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趁此機會，先感受下司命大道的作用。」

  秦天心中盤算著。

  下一刻。

  他意念微動，周圍瞬間變成漆黑一片的虛空。

  這裡。

  是他的本源空間。

  只不過。

  絕大多數武者，除了王境破入尊者境的那一瞬間之外，是無法進入本源空間的，唯有到了聖境，本源大道走出一定的距離，才能通過一些特殊感應，窺探本源空間。

  然而。

  秦天卻是沒有這個擔憂。

  在天帝神魄的牽引下，他一念所起，下一刻，意識便已經立於自己的本源空間內。

  此刻。

  他的本源空間虛無一片，只有一塊方寸大小的立足之地。

  秦天望向前方。

  他只需要向前方邁出一步，便可開闢自己的本源道，踏入尊者境。

  「司命一直在說逆開大道。」

  秦天站在原地，卻是遲遲沒有踏出那一步，而此刻，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無論自己面向何處。

  只要踏出一步，開闢大道，便是踏入尊者境。

  「無論任何方向，只要開道，那便是開道，逆開大道究竟如何實現？」

  秦天心中泛起疑惑，「總不能背著身子往後走吧？」

  他嘀咕了一句。

  逆開大道，是他前世都未曾設想過的，更是沒有絲毫頭緒，不知該如何行之。

  本源空間是沒有方向的。

  無論他面對何方，只要踏出第一步，便是開闢本源道，逆開大道，有如天方夜譚！

  就在秦天疑惑之時。

  突然。

  他身上那股屬於歲月長河的投影，陡然在本源空間內顯化出來。

  剎那間。

  一片虛無的本源空間，被這道歲月長河的投影，照耀得有如星空般虛幻燦爛。

  而幾乎同一時間。

  秦天發現自己的意識，不知何時脫離了身體，以一種古怪的第三視角，看到了自己立於本源空間內的投影。

  「這是……」

  他眼中充滿震撼之色。

  只見。

  在歲月長河的力量倒灌下，死寂一片的本源空間，突然開始流轉，仿若時光倒退般，虛幻無垠的本源空間，竟是開始迅速收縮倒流！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天心中充滿好奇。

  他能夠看到，自己的本源空間變得越來越小，甚至到了最後，就連自己的意識體投影，和那方寸大小的立足之地，都被收縮，化為了一道幾乎微不可查的黑點。

  更讓他意外的是。

  隨著本源空間的倒流。

  他體內的氣息，也開始隨之急轉直落。

  王境。

  宗境。

  天武境……

  隨著本源空間，縮為幾乎微不可查的黑點，秦天的氣機，竟是徹底化為了凡人！

  「怎麼回事？！」

  本源空間外。

  萬寶殿頂樓靜室中，澹臺明鏡察覺到了異常。

  他始終關注著秦天的動向，當秦天氣機開始出現跌落時，他便第一時間察覺。

  原本。

  澹臺明鏡以為，秦天是為了打磨根基，所以才自行壓制修為。

  可漸漸地。

  他卻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誰家打磨根基，會將自己的修為全部散去？

  「秦天他到底想幹什麼？」

  澹臺明鏡身影一閃，遁入無盡虛空中，目光卻是洞穿空間，觀察著秦天的動向，「這小子……好端端將自己的修為全部散去，化為了普通人，他……究竟在想什麼？」

  澹臺明鏡心中充滿疑惑。

  不過。

  他並沒有冒然現身出手。

  因為此刻。

  秦天的氣息實在是太弱了，真氣、精神力、甚至鑄就道身的道韻，都完全化為了虛無。

  倘若此刻。

  他破空出去的話，恐怕秦天就連空間波動都無法承受，頃刻間，便會被他破空引發的漣漪震死！

  這一刻。

  心中震撼的不只是澹臺明鏡。

  秦天自己，也是眼中寫滿了震撼之色。

  因為。

  他隱約感覺到。

  自己此刻的變化，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的精神力，道韻，甚至真氣，都倒流回了凡人，可是，普通人的識海脆弱至極，根本無法承受我的記憶，我的身體，卻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似乎……」

  秦天心中暗暗揣測，「似乎是這道歲月長河的投影，保護住了我的身體。」

  正猜測間。

  突然。

  昂——！！

  一聲嘹亮的龍吟，打破了秦天本源空間內的死寂。

  只見。

  一尊四足方鼎，如大日凌空般，顯化在他收縮的本源空間上空，赫然正是隨他一同重生的神物，九龍乾坤鼎！

  此刻。

  九龍乾坤鼎之上，九道神龍虛影顯化，環繞著這尊大鼎飛舞。

  剛才的龍吟，正是這些神龍虛影發出的。

  「九龍乾坤鼎？」

  秦天眼神微動，一直以來，九龍乾坤鼎除了保存他的一絲本源，可隨時當做爆發的底牌之外，他還真沒搞清楚這尊方鼎的作用。

  沒想到。

  如今他的本源空間出現變故，九龍乾坤鼎居然也隨之顯化！

  「難道……」

  秦天心頭陡然靈光一閃，隱隱有了些猜測。

  轟——！！

  隨著一聲巨響，那九道神龍虛影中飛出一道，朝著縮為一個黑點的本源空間撞去。

  這一切。

  說起來可能很漫長，可實際上，從歲月長河虛影顯化，再到此刻，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就連秦天，也根本來不及阻止。

  巨響聲中。

  那神龍虛影化作一條大道，竟是硬生生重新撐開了本源世界！

  只見。

  被壓縮成芥子大小的本源空間，開始在這條大道的支撐下，重新膨脹起來，短短几息的功夫，重新化為無盡無垠的虛空。

  只不過。

  比之先前。

  這虛空之中，從秦天所立足的方寸，有一條金光熠熠的大道虛影，連接向無盡遠方！

  「這……就是逆開大道？！」

  秦天頓時恍然大悟！

  他此刻已經想明白了一些東西，所謂逆開大道，並非在本源空間中開啟大道，而是先開大道，再由大道開闢本源空間！

  「怪不得……」

  秦天看著這條大道虛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一開始便覺得，逆開大道，似乎是一樁無稽之談。

  畢竟。

  虛空之中沒有方向，無論從哪個方向，開闢哪種大道，都是正常的開道。

  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