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永恆天梯（四更）
「空間掌控！」蘇羽低喝一聲！
嗡嗡嗡——
深沉酒紅之色，宛若夕陽之下的雲彩，幻美多姿。
白虎猝不及防，被酒紅瀰漫。
頓時。
空間顫鳴，無形虛空波紋，憑空誕生於它周身，將其包裹。
白虎戲虐眼神，首度露出驚容：「空間之力，你，精通空間天賦！」
吼——
白虎察覺到不妙，嘶吼一聲，欲要掙脫。
但卻為時已晚！
嗤啦——
空間挪移，將它生生挪移到十里之外！
並且，是它最厭惡的地方——碧波湖！
咕嚕嚕——
當空間之力消散，一股湖水湧來，將白虎淹沒。
一縷驚慌浮現虎目中，笨拙的撲騰四肢，向上方游去。
但，撲面而來的湖水，將其毛髮全部浸濕，一身雷電，也被湖水導向四面八方！
強悍的白虎，瞬間成為落湯狗！
「小子！！我殺了你！！！」惱羞成怒的白虎，一邊狼狽往湖面上方爬，一面勃然怒吼！
深深殺機，浮現一對虎目之中。
還從未有任何人，能戲耍他！
蘇羽，是第一個！
「好好享受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吧，落湯狗！」蘇羽淡笑一聲，毫無遲疑，射向螺旋天梯！
離去之前，反手取出兩株白龍草。
其中一株，扔給姬紅雪，另一株則扔給剛剛甦醒的神九陰。
「蘇羽！你幹什麼？」墨舞眼見蘇羽舉止，心中一個咯噔，難道，蘇羽要進入永恆天梯？
轟轟——
驀然間，墨舞腦海中一片轟隆！
她忽然明白，蘇羽要幹什麼——尋找鳳血丹！
那位身懷鳳血丹弟子，不曾回去，十有八九隕落在永恆天梯！
深深注視墨舞，蘇羽躬身而拜，感懷淡笑：「我蘇羽在流仙宗，孑然一身，朋友只有師姐一人，與師姐相識，是我之幸。」
聞聽勝似訣別之言，墨舞胸中酸楚滾動。
她親眼見證，蘇羽從一介無名小輩，步步艱辛，直至今日。
所求所為，均是仙兒和李廣。
最令她靈魂震動的，是隕星大比，是碧波寒潭，是那絕望之際，「蒼天棄吾，吾寧成魔」的不甘逆意！
那時的他，身影那樣瘦弱，實力那樣低微，面孔那樣陌生。
可，第一次，有人震動她靈魂。
也是那時起，這道人影，永刻心間，此生難忘。
如今，蘇羽終於走到最後一步！
當年師尊斷言，蘇羽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竟被蘇羽，用他不甘逆意，步步踏平！
但，最後一步，卻可能是永絕人寰！
這一刻，墨舞忽然害怕，再也看不見，那道逆流行舟的頑強人影！
亦如梧桐深淵，蘇羽葬身毒霧中，那樣失落，那樣悵然，那樣悲傷。
因為，蘇羽，是她在追逐的人啊！！
那一日碧水寒潭一戰，蘇羽成為許許多多人追逐背影。
那尊背影，也印刻在了墨舞心中。
讓墨舞在孤獨時，在彷徨時，在無助時，能看到前進方向！
讓她明白，世間有一人，與她一樣行走在逆行之路，比她更悲苦，卻更頑強！
這，是墨舞誰也未曾相告的內心獨白。
無人會相信，當時的四大弟子墨舞，會將一個小小的武道小輩，當做追逐背影！
「蘇羽。。」墨舞明眸中，閃爍晶瑩：「能不能。。留下！」
經此一別，可能是永訣！
也許，再也看不見那位默默努力，默默堅持，默默前行的背影！
碧湖之風，掀動蘇羽銀髮，在蘇羽心中泛起蒼涼：「仙兒是我一生都無法割棄的執念，她若死，天地間，我為誰活。。」
蒼涼輕嘆，宛如號角席捲心靈深處。
一句，「她若死，天地間，我為誰活」。
墨舞，心中沒來由一陣刺痛，一陣不忍，一陣憐愛。
難道，蘇羽就沒想過，為自己而活？為別人而活，比如，她墨舞？
「師姐，最後求你一事，若我未曾歸來。。請在仙兒墓前，刻下我蘇羽之名。」蘇羽抱拳而拜，含著蒼涼絕然微笑：「生不能陪她，死，請讓我名，伴隨她天荒地老。。」
「蘇羽。。」墨舞再難忍住心中悲酸，兩行清淚，沿著絕美臉頰，滾落而下。
一聲淒楚呼喊，道出墨舞內心萬千酸澀。
「拜託了！」蘇羽斂衣一拜，隨後，轉身，踏入了永恆天梯！
怔怔望著蘇羽，消失在天梯。
墨舞內心瞬間轟踏，好似失去什麼，令她窒息。
「不！蘇羽，不要走！」墨舞聲調顫抖，悲愴呼喊，迴旋九天。
可回應她的，只有空無一人的天梯。
吼——
嘩啦啦——
碧波湖中，湖水拍天。
白虎受困片刻，終於脫困。
蘊含驚天殺意，咆哮震天！
可怖雷霆，降臨天地八方！
轟嘭——
但凡黑色雷霆降臨之地，盡數化為虛無！
姬紅雪四人，陷入雷霆區域。
眼看萬雷轟頂，逃無可逃！
「不好！白虎發威，我們無法再停留此地，快自盡離開古剎！」姬紅雪臉色大變，雷霆兇險，很可能令他們瞬間死亡，無法傳送，唯有自盡，方能儘快離開。
言畢，一道雷霆轟殺之前，姬紅雪一掌拍在額頭。
古剎感應到他危急，立刻涌動一股空間光芒，將他傳送。
曹軒、神九陰相繼離開！
墨舞啜泣著呢喃：「蘇羽，一定要回來。。」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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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雷加身，四人均在千鈞一髮之際，成功離開！
嗖嗖——
外界。
白光閃爍，宗主等人神色變化。
四大弟子齊齊現身，令他們心中猛沉。
「發生何事？還有一月，為何你們全部傳送出來？」流仙宗主驚疑急問。
缺失一月曆練，該是何等損失？
姬紅雪面含慚愧：「師尊，是一頭白虎降臨，未免傷亡，我們主動退出。」
「白虎？它在其中多年，不曾主動傷人，無緣無故，為什麼傷害你們？」流仙宗主狐疑。
曹軒拳頭緊握，怨毒道：「是蘇羽，激怒白虎，才導致我們遭受牽連！」
還未徹底享受到古剎機緣好處，就被蘇羽牽連！
韓志勃然大怒：「該死的東西！！壞我徒兒前程！我，絕饒不了他！」
大長老掃一眼神九陰，修為毫無變化，臉色沉下來：「九陰，情況是這樣？」
神九陰雖得一株白龍草，可被牽連，怎能不怨恨，氣恨回答：「差不多！」
姬紅雪嘴唇張了張，無言反駁。
他們的確受蘇羽牽連，無可辯駁。
在場，唯獨二長老怔然當場，一雙眸子，不可思議望著自己唯一愛徒，墨舞。
在她記憶中，不苟言笑的弟子，竟香肩簌動，默默啜泣！
那雙無情雙眸，淚光瀲灩，望之悲愴。
「墨舞，發生什麼事？」
「嗚。。師傅，蘇羽他。。進入永恆天梯了！」墨舞心中悲傷，再難壓抑，嗚咽一聲，宛若失去最好朋友的小女孩，撲進二長老懷中，當眾放聲哭泣。
「什麼。。永恆天梯？」二長老嬌軀一晃，剎那失神，蓮步更是踉蹌後退，蒼白之眸中，寫滿慌亂「他。。他為什麼要。。」
二長老沒有再說下去，她也明白蘇羽目的。
鳳血丹！
「你為什麼不阻攔？」二長老失神輕斥。
墨舞苦澀：「因為，仙兒若死，天地間，他再無可為之一活的人！」
「仙兒。。」二長老念叨，眼眸漸漸暗淡，悲意湧現。
那日午後，明媚陽光中，那位含笑詢問藏經閣規矩的銀髮少年，再也回不來麼？
那雙清澈眼睛，那不曾輕視她的目光，那淡淡溫暖她內心的憐憫眼神，再也不會出現麼？
這一刻，二長老也仿佛覺得，失去什麼，內心空落。
「他進入永恆天梯？」流仙宗主怔然，旋即，輕輕一嘆：「可惜了一個苗子！」
入永恆天梯者，絕無生還可能！
見證蘇羽步步奇蹟，殺入十強的許多長老和弟子，心中惋惜。
十長老微微鬆口氣，陰陽怪調揶揄：「為一個女人斷送一切，呵呵，跟他師尊一樣，蠢得無可救藥！」
身側席若蘭，俏容展露一絲輕鬆笑意，蘇羽之死，令她輕鬆。
只是輕鬆之色，有些明顯，似是刻意之舉。
永恆天梯。
蘇羽踏入剎那，便進入一方詭秘空間。
天地一片刺眼雪白，自己置身於永無至今的白色階梯之上。
身前身後，都是階梯。
這個世界，純粹得只剩下階梯！
蘇羽嘗試行走幾步，可盡頭毫無變化。
仿佛，他行走幾步，盡頭就遙遠幾步，永遠難以走到階梯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