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收下靈石後，倒是格外耐心。
他將如今，百聖盟在中州定下的規矩，一一跟二人講述了一遍。
通過老者講解。
秦天得知。
如今的中州，在百聖盟統治下，武者的地位，完全按照修為劃分，宗境以下，皆為最底層的白徽章。
這種層級的武者，只有住在百聖盟控制下的客棧，才能留在城中過夜。
否則。
一旦城池實行宵禁，白色徽章的武者，便會被逐出城區。
而宗境之上，地王境之下的武者，則是持有青色徽章，他們可以自由在城中過夜，行蹤也不會再受到嚴密監控，除了一些限制區域外，其他幾乎暢行無阻。
地王境之下，尊者境之下，為紫色徽章。
「看來，百聖盟是藉此將人分了個三六九等。」
澹臺冰棠皺眉傳音。
「也不盡然。」
秦天雙眼微眯，眼中帶著若有所思之色，沉聲道：「他們如此，應該還有更加深刻的意圖，例如我們在城中看到的那些守城武者，他們的氣機，明顯有些古怪。」
兩人傳聲交談了幾句。
而後。
秦天看向那老者問道：「如果我們想留在城中過夜，需要如何？」
「城池最南邊，有百聖客棧。」
老者眼皮也沒抬一下，語氣冷漠地說道：「城中過夜費，每日一枚上品靈石。」
「這麼貴？」
秦天眉頭微微一皺。
對於他來說，一枚上品靈石自然算不上什麼。
但是。
對於尋常宗境之下的武者而言，一枚上品靈石，可是夠他們十多天，甚至一個月的修煉花銷，如今，居然要拿來支付高昂的過夜費用。
「嫌貴就去外面。」
老者語氣冷淡，眼中閃過幾分嗤笑：「現如今的中州，跟以往可是不同了，城池，乃是武者想要活命，最好的庇護所。」
「哦？」
秦天聞言微微挑眉，知道老者說到重點，連忙不動聲色詢問：「前輩可否展開說說此事？我等從未來過中州，前輩若肯解惑，也算幫了我等大忙。」
「也罷。」
老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他放在桌角的靈石：「看在這靈石的份上，本座便好心提點你幾句。」
頓了頓。
老者繼續開口，眼神肅然：「自從百聖盟統一中州以後，這中州，發生了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其中之一，便是夜裡的獸潮。」
「獸潮？」
秦天雙眼微眯。
中州不同於其他地方。
在東荒或者其他三域，爆發獸潮都算是比較罕見的事情了。
中州武道繁榮，又有無數聖地林立，可以說，幾乎每個城池中，都有無數強者坐鎮。
相應地。
城池周圍，哪怕是妖獸繁衍的聚居地，當中妖獸，也被獵殺得死傷慘重，根本難成氣候。
故而。
對於中州而言，獸潮，可以說是數百年都難見一次的。
如今。
這居然成了百聖盟劃分階層的依據？
「哼，果然是外面來的鄉巴佬。」
老者不屑地嘀咕了一句，而後道：「自從苦海、焚天等老牌聖地，撤出中州之後，百聖盟開啟了他們所占據的秘境，令大量靈氣外流，分散到中州各地。」
「此舉本意為讓武者受益，誰知，散落在各地的妖獸中，有些妖獸機緣逆天，竟吸收這些靈氣變得強大起來。」
「有了強大的妖獸統御繁衍，獸群，自然便發展起來。」
「再加上……」
說到這裡。
老者突然停頓了下來，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一般，迅速閉口不談。
秦天敏銳抓住重點，剛想追問，卻見老者擺了擺手，沉下臉道：「時日不早了，萬雪城馬上要開始宵禁，你二人若是不想尋死，便少問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最後一個問題。」
秦天想了想，開口問道：「敢問前輩，這徽章等級，除了修為進階之外，可還有其他晉升之路？」
「有。」
老者翻眼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不過，憑你們這種苦寒之地來的武者，怕是晉升不起，本座還有事，別再叨擾，想知道什麼，在中州呆久了，自然會明白。」
「那就不打擾前輩了。」
秦天不動聲色地起身離去。
澹臺冰棠緊隨其後。
二人離開後。
很快。
他們便按照那老者所說，從城南找到了百聖客棧。
「兩間上房。」
秦天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袋零食，看向站在櫃檯的小廝。
一眼望去。
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見。
站在櫃檯的小廝，看上去並不起眼，可是，周圍翻騰的氣機，卻是格外驚人。
一名小廝。
居然是一位人王境巔峰強者。
「新來的？」
那小廝打量了秦天一眼，又看了眼澹臺冰棠，眼中閃過幾分惋惜：「這女子氣質不錯，可惜長得太過陋鄙，不堪入目，不然今夜，倒是可以打打牙祭。」
他視線重新看向秦天。
「是的。」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有些好奇道：「這位……前輩，難道這客棧，和其他地方的客棧不同？」
「嗯。」
小廝眼皮都沒有翻一下，神色平淡地說道：「過夜費，四兩鮮血，你割破手腕，將血放進這容器內，等容器發光，便可以去房間入住。」
「鮮血？」
秦天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這是百聖盟的規矩，你若不住，現在便離開。」
小廝神色淡漠，聲音帶著幾分冷意：「今日可是月中，正是獸潮最活躍的時候，不願意放血，你二人大可去獸潮碰碰運氣，若是死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怎麼辦？」
澹臺冰棠皺眉看向秦天。
精血，對於武者來說極為重要。
而且。
有些特殊的妖獸，可以通過精血，來辨別武者的身份。
如今。
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傢伙，成立百聖盟占據中州，想來定會全力搜捕秦天，若是在這裡交出精血，恐怕用不了多久，秦天醒來，並且進入中州的消息，就會滿城皆知。
而這。
明顯跟他們的初衷不符。
秦天略微思忖，過了一陣，似乎很艱難般做出決定：「那……我二人只能出城去碰碰運氣了。」
「哼，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