芒的地盤。
此地之大，其實並不比當年的九州大陸小多少。
完全能夠容納蘇羽一路搜集而來的生靈。
望著他們在地盤各地安營紮寨，重新建立家園的場景，蘇羽心中生出一股久違的溫馨感。
一生飄搖，半世算計。
唯有這些始終堅定跟隨他的生靈，能給予他一絲家鄉的港灣。
「神月島的故人，在哪裡呢？」蘇羽目光掃去，發現了一個滄海中的島嶼。
許多昔日神月島的人，在那滄海中重新建立家園。
蘇羽心中無限感慨，一步邁去，現身在島嶼的上空。
望著一個迅速被生靈們熟悉，並且掌控的城市，蘇羽化身一個陌生的人，進入城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喜悅的忙碌著接受全新的地盤。
蘇羽漫步行走其中，頗有當年之感。
只是，兩百年過去，當年神月島的故人都是凡人，早已在歲月變遷中壽命散去。
眼下的，其實都是那些故人的後人。
「聽說郡王病了，不知道能否挺過來。」
「很難了，郡王其實一年前就已經病故，全靠那位仙女用神露延續他的生命。」
「但天命已盡的人，再如何挽留都是徒勞。」
蘇羽心中震動。
郡王，秦仙兒的父親，仙羽郡王。
他心生深深慚愧，常年奔波，讓他甚至無暇去關心自己岳父。
腳尖一點，蘇羽現身在一座宅院裡。
堪堪入內，蘇羽便被眼前的場景怔住。
映入眼前的，竟是兩百年前的仙羽郡王府邸。
花園、書房、庭院，一模一樣。
他仍然記得，庭院裡，秦仙兒一身可愛的粉色裙裳，揮舞小拳頭向他示威的場景。
仍然記得，書房裡，仙羽郡王慈愛的音容。
更記得那花園裡，他曾教授夏靜雨意境，秦仙兒傻兮兮在旁觀看的畫面。
一切都如同在昨日。
那麼熟悉，又那麼遙遠而陌生。
「誰來了？」前院裡，傳來一聲沙啞之音。
蘇羽望過去，即便隔著院牆，依舊能夠看清對面的情景。
一位白髮蒼蒼，臉上有斑紋的老者，安詳的躺在竹椅上，享受午後的陽光。
他手中握著一柄扇子，慢悠悠的扇，眼睛則落寞的望向無限天穹。
「是誰呀，是我的仙兒回來了嗎？」他，正是仙羽郡王。
兩百年。
物是人非！
花花草草，一如兩百年前，不曾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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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那位英武的郡王，已經蒼老不已。
蘇羽眼中濕潤，他能感受到，仙羽郡王壽命無多。
那並非提高修為，或者用盡天下靈藥就可彌補。
甚至，作為凡人，他能一直活到今日，已經是奇蹟。
「是我。」蘇羽輕聲道，並以凡人的步履，穿過月拱門，來到他面前。
仙羽郡王眼神睜大，掙扎著坐起來，道：「原來是羽兒！快，快來坐。」
他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病懨懨的臉上，終於多出一絲微笑。
蘇羽慚愧道：「對不起，岳父，如今才能看你。」
仙羽郡王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責怪，有的只是無限欣喜：「傻孩子，你現在是主宰，肩負蒼生，哪有時間來看我呢？」
聞聽此言，蘇羽只有更深的愧疚。
主宰能夠關心蒼生，卻關心不到自己的岳父。
「仙兒呢，她為什麼沒有陪你一起來？」仙羽郡王問道。
蘇羽身軀一僵，無法回答。
難道，要讓走到生命盡頭的仙羽郡王，再承受一次喪女之痛嗎？
沉默片刻，在仙羽郡王期待的眼神中，他道：「仙兒很好，但無暇前來。」
仙羽郡王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顯得頹然且落寞，呢喃道：「我，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仙兒了。」
「上一次看到仙兒，已經是三十年，不，好像是四十年前，也不是，是多少年來著？我已經忘了。」仙羽郡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道：「我，真的老了。」
蘇羽揪心的疼痛，道：「仙兒是沒來，但，我和仙兒的孩子很快就會來看你！」
聞言，仙羽郡王驚喜交加：「你們都有孩子了？叫什麼名字？男孩女孩？多大了？」
他像一個發現財寶的年輕人，眼中迸射灼灼精光。
蘇羽壓了壓他激動而顫動的蒼老手掌：「晚點，我讓她親自過來看望你，有什麼，你當面問吧。」
「好，好，我這個外公得準備一些禮物才行。」仙羽郡王顫抖著要站起來，可起身到一半就無力的重新摔倒在藤椅上。
「罷了，等會讓下人來拿。」仙羽郡王伸出手：「羽兒，扶著我，去上一炷香。」
上香？
給誰？
蘇羽攙扶起仙羽郡王，在他指引下，來到了後院一個角落。
那是一片槐樹林。
林中，一尊滄桑而古老的墳墓，靜靜躺在那裡。
墓碑上，雕刻著一個名字。
夏林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