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秦天神色略微有些複雜。
顧凝霜，是他重生以來，結識的第一位好友，一路陪伴自己，從九霄山走到現在，看到對方陷入危機，自己卻無可奈何，令秦天有種莫名的煩躁。
俄頃。
青囊聖主折返歸來，再看到秦天，他的神情，比先前恭敬了許多。
「老夫會繼續想辦法救她。」
青囊聖主聲音低斂，神色認真道：「不過……這股力量太過於奇特，如果能弄清楚它的真面目，或許……」
「我會儘快想辦法。」
秦天眼中閃過幾分鋒銳。
現在。
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災用來封印顧凝霜的手段，必定來自上古。
接下來的聖境大戰里。
如果能多抓幾個活口，說不定便能碰到運氣，找到蛛絲馬跡。
「這邊就有勞你了。」
秦天看了眼青囊聖主，語氣平淡道：「昔年帝尊傳你的丹神術，你領悟了多少？」
後者一愣。
片刻後。
他難以按捺激動，聲音微顫道：「我悟性有限，只得十之一二。」
秦天精神力凝聚，化為一道無形的精神力種子，而後道：「認真參悟，在我找到救凝霜的辦法前，我不希望她出現任何意外。」
「是！」
青囊聖主頓時激動起來。
雖然。
論年齡來說，他比秦天大了幾千歲，可是，對方明顯是那位的嫡系，而自己不過是個不記名弟子，從輩分上來講，卻是遠不如秦天的。
秦天沒再多說，看了澹臺老祖一眼後，走出了靜室。
後者會意快步跟上。
「天元聖主死了？」
秦天轉頭看向澹臺老祖。
「嗯。」
澹臺老祖點頭，語氣略微有些複雜：「是老朽的錯，早知那夢魔族如此強大，我應該……」
「無妨。」
秦天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自責：「武道生死無常，從成為武者的那一天起，誰都可能會死，技不如人正面被殺，怨不得其他人。」
澹臺老祖神色愈發複雜。
秦天則淡淡道：「他若有親眷，厚待之。」
「沒問題。」
澹臺老祖點點頭，嘆息一聲：「我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秦天擺擺手，對方見狀，身影一閃，落入空間通道之中。
……
另一邊。
萬寶帝城高層，一座靜室之內。
「聖主……殞落了？」
澹臺冰玉的神情極為複雜。
如今的他，距離聖境半步之遙，原本因為走的是聖地的道，大道被太多人分享，又有天元聖主這尊聖王境，從頂上壓著，他突破聖境遙遙無望。
可是。
就在方才瞬息間，他突然感受到大道鬆動，原本尊者境巔峰的修為，在剎那間，毫無阻礙地踏足了聖境。
這一刻。
澹臺冰玉並沒有因為突破而欣喜，反倒是……眼中閃過幾分哀傷。
他的年齡雖然不大。
可是。
武者達到將近聖境的地步，很多事情無需言說，也能有冥冥當中的感應，尤其此刻，澹臺冰玉剛剛突破，便意識到了這件事。
「節哀。」
一道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澹臺冰玉一愣，轉頭望去，發現秦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他的出現，讓前者頓時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想。
天元聖主……
已經死了。
「秦兄……」
澹臺冰玉神色複雜。
秦天嘆息一聲，語氣平淡道：「看來你已經感受到了，此事與我有關，故，跟天元聖主有關係的人，我會儘量給予些補償。」
「人各有生死，進入封印空間，是他自己的選擇。」
澹臺冰玉搖了搖頭。
這位一生只愛傳白衣的公子哥，此刻眼神複雜至極，卻又顯得格外澄澈，毫無怨念：「他死了，天元聖地的大道，已經由我繼承，五域這場亂世，已經死了太多太多人，但……」
「我既繼承了天元聖地的大道，便不會讓聖地之名蒙羞。」
說著說著。
澹臺冰玉的神情，變得堅定起來，原本有些迷茫和哀傷的眼神里，也漸漸多了幾分方向感。
秦天沒再多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個月後的聖境大戰，算我一個。」
澹臺冰玉突然正色開口。
不等秦天拒絕。
他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師尊，不，我舅父他死於夢魔族之手，我雖不能替他報仇，但……也想親手殺些夢魔族的敵人，來祭奠他在天之靈。」
「可以。」
秦天略微沉吟，而後點了點頭。
原本。
聖境大戰他不打算帶太多人進去。
在秦天的計劃里，萬寶帝城這邊，頂多出十幾人，當中，司徒清風、澹臺三姐妹、顧沅沅、漆雕夭夭和黎焰心，就已經占據了大半的名額。
但此刻。
面對澹臺冰玉的請求，他思索了一陣，並未拒絕：「天元聖地的大道鬆動，你有本源訣加持，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夠你進入聖將境，若能做到，進入戰場的名額，有你一個。」
「是！」
澹臺冰玉眼中閃過幾分決然。
下一刻。
他也不顧秦天還在場，便凌空盤坐，意識瞬間進入了入定狀態，開始開闢本源空間中，出現鬆動的大道。
……
秦天沒有多留，很快便起身離去。
翌日清晨。
澹臺雪璃和澹臺雪菲姐妹二人，面帶幾分忐忑，敲開了秦天的房門。
「進來吧。」
秦天神色平淡，他早就感知到了二女到來。
不過。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當澹臺雪菲走進來後，門外，竟然還停留著第三道呼吸聲。
秦天雙眼微眯，凝神望去。
只見。
氣質冷若冰霜的澹臺冰棠，正站在門口，腳步抬起，卻又猶豫著，遲遲不肯落下。
秦天微微挑眉：「大閣主有事找我？」
聽到這個稱呼，澹臺冰棠微微一怔。
一時間。
她仿佛又回到了大荒城，第一次見到秦天，對方以黃武境實力，跟自己談條件的時候。
那時……
秦天在尊者境的她眼中，不過茫茫人海中一粒塵沙。
可現在。
她卻在要不要依附對方，來迅速實力間糾結萬分。
秦天看著她，心中隱隱猜出了對方的來意，見澹臺冰棠不說話，他轉頭看向了澹臺雪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