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秦天眉頭微微皺起。
他能感應到。
在天魔藤藤蔓，所形成的花苞上，有一道嶄新的生命氣機，取代了原本的天魔藤，跟自己產生了血脈相連般的感應。
而無數天魔藤的藤蔓，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它在蛻變。」
斗淡淡開口道：「我能感應到，它的蛻變需要很長時間，但……結果絕對會讓你滿意。」
「那我拭目以待。」
秦天神色平淡如水，當即不再注意天魔藤，而是深吸一口氣，意識沉入到本源世界當中。
這一趟南疆之行。
他的收穫很多，不光是混血王祖的大道殘韻。
皆吞噬的幾名聖王境，都轉化為了精純的無主道韻，而這些道韻，他可以吸收轉化，將起化為本源氣，助力自己，在本源大道上迅速攀登。
……
……
歲月長河中。
司命的身影緩緩浮現，同時，在歲月長河裡，一道光芒閃耀，旋即化作一道流星，衝出歲月長河，融入她的虛影當中。
這道光芒，來自於北域。
只一個剎那間。
司命原本虛幻的身影，迅速變得凝實。
洶湧流淌的歲月長河，似乎微微停頓了一瞬。
下一刻。
歲月長河更加激烈地奔湧起來。
「你竟雙身合一了？」
一道聲音，從司命身後響起。
只見。
一名跟司命一樣，身穿白衣的女子，從無盡虛空中走出，目光平淡地望著前者。
「你成功了。」
司命，或者說雲夢，目光平淡地看向災：「這一程，我承認你贏了，我本打算，再等數年，再完成雙身融合。」
「贏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災嘴角露出幾分笑意，淡然道：「實際上，你應該明白，我想煉化歲月長河，幾乎……不可能。」
「嗯。」
雲夢點頭，語氣平淡：「不過，歲月長河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身後的人。」
「……」
災沉默，目光充滿複雜地看向她。
雲夢淡然開口：「我若沒猜錯的話，再過幾日，就會有不少融道以上的強者，陸續出現在五域吧？」
「是。」
災並未否認，語氣平淡道：「父親他……在那邊有些失利，想要彌補損失，便要煉化一界補充消耗。」
「五域……這塊已經失去價值的棋盤，就是最好的祭品。」
雲夢反倒陷入沉默。
災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以你的手段，就算五域被獻祭，雙身應該都能逃出這裡，沒必要……為了這些螻蟻般的生靈，改變自己的計劃吧？」
雲夢依舊沉默。
災似乎得勢不饒人般：「我曾經……和你們一脈的不少人打過交道，你，算是當中最不一樣的一個。」
雲夢目光沉沉望著她。
災挑眉：「我若告訴你，連你身後的那位，都默許了父親煉化這一界，你……還要拼命去保這五域嗎？」
「現在走……還來得及。」
「有件事你說得沒錯。」
雲夢終於開口，聲音不似少女般天真無邪，而是如第一次，跨越歲月長河，跟秦天交談般，空靈縹緲，充滿威嚴：「我跟他們……確實不太一樣，五域……從我師尊手裡，交到我手裡，我的使命，就是守護這一界，守護這裡的歲月長河。」
「愚不可及。」
災有些不悅地嘆息了一聲，意味深長道：「融道境進入五域，不過是個開始，隨著父親開啟越來越大的裂口，合道、開道，甚至……准帝，都能降臨到這方世界。」
「你覺得，你又能攔住他們多久？」
「那也要試試。」
雲夢目光不見波瀾，眼底，卻閃過幾分堅決：「別忘了，這方棋盤上，從來都不止一對執棋對弈的對手。」
「你指望秦天？」
災挑了挑眉，突然笑了：「我試探過他，他的靈魂，的確達到了神魄境，但是……他的修為，是絕對的硬傷。」
「連我篡改了他的記憶，他都沒有發現。」
「他現在……還不配出現在棋局之外。」
「那可未必。」
雲夢抬手一揮。
下一刻。
歲月長河中狂潮席捲，翻湧的時光之力，化作滔天巨浪，拍向面前的災。
後者知道，司命完成雙身合一後，以自己現在的實力，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於是。
她乾脆化作無數靈光消散。
……
歲月長河外。
南疆。
司命的棺槨突然沖天而起，沉睡其中的屍體，化作一道流光飛向萬寶帝城。
「攔住她。」
災的聲音，幾乎同時，從百聖盟所有上古強者耳邊響起，「不惜一切代價，占用傀儡肉身復活者，只要魂魄不滅，本座親自為你們凝聚新的肉身。」
「是！！」
無數百聖盟強者，應聲騰空飛起，朝著那道流星阻截而去。
「何必呢。」
司命淡淡嘆息了一聲。
她魂魄完成融合的瞬間，肉身就已經擁有了開道境的實力，百聖盟這邊，再多強者出手，哪怕是玉石俱焚的自爆，在她面前，也如泥牛入海般，掀不起任何風浪。
「是嗎？」
災突然冷笑一聲，身影顯化，化為一尊頭頂天穹，腳踏大地的巨人，抬手一揮，面前大片空間瞬間破裂：「按照當初的約定，我父有兩次機會插手五域，先前試探秦天，是第一次。」
「而現在，他還有一次機會出手……」
「你說，他是否攔得住你？」
這話一出。
雲夢的臉色微微一變。
只見。
衝上天空自爆肉身的武者，如同過江之鯽般連續不絕，隨著一道道聖境氣機，化為充滿毀滅氣息的漣漪，在天幕之上爆炸，就連五域所處的主空間，都劇烈動盪起來。
「她是為了……」
雲夢臉色愈發沉重，她雙雙身融合，立馬能擁有開道境戰力，可是，這般戰力，放在一尊源地之主面前……
卻顯得蒼白無力。
哪怕對方入境五域，會被這一界的界域之力壓制。
可是……
一招抹殺一尊開道境，卻……並非什麼難事。
只見。
災所撕裂的無盡虛空中，一隻大手，從無盡虛空中探出，直直對準了空中司命的本源。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