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秦天目光環視四周。
只見。
自己腳下，是一片方寸大小的立足之地，面前是無盡無垠的漆黑，唯一的亮光，來自於自己身後。
他豁然轉身。
只見。
一條金光燦燦的通天大道，正朝著無盡無垠的空間中延伸，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是我的本源空間？」
秦天立馬反應過來。
尋常聖境強者，在進入本源空間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本源大道。
可是。
秦天所見卻是一片漆黑，大道反而出現在身後。
這，正是因為他和尋常武者不同，在本源空間中，強行逆開大道的緣故！
秦天嘗試控制自己的意識，想要離開本源空間。
可是。
俄頃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現在無法離開本源空間。
準確來說。
他的本源空間沒有受到任何限制，但是肉身，卻在先前不計代價爆發下，徹底消失，他的意識不是無法離開，而是……無處回歸。
「你醒了。」
一道聲音突然在秦天耳邊響起。
「誰？」
秦天眼神一沉，眼中立馬閃過幾分警惕。
這道聲音，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聽到。
可出奇地。
他對這道聲音，竟有種隱隱的熟悉。
這種感覺極為奇特。
「斗。」
那聲音緩緩響起，似是來自大道盡頭般，虛無縹緲，空靈之至：「吾名為斗，很可惜，我沉睡了太久，恢復意識後，便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
秦天頓時沉默。
那自稱為斗的聲音，卻是也不在意，仿佛一個沉寂多年的話癆，突然被允許打開話匣子一般：「你的身體湮滅了，外面，有個小姑娘，正在嘗試為你重塑肉身。」
「我知道。」
秦天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想了想，問道：「你可能顯化身形？」
「能。」
斗的聲音隔了一陣，才再度響起，化作一道虛幻的身影，出現在秦天面前的金色大道上。
這身影頗為縹緲，秦天從輪廓上，隱隱能看出，這應該是個女子的身形。
只是。
她的身形有些異於常人，頭上生著兩隻長角，尖銳鋒利，足有一尺多長。
「你不是人族？」
秦天再次開口詢問。
「不知道。」
斗的回答很是乾脆利索：「我說了，我沉睡了太久，先前你開闢大道時我才醒來，也是在你肉身湮滅時，我才完全恢復意識。」
「……」
秦天再次沉默。
過了一陣。
他試探著問道：「你能感知外界的情況？」
「能。」
斗再次回應，聲音依舊縹緲：「剛才有個傢伙，想要對我們出手，我將他鎮殺了。」
秦天雙眼微眯，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他推測。
自己換掉五尊上古強者前，對方應該聯繫了百聖盟的人，故而，當自己意識沉入九龍乾坤鼎，進入本源空間之後，應該會有百聖盟的人過來探查情況。
他想了想，有些擔憂道：「靈兒情況如何？」
「靈兒？」
斗有些疑惑。
秦天道：「就是那個正在幫我重塑肉身的小姑娘。」
「哦，你說那幼體聖靈。」
「聖靈？」
秦天微微挑眉。
斗想了想：「用你們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就是靈胎，不過，在我所在的那個時代，將這種存在稱之為聖靈，先天靈脈孕育千萬年，才會降生的聖靈。」
秦天會意。
他思索片刻，試探問道：「她可會有危險？」
斗頓時會意，想了想道：「聖靈一旦降生，便是無限接近不死不滅的存在，她為你重塑肉身，會耗儘自身的力量，陷入和我差不多的沉睡中。」
「不過你放心，等你肉身完成重塑之後，她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秦天一愣：「很快？那會多久？」
「幾百萬年吧。」
斗想了想回答道：「若是運氣好的話，百萬年也有可能，畢竟，她是以自身本源為代價，強行為你重塑聖軀，我想想……」
「你也可以理解為，她主動放棄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將身體煉化成最適合你的形態，主動引導你完成奪舍。」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秦天頓時愣住。
先前。
秦靈兒告訴他，自己可以幫他重塑肉身，藉助九龍乾坤鼎的力量，甚至可以讓重塑後的肉身實力大漲。
可是。
她卻從未說過，代價居然如此之大。
「你不知道？」
斗看到秦天的反應，頓時有些意外：「有點意思……重塑聖軀，哪怕對於聖靈而言，也是極為麻煩、代價極大的事情，我還以為，是你趁她意識朦朧，用什麼不為人知的辦法蠱惑了她。」
「她竟是心甘情願的？」
秦天沉默不語。
斗卻是道：「這麼看來，你倒不是我所想的那種人，你只管安心便是，我說過了，聖靈一旦降生，便是無限接近於不死不滅，重塑一具身體而已，等個區區幾百萬年，你們便能再見了。」
「……」
秦天依舊沉默。
除了為秦靈兒的所為而感動外。
他此刻，更是從斗的話語中，提取到了一個極為關鍵的重點。
那就是。
對方存在的時間，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要久遠，百萬年，哪怕對於天帝級別的強者而言，也是難以想像的冗長歲月，可在斗口中，卻像是彈指一揮那般雲淡風輕。
他猶豫了片刻，再度問道：「你可知上古、遠古近古的時代之分？」
「上古？」
斗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陣，俄頃才道：「沒聽說過，我隱約記得，我們劃分時間，是按潮汐來算的，一汐是百萬年，一潮是千萬年，我大約誕生於百潮之前，你剛才說的上古，是多少潮汐前的時代？」
「……」
秦天再度沉默了。
他有些震驚地發現，這斗存在的時間，可能……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驚人，因為哪怕在無盡星域，能夠追溯到最久遠的歷史，所謂歲月長河的盡頭……
也不過才三百多萬年。
而她所說的百潮……便是十萬萬年！
「你怎地不說話？」
斗等了半天，見秦天沒有反應，聲音產生了些許情緒波瀾，似乎不悅：「剛才若不是我出手護你，你可都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