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似曾相識

  蘇羽並未點破其身份，暗暗品味邪神道出的塵封往事。

  「難怪此地會有滅世龍的存在！」邪神凝眸道，目中透著心有餘悸之色，即便過去億萬年，也仍然發自內心的懼怕。

  不過，回想滅世龍那枚滅殺過無數星河霸主的大道碎片，淪為蘇羽的心臟，邪神又覺得分外解氣，忍不住哈哈笑道：「滅世龍恐怕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大道碎片，竟然被你一個九流的人族得到。」

  「如此一來，滅世龍的威脅小了許多。」邪神道：「至少它在這片遺落的神域，並非無敵的存在，如果九位皇者還有傳人在世，應該能夠與之抗衡。」

  蘇羽卻面色肅穆搖了搖頭：「恐怕事情沒有這麼樂觀。」

  「哦？怎麼說？」邪神略微錯愕。

  「這片古神域，不止存在著滅世龍，你所說的那個乘著滅世龍降臨女人，也在這片神域當中！」

  邪神雙眼閃過一絲恐懼，道：「我知道，但她被九皇鎮壓了。」

  「滅世龍也被鎮壓了。」蘇羽盯著他道。

  滅世龍被鎮壓，卻能遠隔億萬里催動大道鎖鏈殺人。

  那麼那個女人呢？

  邪神意識到蘇羽所說的話，瞳孔漸漸擴大，臉上的恐懼如波紋一樣徐徐蕩漾開，聲音都出現幾絲顫抖：「你是說……九皇已經鎮壓不住……」

  「是的，她快要出關，重臨天下。」蘇羽沉著道。

  邪神石化當場，一雙眼睛瞪得筆直，嘴巴艱難蠕動：「你怎麼知道？」

  蘇羽凝聲道：「我去過她的古墓，在古墓前看到過那座九皇碑，上面有預言，億萬年後，孽女重臨世間，現在，億萬年即將來臨，不出二十年，封印必毀。」

  當蘇羽道出孽女一詞，邪神就知道，蘇羽並沒有說謊。

  他真的看到過九皇碑。

  邪神良久都未曾說出話，陷入了深深沉默，許久許久才低沉道：「想不到，我躲過了億萬年，卻仍然沒有躲過去，孽女再世，天下必滅。」

  星河神域，連一個星河霸主級別的人物都未能誕生。

  遺落神域，繼承古神域最後一線文明，亦未能誕生出星河霸主。

  連星河霸主級別的強者都沒有，遑論天地皇者。

  除非天地皇者再生，否則無人能與孽女匹敵。

  蘇羽歷經諸多生死大難，尤其剛才，徹徹底底死過一次，心性更為堅定。

  「邪神，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你我命運豈是蒼天意志可決定？」蘇羽的話振聾發聵，令邪神瞳孔漸漸回縮。

  蘇羽眺望古墓方向，悠悠道：「因為有萬古皇者的反抗，犧牲，才有我們殘存的神域之民，若我們連反抗意識都失去，豈非辜負九位皇者的犧牲？」

  邪神眼睛漸漸明亮，燃燒起一抹璀璨的火焰，仰頭一嘆：「是啊，逃了億萬年，為何還要逃？」

  孽女再世，無人能夠倖免，逃能逃到哪裡去？

  執著於逃跑，不過是因為恐懼，自欺自人罷了。

  「你是到過古墓之人，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邪神深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反抗。

  蘇羽沉吟許久，雙目充斥銳利鋒芒：「殺進古墓，斬滅孽女！」

  嘶——

  縱然邪神有反抗意識，但耳聽蘇羽的口吻，亦被嚇了一跳。

  「九皇都無法殺死，只能鎮壓的孽女，你如何殺得了？」邪神額頭滿是冷汗，震驚於蘇羽的勇氣。

  蘇羽目光深邃而悠遠：「誠然，九皇碑上，九皇的遺言也是告訴後人，億萬年後，古墓破開，便逃命去。」

  「但我想，那是九皇未曾考慮過，被鎮壓億萬年的孽女，還能如當時一樣一手毀滅文明嗎？」蘇羽悠悠道。

  邪神聽了，不禁陷入思索。

  任何生靈被鎮壓億萬年，都不可能毫髮無傷，單論歲月的侵蝕，就是所有生靈都無法抗衡的。

  何況，隨著億萬年鎮壓，她的肉身，靈魂，神力，必定減弱。

  可以說，現在才是孽女一生最為虛弱的時刻。

  錯過這個機會，再想殺孽女，才變得真正不可能。

  危機即是機遇，邪神心神平靜，目露幾抹慚愧。

  他是億萬年前的星河霸主，活過了無數歲月，可遇事卻無蘇羽一個後輩沉著穩定。

  「二十年中，我們要糾集一切力量，包括星河神域和遺落神域。」

  邪神徐徐頷首：「集齊眾生之力，方可一戰！但是，我星河古神域尚且岌岌可危，何況是未知的遺落古神域？」

  蘇羽皺眉：「所以，我要想辦法回到星河神域，除掉魔界這個心頭大患，才能聯合所有力量啊。」

  「怎麼回去，你有線索了嗎？」

  蘇羽點了點頭：「昔日四位皇者的傳人，皇族聖門合力打造了一件仿製滅世盤，曾經破開過兩界壁壘，但隨後卻遺落，如果我能找到滅世皇者的傳人，從他們手中索要到設計圖，倒是有希望重回星河神域。」

  邪神砸吧砸吧嘴：「滅世盤，是天地一皇，滅世皇者的法寶吧？那可是排名第五的皇道聖器。」

  蘇羽道：「正是！只不過，當年發生過一次動盪，滅世皇者的傳人隕滅，其族人消失殆盡，相隔千萬年，已不知從何處尋找其傳人。」

  聞言，邪神怪笑了兩聲：「嘿嘿，滅世皇者的傳人……嘿嘿。」

  蘇羽眉毛一挑：「死狗，知道什麼就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如果是別的皇者傳人，我或許還不知道，但，滅世皇者的傳人嘛……哼哼，他們見了我，都要稱我一聲祖師爺呢！」

  蘇羽眨了眨眼：「祖師爺，你？」

  邪神揚起了脖子，高傲道：「小子，震驚到了吧？我昔日，曾經做過滅世皇者的靈寵，幫他鎮守修煉密室。」

  蘇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盯著邪神。

  邪神更顯得意，難得從蘇羽眼中，看到這種目光，鼻孔哼氣道：「嚇到了吧？崇拜我吧？啊哈哈哈……」

  「你果然是只看門狗！」蘇羽震驚道。

  邪神笑音戛然而止，瞪著眼睛辯證：「是滅世皇者的靈寵，不是看門口……」

  「那你的職責是什麼？」

  「看守密室門。」

  「省去中間三字，不就是看門嗎？」蘇羽道：「以前常聽你吹噓，殺天屠地之皇，原來只是看門口。」

  「我，我……」黑狗憋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蘇羽道：「說吧，你能找到滅世皇者的傳人？」

  黑狗斜堄著蘇羽，不情不願道：「我是誰？邪神！擁有天地間最敏銳的嗅覺，伴隨滅世皇者那麼多年，只要他族人有他血脈氣息，感應到他們的方位輕而易舉。」

  聞言蘇羽大喜，邪神還有這種作用，真是意想不到啊。

  「那就立刻行動，時不我待啊。」蘇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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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墓深處。

  盤踞封印之上的滅世龍，陡然睜開猩紅的血目，揚聲怒吼。

  吼聲震天動地，整座延綿億萬里的山脈，轟然震動。

  無數深藏靈脈之下的烈焰，驟然噴發！

  一座座靈氣濃郁的靈山，頃刻間被震碎！

  沉積無數年的濃郁靈氣，驟然崩散，形若風暴，以靈脈為中心，向整個古神域擴散。

  下至普通生靈，上至神明，無不感受到天地劇烈變濃的靈氣。

  還有，那以靈脈為中心的地震，也席捲小半個古神域。

  美人魚部落，魚皇震驚凝望古墓方向，驚道：「發生什麼事，滅世龍如此震怒？唯有當年被九皇鎮壓時，它才如此怒過啊！」

  永夜皇朝，一個長髮披肩的中年男子，陡然向虛空一抓，呢喃道：「好強烈的天地靈氣變化，來人，前往南域調查天地異變一事。」

  「是，永夜陛下。」

  古墓中，滅世龍震吼不已，裂縫內地動山搖。

  九皇碑上的天書文字，紛紛脫離而出，鎮壓滅世龍。

  但，非但無法將其鎮壓，反而越發激起滅世龍的暴怒，掙扎著要離開古墓。

  就在這時，石門之內，傳來清越悅耳之音。

  「小黑，忍耐，等我十九年，幫你取回大道碎片。」

  聞言，暴怒中的滅世龍，鼻孔深深喘一口粗氣，漸漸安靜下來。

  良久，石門中又傳來一縷清淡之音：「那個奪走你大道碎片的人，我們，似曾相識。」

  滅世龍露出了疑惑，重新趴回了石門。

  不過，不甘心的他，取下了脖子之下的鱗片，帶出一片龍血。

  鱗片落地，化為一道身著黑色鎧甲，冷漠無情的青年。

  青年冷哼，化為一抹殘影衝出裂縫，直奔蘇羽的方向而去。

  ——

  夜叉部落，在邪神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片荒蕪的草原。

  直至來到一片墳塋前。

  邪神面露緬懷：「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卻已經死亡。」

  蘇羽道：「還有其它的族人存活於世間嗎？」

  邪神點了點頭：「有，但不知為何，十分微弱，讓我無法辨明具體方向，只能推測出一個大概。」

  「哪裡？」

  「夜叉部落的王城。」

  蘇羽凝眸，掌中取出一柄劍，當空橫掃，將埋藏於地下的屍骸裸露出。

  定睛凝視，蘇羽檢查一下屍骸，道：「死於非命，而且，皇者血脈被人抽空。」

  皇者的血脈，不會如此輕易消失，可眼前的屍骸，卻只殘留血脈的氣息而已。

  邪神深以為然：「天地皇者的血脈，珍貴無比，若無強大庇護，被人抓住後提煉血脈之力，並非不可能。」

  它頭顱一扭，瞪向夜叉部落王城，複雜道：「蘇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蘇羽沒有思索，點頭道：「可以。」

  畢竟是昔年熟悉之人的晚輩，邪神動了救人之念。

  反正蘇羽要尋找皇者傳人，順手救他們又有何不可？

  還是昨天的事，去醫院看人，還有兩更只能下午傳，晚上也會更新，非常抱歉，但這兩天真的很多事，碼字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