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無形之手

  回答他的，是廢墟中，蘇羽冰冷聲音。

  「空間扭曲！」

  嗤啦——

  一股螺旋轉動的空間之力，竟從鐵木統領胸口內，往外流溢！

  若能透視，定能發現，鐵木統領的心臟，正被一股扭曲的空間之力僅僅束縛。

  只需蘇羽一念之間，便可將其扭曲爆裂。

  任鐵木統領實力強大，心臟仍舊是致命弱點。

  感受到死亡來臨，鐵木統領面色煞白。

  但，危急時刻潛力爆發，雙腳發力，驟然彈射。

  隨著身軀移動，心臟竟有脫離空間扭曲中心的趨勢！

  嘎吱——

  然而，就在他彈射瞬間，身上纏繞的冰神絲，猛然勒緊。

  將其彈射的身軀，生生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才是冰神絲作用。

  空間扭曲固然能無視他防禦，扭曲其心臟，但，一經施展，只能固定一地。

  一旦敵方發覺，身體挪動，遠離空間扭曲範圍，便無可奈何。

  以羽化三重的強大感知，正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瞞過他們，扭曲掉他們心臟。

  唯有如這般，趁機將其身軀固定，方能出其不意！

  蘇羽連連示弱，才終於令他放鬆，創造絕佳機會。

  噗嗤——

  空間之力扭曲，鐵木統領胸口傳來碎滅之音。

  其心臟，當場破碎！

  刺眼嫣紅的血水，從其嘴角緩緩流出。

  身體仿若被抽空力量，無力軟到，臉孔透著痛苦與猙獰，竭嘶底里怒喝：「你……竟敢傷我？我身為提督守衛統領，你敢傷我……」

  畢竟是羽化三重，即便心臟破碎，也未能立即斃命。

  嗤——

  冰神絲凝聚成一柄長劍，抵在其喉嚨。

  廢墟中，碎石晃動，一個渾身浴血的銀髮人影，艱難爬出。

  身上多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傷勢不輕。

  鐵木統領那一腳，蘇羽雖及時化解，終究還是受傷。

  噗——

  蘇羽吐出一口血水，面龐充斥絕冷殺機。

  「傷你？你覺得，我會只是傷你而已？」蘇羽笑了，笑容宛若黑暗綻放花朵，邪異萬分。

  蘇羽鐵木統領瞳孔一縮，神色驟凝，眼瞳深處噙著幾分懼意：「你……你還敢殺我？」

  回答他的，是蘇羽冷漠至極的眼眸：「你，說呢？」

  噝——

  鐵木統領暗抽一口涼氣，內心深處，終於涌動出恐懼之意。

  「銀羽殿主！你最好考慮清楚！我代表皇朝本部，代表白洛聖君，代表律法，你傷我，已然罪犯滔天，及時補救，還有迴旋餘地，若殺我，天下間，無人能救你……」鐵木統領深吸一口氣道。

  蘇羽跨步上前，面龐殺意不減反增。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蘇羽嗤笑：「在你鐵木統領眼中，我蘇羽，早已是死人，就算放掉你，你會感恩戴德，放過我？」

  鐵木統領面色慘白，剛才他趕盡殺絕之舉，也將自己最後一條退路給斷絕。

  蘇羽窮途末路，行事必然瘋狂！

  咬咬牙，鐵木統領辯證道：「你若能得到白洛聖君寬恕，未必會死，畢竟，你的罪名，還需要調查，可你現在若當眾殺了我，一切都將失去迴旋餘地。」

  聞言，蘇羽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的罪名，還需要調查？敢問，剛才，是誰對我步步緊逼，是誰對我痛下殺手，是誰鐵嘴銅牙咬定我罪名？」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是在公報私仇？罪名尚未定下，事實尚未清楚，就先斬後奏，置我於死地？

  「這樣的人，有何資格代表皇朝，代表律法？」

  接連反問，令鐵木統領啞口無言，額頭冷汗涔涔。

  「認命吧，其實，就算你真代表皇朝，代表白洛聖君，代表律法，我蘇羽，照殺不誤！」蘇羽上前，劍尖穿透肌肉，刺進他喉嚨中。

  呃——

  鐵木統領喉中血水噴涌，兩眼瞪圓，瀰漫著不甘，身軀漸漸軟倒。

  收回冰神絲，蘇羽淡淡道：「傷我不要緊，你該死的原因是，連累了紫雲香……她，只是無辜女子……」

  身影飄忽，蘇羽無暇顧及傷勢，朝屠龍方向追逐。

  彼時，已歷經半盞茶。

  屠龍挾持紫雲香，召集城中屬下，與守衛軍對峙，花費不少時間。

  加之其本人身受重傷，身法遠不及巔峰時刻，因此只逃出四十里。

  恰恰在蘇羽視力極限。

  身影連番閃爍，蘇羽當空追逐，在銀羽府上空留下回音。

  「令：銀羽城化龍七境以上強者，隨我出發！」

  浩蕩之音，裹挾一絲梵聖八言大勢，滾滾而動，撼越人心。

  嗖嗖嗖——

  城中高手悉數跟上，追逐著蘇羽步伐，一同追罰屠龍！

  化龍七境一百名，羽化一重十名。

  浩蕩人群，黑壓壓一片，飛離銀羽城。

  蘇羽攜帶龐大隊伍，速度被嚴重拉低。

  所幸者，相隔甚遠，屠龍毫無察覺，一邊調養傷勢，一邊穩步飛行，朝邊境之地而去。

  足足一日之後。

  銀羽域與神空域交界，黑水盜老巢。

  蘇羽視線中，屠龍率領人進入一片不起眼山谷。

  看似尋常，可山谷內部，石壁之上，鑿穿一個個山洞，無數黑水盜，棲居其中。

  此地，就是銀羽域子民聞風喪膽的黑水盜據點。

  多次圍攻，都鎩羽而歸，傷亡慘重。

  蘇羽心中焦急，強行讓自己理智，並未貿然闖入。

  身為黑水盜據點，山谷之外，卻無一人防守，必有詭異，

  「殿主！黑水盜大當家精通陣法，在山谷入口，有攻擊陣法存在，若不知曉口令，擅闖入內，陣法立即發動，殺傷無數！」

  陣法？區區強盜，還精通神秘陣法？

  「我們銀羽域此前三次圍攻，均是在身法之上，損兵折將，傷亡慘重！若能平安穿過陣法，以我們此行實力，足夠將黑水盜滅絕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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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水盜除開首領和二當家、三當家，其餘均是羽化一重強者，數量不過十位。

  他們一擁而上，未必懼怕黑水盜。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黑水盜的羽化一重強者，已經被蘇羽滅了九位之多。

  如今據點之中，羽化一重強者，不過數位之多。

  蘇羽目露思索之色，看情形，黑水盜規模並沒有想像中龐大。

  但，他們何來同時入侵十七城的能力？

  且不談實力如何，光是數量都難以達到同時作亂十七城的條件。

  「看來，我們面對的，不僅僅只是黑水盜那麼簡單。」蘇羽意味深長道。

  此番作亂，背後必定有一隻無形大手。

  如此手筆，絕非一個黑水盜能完成！

  甚至，蘇羽不僅猜想，屠龍以身犯險，孤身入城，真的只是為劫掠一番？

  「殿主，我們怎麼辦？若強闖陣法，弟兄們傷亡，將極其慘重。」

  「那陣法口令，必然每一位進出的黑水盜都會，難道這麼多年，你們不曾抓到過零散的強盜，逼問道口令？」

  隨行之人苦笑道：「若如此簡單就截獲口令，黑水盜早已被我們拿下！那口令，每半日會變化一次，我們截獲的口令，並且，陣法口令隨時能更改，但凡對方警覺，我們便做了無用功。」

  這樣麼？蘇羽陷入思索。

  半晌，蘇羽將一行人帶到隱秘之處，盤膝而坐道：「半個時辰內，不要打擾我，你們保持隱秘。」

  嗖——

  蘇羽無形靈魂離體，飄向山谷。

  靈魂無影無形，非物質存在，即便是陣法，也無法感知。

  因此，蘇羽毫無阻礙，穿透殺機密布的陣法，輕鬆進入山谷之中。

  橫掃一番，山谷內，強者稀少。

  羽化一重強者，幾乎被蘇羽團滅，剩下的，不過是上百化龍境而已。

  一旦陣法開啟，銀羽域隊伍長驅直入，旦夕可將他們全滅。

  驀然間，蘇羽感知到屠龍存在，飄然而去。

  那是一處守衛森嚴山洞，空曠而敞亮，布置奢華。

  洞中，有三人。

  一位紫雲香。

  一位屠龍。

  最後一位，斜靠獸皮王座，身材挺拔而頎長，身著黑色寬袍，面帶青銅面具。

  除卻口鼻眼，全數藏在面具之下。

  「大當家，屬下不力，未能完成任務。」屠龍單膝跪地，恭敬極深。

  青銅面具人，正是黑水盜首領，大當家！

  無人見過其真面目，因為見過者，都已是死人。

  大當家斜靠王座，張口發音，面具之下，聲音粗糙，洪亮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你，受傷了。」

  屠龍面帶慚愧：「銀羽殿主狡詐多端，屬下遭受埋伏，運氣之下，才成功撿回一條命。」

  大當家眼中古井無波，一絲訝色，悠然閃逝：「哦？能讓你中埋伏，這個銀羽，的確不簡單。」

  屠龍慚愧之色更深：「是屬下無能，只抓回了人，卻沒帶回銀羽殿主從遺蹟中帶走的鑰匙。」

  鑰匙？

  蘇羽以靈魂形態，站在大廳之中，他們的談話一字不落。

  聞聽「門」，蘇羽心中微微一震，遺蹟中，被蘇羽殺死的斗笠人，果然與海狂人一般，都是為所謂的鑰匙而來。

  大概，屠龍以為，蘇羽能活著從遺蹟中離開，鑰匙必定在其身上。

  因此，才有十七城作亂，他冒險入城之事。

  「不必自責，抓回紫雲香，便成功一半，接下來，只需要以她交換鑰匙即可。」大當家淡淡道，一臉風輕雲淡。

  聞言，屠龍方才鬆口氣，瞥了眼就在當場的紫雲香，遲疑道：「大當家，她該如何處理？」

  大當家目光微抬，清麗身影倒影眼瞳中，眼中微微一亮：「好一位清麗佳人！」

  一縷冷色，自唇邊划過：「既然知道鑰匙的存在，當然不能留。」

  「以銀羽殿主的狡詐，若未見到紫雲香本人，對方恐怕不會輕易上當，交出鑰匙。」屠龍不無憂慮。

  大當家目含淡淡戲虐：「誰告訴你，現在就要殺她？焚琴煮鶴之事，並非我所好，此等絕世佳人，自然要先品嘗一番再說。」

  屠龍心領神會：「是，屬下立即著侍女，送她換洗，隨後送往大當家密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