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4章 為何會死

  本來，清源居士還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想先平心靜氣問一問。

  現在看來，什麼都不必再問。

  「拜你所賜啊！本居士連隱居之所都沒了！」清源居士面色陡然陰沉下來，如同墨潑過的天空一般。

  於掌柜當場就愣住，道：「居士是何意？」

  他全然不明白清源居士的意思。

  「哼！」清源居士鼻孔重重冷哼，一副仙雲環繞的仙境畫面豁然降臨，將四方籠罩住。

  身在其中的於掌柜，很快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分解，化作仙境中的一部分。

  此乃清源居士的領域！

  身處其中者，都會被領域從內到外融化掉，是一股極其歹毒的領域。

  於掌柜嚇了一跳，眼看清源居士動真格，立刻祭出自己的領域抗衡，狂喝道：「你瘋了！」

  他簡直不明白清源居士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怎麼對他出手？

  還莫名其妙的說是他毀掉了其隱居之所。

  「是啊，我瘋了！逼瘋的！」清源居士怒從中來，領域不止，還祭出一柄僅有三根羽毛的白扇。

  那是其道器！

  白扇一扇，一股格外陰冷的風颳過了於掌柜的身體。

  其魂魄陡然一陣發冷，竟被扇走了一部分！

  那便是清源居士名震天下的道器，失魂扇！

  一旦催動，便可無形中傷人靈魂，非常可怕。

  於向東毛骨悚然，感受到生命威脅的他，如何還敢再留手？

  「開！」於向東怒喝中，領域全開，十萬座大山的巍峨之影，持續降臨，將清源居士的仙境領域不斷擠壓。

  最後啵的一聲，仙境領域被擠壓回去。

  同時，於向東反手摸出一條漆黑色的石蛇。

  此蛇是其道器，名為剝命。

  催動之後，能夠迅速鑽入敵人的體內，將其從內到外一層層的吞掉，宛若在剝取敵人的生命一般，異常歹毒。

  嘶——

  毒蛇一溜煙鑽過去，無視清源居士滿身的防禦法寶，直接鑽進其體內。

  啊——

  剎那間，清源居士就發出慘烈的呼喊。

  顯然是剝命已經開始吞噬清源居士的血肉。

  此舉非但沒有讓清源居士退縮，反而更加激怒他。

  於掌柜無緣無故控制其童子，險些害死他不止，現在還要置他於死地！

  牙關一咬，清源居士怒喝：「你給我死！」

  他催動道器的同時，另外一隻手取出一根鋼針。

  鋼針通體雪白色，散發奪人心魄的寒氣。

  看見此物，於向東瞳孔就是一縮：「國君陛下親賜的九五天寒針？」

  九五天寒針，是以琉璃文明最負盛名的極寒厄冰淬鍊而成。

  此冰在整個琉璃文明存在的數量不少過三斤，早就被文明上的數個強大實力瓜分。

  不夜皇國就得到其中十兩。

  全被國君煉製成為九五天寒針，總共九十九枚。

  一旦發出，不取敵人性命，絕不回頭！

  而此針之中蘊含的天下第一寒毒，一旦刺中人，莫說是家主級別的強者，縱然是高出一個層次的存在，都會在瞬間被寒毒給毒死成為冰屑。

  於向東是萬萬未曾想到，身為皇室最為重要的鎮國法寶之一，竟然被賞賜給了清源居士一枚。

  一定是千月公主，偷偷交付給他！

  於向東渾身發寒，連忙道：「居士，你冷靜下，我實在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他連忙將剝命從其體內抽出來，以示自己想要和平談判。

  清源居士眉頭輕輕一掀：「哦？與你無關？」

  他亦收起了自己的道器。

  眼見清源居士終於冷靜下來，準備好好談話，於向東長鬆一口氣，心裡苦笑，何必呢？

  一早就好好說話，何至於如此？

  然而，下一刻，清源居士看似緩和的面龐，浮現狡詐與猙獰：「誰會信？」

  他才不信那麼巧合！

  前腳他被童子暗算，險些丟掉性命，後腳於向東就往其隱身之所趕。

  怎麼看，都是於向東過去確認他是否死亡的吧？

  於向東有所提防，想也不想就往其餘方向狂退，口中怒罵：「老瘋子！」

  還敢罵我？清源居士殺心大起，掌中的九五天寒針，化作一抹淡淡的冷光，瞬時間飛出。

  幾個眨眼後，便聽到天地盡頭傳來咔擦之音。

  清源居士趕過去一看，一尊冰雕正從空中墜落砸在地上，然後化作偏偏冰屑。

  九五天寒針的作用下，他體內的血肉全被毒成了冰……

  嗖——

  九五天寒針一個迴旋之下，回到清源居士的掌心。

  他輕蔑哼了聲，便念頭通達的折身而去。

  彼時。

  天御嶺。

  位於不夜皇國與鄰近的勢力光明宮交界之處。

  光明宮和不夜皇國是琉璃文明上的勢力，彼此互相臨近。

  就整體實力而言，光明宮遠遠強於不夜皇國。

  每一代中，光明宮都會出現極為強悍絕倫，蓋亞當代的天縱之子。

  歷屆的同代切磋中，不夜皇國的同輩，往往都處於被碾壓的狀態。

  儘管不夜皇國的後輩常常以此為恥辱，奮發圖強，想要改變這樣一塵不變的劣勢。

  但數千萬年來，每數年一次的同代武道交流，都以不夜皇國的慘敗而告終。

  天御嶺，就是兩大勢力的分界線。

  站在山嶺上，蘇羽眺望光明宮。

  目光所及，處處都是冰晶點綴，陽光折射下，散發出異常耀眼的光明。

  光明宮的說法，有此而來。

  不過，他更加在意的是，天御嶺上的一座道觀。

  道觀破舊且小，內里僅有五六座小殿而已。

  加之天御嶺極高，沿途均是凜冽無比的罡風，沒有天地皇者修為，都未必可以輕易登山。

  因此，道觀中香客全無。

  凝望著寂寥的道觀，蘇羽有些不大相信，此地會有不夜皇國的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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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是嚴格按照情報的路線來此，蘇羽很難相信。

  可星盟商會的情報，向來不會有假。

  他雙手背負，邁入道觀內。

  道觀內，一名身著簡樸道袍的老人，正弓著腰，打掃殿前的積雪。

  動作緩慢、蹣跚，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老道轉過身，露出一張大火燒過的臉頰，殘痕遍布，很是令人驚悚。

  「貴客臨門。」老道放下掃帚，行了一個道家禮。

  蘇羽回禮，道：「在下想要參加不夜皇國的宴會，請老道長指點迷津。」

  請報上所說，此地有渠道獲得。

  想必應該是花費道幣或者別的法寶、丹藥之內交換吧？

  老道士眼神平和，默然片許，道：「小公子請隨老道來。」

  他帶領蘇羽來到道觀的後院。

  後院一片荒蕪，荒草連天，似乎並無人打理的樣子。

  荒草里，一座不起眼的舊墳映入眼帘。

  「桌天然之墓」

  墓碑上，只記載亡者的名諱，除此之外，別無任何其餘信息。

  立碑者是誰？何時立碑？亡者是何方人士，一概全無。

  讓蘇羽有些意外的是，舊墳的兩側，各自盤坐著一名年輕男子。

  他們坐在冰冷刺骨的寒冰上，陷入深深的思考，渾身亦被寒雪覆蓋。

  「宴會請帖老道的確有，也願意贈人，前提是，能夠回答老道一個問題。」老道士凝望著墓碑，神情複雜。

  蘇羽頓首：「請問。」

  老道雙手攏在袖中，目光悠遠，仿佛抵達遙遠的過去。

  「人，為什麼會死？」

  生老病死，俱是天地循環。

  誰能不死？

  誰可不死？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聖山石胎天子，亦逃脫不了死亡的終結。

  有生就有死！

  有存在就有消亡！

  誰，也不例外！

  蘇羽想如此回答，可話到嘴邊，又徐徐閉上。

  其眼神中，迷茫徘徊。

  將原因歸咎於天理循環，只是流於問題表面，而未深入問題本質。

  人，究竟為何會死？

  「請容我在此思考三天。」蘇羽道。

  老道頷首：「請便。」

  於是，蘇羽坐在墳前，與那另外二人一起，思索其中奧妙。

  蘇羽抓來一群蟲子，將他們置於一處較大的器皿之中，並提供足夠的食物。

  不僅如此，還持續不斷為它們灌輸生命力，保證沒有一隻蟲子會因為自身的衰竭死亡。

  然後，開啟時間加速！

  五百倍時間加速狀態下，蟲子們迅速繁殖，一代又一代，中間毫無死亡。

  理論而言，蟲子應該達到一個空前的規模，至少遠遠超過器皿所容納。

  然而，並沒有！

  因為活動空間有限，為了生存空間，強壯的蟲子，會殺死虛弱的蟲子，如此往復。

  時間加速狀態下，三年的時間裡，蟲子的數量始終保持在一個恆定數量。

  望著此幕，蘇羽心有所悟。

  嘩啦——

  此時，舊墳兩側參悟的兩名男子，相繼從入定之中清醒。

  兩人均有些錯愕的盯了眼與他們相對而立的蘇羽，沒想到除卻他們之外，還會有第三人。

  看其思考情形，應該是如他們一樣，在思考老道的問題。

  「此人能來此，想必也是為不夜皇國的請帖而來。」右側的男子五官柔和，聲音亦很輕柔，略有些詫異道：「奇怪的是，他既然能付得起一億道幣的情報，身份應該不低才對，得到一張請帖理應不難。」

  另一名男子則有些高傲，淡淡道：「錢財並非等於地位，一些好運者意外得到大筆財富也不是新鮮事。」

  說著，他便移開目光，走向前殿，尋找那名老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