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 言出法隨（一更）
楚龍恢復鎮定，信心倍增。
蘇羽實力再如何強盛，難道能強過規則？
微微一笑，楚龍雙手負在背後，向蘇羽道：「如何，敢不敢應戰？」
此番神采飛揚模樣，與剛才耍無賴形象天翻地覆，惹來一陣非議。
「呵呵，瞧著嘴臉，比翻書還快！」
「真不知教主為何做出如此決定，對楚氏一族是公平了，但對蘇羽，卻是十分不公啊。」
「恩，你們看楚式族長的臉色就該知道，他已有把握將蘇羽玩弄於鼓掌之中。」
蘇羽迎著楚龍目光，竟沒有絲毫猶豫，點頭，道：「可以。」
「咦？」他如此爽快的態度，引起不少好奇。
「莫非他有如此自信？」
「我看還是太年輕，擁有過高實力後，得意忘形，忽略了實力之外，影響勝負的還有因素。」
就連楚龍也微微詫異，在他想像中，蘇羽應該反而落入猶豫中，或者向教主請求更多條件才對，居然不加條件的就答應。
仔細一思忖，也想不出其中所以然，楚龍不禁與觀眾想到一處，終究是年少輕狂，以為武力能決定一切。
「好！一月後，來楚氏一族，我楚式一族奉上你想要的一切資源，若你能勝，雙手奉上！」
蘇羽點頭，默然走下擂台，回到聖女殿主身旁。
大殿內，教主道：「賭約成立，蘇羽，你耐心等待！你我之間會有一戰的時機。」
言畢，又道：「諸人退散，各司其事！」
其聲音中飽含一股冥冥的法則之力，外人看不見摸不著，可蘇羽胸口卻輕微跳動兩下。
他一驚，仰頭望去，瞳孔微微一縮！
殿堂的上方，不知不覺浮現著一條長長的法則鎖鏈。
「言出法隨？」蘇羽吃驚不已。
如果說趙天印無須結印，只需心念一動便可發動巫術，是巫族結印最高境界。
那麼，教主本人，一張口便可調動天地法則鎖鏈，這……歷代教主有曾經做到過嗎？
蘇羽熟讀巫族歷史，不記得有過任何的教主，能夠達到言出法隨的地步。
即便是四大皇朝的國君，恐怕也沒能達到如此地步。
「當代教主實力竟如此強大？」蘇羽心驚萬分。
這時，殿內射出兩縷目光，探視蘇羽。
蘇羽一凜，立刻斂去目光，平息胸口內法則碎片的跳動。
他的異動，引起瞭望月教主注意！
目光探視一陣，未曾發現異狀，便無聲無息收回。
接下來，令巫族之人，令蘇羽也嘆為觀止的一幕出現。
夷為平地的聖京，在教主言出法隨的法則作用之下，竟如時光倒流一般，重新恢復。
不多久，便恢復到了毀滅前的狀態。
除卻不小心死去的生靈無法復生之外，聖京與此前毫無區別。
這等大手筆，狠狠震顫著巫族之人。
「望月教主巫力無邊！」一眾巫族，一眾教徒無不跪拜，滿眼激動。
尤其深知教主的聖女殿主和王氏族長，更是老來欣慰。
教主比之上一次，強大了無數倍。
歡呼中，眾人重新回家。
王輕臣複雜道：「蘇羽，若有可能，我仍然希望我們之間有一戰的機會。」
「可以。」蘇羽答應。
王輕臣抱了抱拳，來到父親身邊，一同回盛京。
今日連續收到兩次挫折，令王輕臣心灰意冷，不復此前的神采。
王氏族長語重心長道：「亂世將至，天驕輩出，我兒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教主的不二人選，並非你不如人，而是妖孽天才太多。」
對此，王輕臣卻十分坦然：「父親，不用安慰我，敗就是敗，如果連這點都不敢承認，我才會止步不前！」
回想敗在聖女手中，回想趙天印的天縱之資，回想蘇羽的絕巔實力，他倍感挫敗和壓抑。
但很快從失意中燃起了鬥志：「蘇羽不計前嫌，仍然願意與我一戰，我若就此頹廢下去，豈非浪費他一片苦心？他挑戰教主之前，還有一段時間，我不信，我王輕臣會毫無翻盤的可能！」
王氏族長目露欣慰：「我兒好志氣！你有何打算？」
「我想前往修羅禁地，苦修三月。」王輕臣口吻清淡道。
王氏族長卻斷然不許：「不行！那是死地，歷代發配其中的人，絕大多數都慘死其中。」
王輕臣眼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炬：「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已敗落如斯，若不破釜沉舟，進行生死歷練，將再度敗落！」
「父親是想看到一個，一敗再敗，泯然眾人矣的平凡兒子，還是希望一個，脫胎換骨，死而後生的全新王輕臣？」
王氏族長默然許久，嘆道：「好，你去吧，但不得踏入第二重修羅境，進入其中者，有死無生，記載中，一些誤入其中的望月教主都未能活著離開。」
「孩兒有分寸。」
聖女殿。
今夜觥籌交錯，其樂融融，不少女子也一改矜持，豪飲無數仙酒。
聖女殿大獲全勝，多年詛咒般的壓迫解除，他們焉能不樂？
多年的壓抑，化為今日的狂歡。
作為主角的蘇羽，卻不在宴會中，而是一座寧靜優雅的湖中涼亭。
對坐一位美若仙子的白衣少女，明眸如雪，不含人間塵埃，一襲玲瓏而較弱的身軀，如若風中之柳。
白衣勝雪，衣袂在晚風中飄揚，當真如詩如畫，絕美不似人間女子。
眺望湖對岸輝煌的燈火，聖女輕斂耳際垂落的一縷秀髮，剎那間風情萬千。
只是，那唯美風情中，似有似無一抹幽怨，一抹嘆息，一抹淡淡的苦澀。
「蘇公子準備離開了嗎？」聖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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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羽頷首：「恩，今晚就離開。」
聖女自嘲：「也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她不會強求蘇羽娶她，但聖女殿主會，殿中諸多殿員會，巫族之民會。
唯有離開，才能解開枷鎖。
蘇羽目含歉意，他這一走，聖女此生都不可能另嫁第二人。
「都是權宜之計，蘇公子不用自責。」聖女善解人意，沒有看蘇羽，卻像是在凝視蘇羽一般，感應到蘇羽的心情。
蘇羽嘆道：「並非雪衣姑娘不夠完美，而是蘇某有一妻，一紅顏，未曾處理妥善之前，蘇某不願再節外生枝，攙和情感糾纏。」
聖女暗淡的眼眸，忽然明亮了一些，一閃一閃，在燈火映襯中，如螢火蟲。
「不用解釋。」聖女轉過頭，晶眸閃爍著明光，臉上多了許些柔情，許些羞澀，許些釋懷：「男子漢大丈夫，理應放眼天下，而非兒女情長，但蘇公子不僅重天下，還重女人，實令雪衣感動。」
她見過太多的天驕，不論是巫族，還是神域之民，無不視女人如衣物，渾然無情感可言。
如蘇羽這般傲視當代，蓋壓無數時代的天驕強者，在意的，卻是妻子和紅顏，如此人物，若鳳毛麟角，人間難尋。
「過獎，只是按本心而動。」蘇羽道。
聖女嫣然一笑，美若春日陽光下，純美又嬌羞的花朵。
蘇羽一怔，有剎那的失神。
「蘇公子準備前往梵京？」聖女似是發現了蘇羽的失神，低下了頭，美若天仙的面容，划過一抹淡淡的羞紅。
蘇羽斂去異色，道：「是，此去梵京有半月路程，時間並不寬裕。」
「雪衣就不送公子了，不過，倒是可以推薦一人，隨同公子前往。」聖女道：「他精通巫族各處風土人情，梵京中也有許多人脈，若有他跟隨，蘇公子行事會方便許多。」
她的好意，蘇羽不便拂卻。
而且梵京乃是楚氏一族的地盤，對蘇羽敵視非凡，有人脈可用，蘇羽自然不會拒絕。
「好！」
「稍等！」落雪衣淺淺一笑，笑容深處，藏著一抹狡黠。
等待良久，一位青衣玉面公子緩緩走來。
身材纖瘦，唇紅齒白，氣質溫文爾雅，卓爾不群，風采極佳。
目視此人，蘇羽不禁回想起典籍中所看到的介紹，許多流傳於市井的典籍都有記載，當代聖女落雪衣，酷愛英俊男子，常有陌生俊俏男子行走於聖女府邸。
這也是為何，她人雖美，愛慕者卻不如永夜初雪的緣故。
同是名動天下的美人，永夜初雪的追求者，遠遠勝過落雪衣。
原因就是，落雪衣名聲不佳。
這一點，創世龍也提醒過，說蘇羽英俊的外貌，更容易成功，想必就是提醒聖女喜好英俊男子吧。
想到這裡，蘇羽雖覺得絲絲不舒服，那樣一朵明麗若花的少女，竟是輕浮之輩，可並未因此反感，聖女的為人，他還是十分欣賞的。
「這位就是蘇公子吧？在下雪英，奉聖女之命，陪同蘇公子前往梵京。」
蘇羽微笑點頭：「在下蘇羽，一路有勞了。」
「客氣！蘇公子請吧。」雪英優雅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蘇羽深深望了眼燈火輝煌的聖女殿，無聲無息踏入黑色的夜空，消失無影。
雪英嘴角一抿，露出一個傾城的絕美微笑，一抹若有若無的巫力波動，在體表隱晦的划過。
二人相繼離去。
不久，涼亭中多出一人，身形蒼老，容顏布滿老狐狸般意味深長的微笑：「孩子大了，終究是留不住，呵呵，隨她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