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當場愣住。
秦天的神情卻是毫無波瀾，目光看向那刀疤臉的同伴：「滾，還是死？」
幾人一愣。
下一刻。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有人甚至連鞋子都跑掉了，也不敢有片刻停頓，生怕跑慢一步，死亡便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秦天神色平淡如水，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他看向之前，好心跟自己講述情況的男子：「他身上的血，夠你們進城過夜，你們只管自行收集，算剛才你告訴我這些消息的報酬。」
那男子頓時一愣。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
秦天跟澹臺冰棠二人，已經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他們沒有進城，而是朝著城池遠方而去。
對於別人來說，城外的獸潮或許嚇人。
可是。
秦天跟澹臺冰棠都是尊者境，後者如今更是尊者巔峰，又有天命一脈的推衍之道在身，面對獸潮，還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二人剛剛離開。
幾名武者這才反應過來，迅速哄搶起地上的屍塊。
城中客棧，可不管鮮血來自於何人。
只要按照規定，交上足夠分量的鮮血，白色徽章的武者，便可以獲得一間用來過夜的房間。
……
……
在此同時。
中州。
天元帝城。
這裡原先是萬寶殿在東部的總號，算是僅次於萬寶帝城的重要據點。
然而。
如今的萬寶殿，卻是被人鳩占鵲巢，百聖盟的招牌懸掛其上，出入往來此地的武者，胸前佩戴著紅色、金色的徽章，所過之處，路過的武者紛紛投過敬仰羨慕的神情。
「這才短短一年，沒想到……中州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當初這裡是萬寶殿，如今倒好，直接被百聖盟占據，成了他們的地盤，就連帝城中的人，也被他們分成了三六九等，聽說許多強者，都被他們暗中害了。」
「小聲點，被他們聽見了，誰也別想活。」
人群中傳出一道道極低的討論聲。
百聖盟內。
原本澹臺明鏡休息的靜室中，一名老者盤膝而坐。
在他身前，擺放著上百個空蕩蕩的蒲團。
這時。
一道道身影推門進入其中，自發地坐在空著的蒲團上。
若是有熟悉中州各大勢力的人進來，定會被眼前這一幕驚掉下巴。
因為。
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聖境強者。
當中。
天元聖主等頂級強者，都赫然在列，其餘人，也都是中下游聖地之主，每一個，都身份驚人。
可是此刻。
這些人卻是神色恭敬，在靜室內連出聲都不敢，對那老者充滿畏懼。
短短片刻的功夫。
靜室中數百蒲團座無虛席。
「咳咳。」
老者清了清嗓子，看向眾人緩緩開口：「開始傳道。」
話落。
他口中發出晦澀難懂的聲音，靜室空間中，無形道韻波動流轉，化作一道道猩紅的神秘符文，緩緩融入眾人的身體當中。
剎那間。
連同天元聖主在內，眾聖境強者身上，一道道血光翻湧。
他們的氣機，在這血光之中，竟是開始緩緩增長，幅度雖然不大，可如此多聖境強者，僅僅因為一道聲音，修為便集體提升，足以見得，這老者之不凡。
然而。
他口中的聲音在無形中緩緩變化。
不久。
原本增長眾人實力的魔音，變化為了一種更加晦澀難懂的語言，而在場一眾聖境強者，目光在老者的囈語中，漸漸變得呆滯茫然，仿佛被人操縱的提線木偶。
突然！
刷——
一條大道虛影，從一名聖將境強者背後顯化。
只見。
這名聖將境強者神情狂熱至極，看向老者的目光中，只有崇拜和順從。
「不錯，他已被完全轉化。」
老者面無表情地一指點出，一道血光飛出，落入那大道虛影當中。
這名聖將境強者，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呆滯的眼眸被一片血芒取代，俄頃之後，血芒漸漸隱沒，那聖將境強者容貌雖未變化，可氣質，卻仿佛翻天覆地，徹底換了一人。
「天資耗盡，大道狹窄。」
聖將境強者緩緩開口，語氣當中充滿嫌棄：「本座堂堂真魔族一代祖王，你便給本座安排這樣的肉身？」
「老祖息怒。」
老者開口，聲音卻不見什麼波瀾：「那位說了，我的使命，只是煉化他們的意志，為各位老祖安排肉身奪舍，其他的事情，老祖若有意見，便去找那位來提。」
「哼。」
那奪舍成功的真魔老祖冷哼一聲，雖有不滿，卻是不再開口，也沒坐回原本的蒲團上，而是徑直轉身離去。
這時。
靜室中又一道大道虛影顯化，又一名聖境強者，神智被完全抹滅，變成了等待奪舍的軀殼。
老者如法炮製。
待點出第二道血芒後，他的臉色明顯有些虛弱，看向坐在台下的一眾聖境：「本座乏了，爾等都退下吧。」
話音落下。
這些被奪去神智的聖境強者，眼神迅速恢復了幾分清明。
他們感受著自身力量的增長，紛紛向老者遞過感激的神情：「多謝前輩不吝傳道，我等感激不盡！」
老者沒有開口，只是淡然擺了擺手。
很快。
眾人各自退去，相比進入靜室之前，這些強者的眼神，明顯變得遲鈍了幾分，有幾人甚至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搖晃晃，面色呆滯木訥，仿佛提線木偶一般！
「果然沒錯……他們在利用聖境肉身奪舍。」
天元聖主直到走出百聖盟，呆滯的眼神才迅速恢復清明，全沒有受到那老者影響的模樣，暗中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各大聖地迅速被百聖盟統治。」
「看來……那些占據其他聖境的真魔，也在擴大勢力。」
「中州這次……果真危險了。」
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
方才。
那老者「講道」的時候，連他都被影響了，心中下意識地生出順從、崇敬之意，若非有件法寶護住他識海，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也會如其他人一般，成為老者手中的提線傀儡。
「此事……」
「必須要想辦法，告知逃出中州的那些人，僅我一人，獨木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