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的臉色便複雜了起來。
這件事情。
比他想像中還要麻煩。
不過。
很快他便壓下了翻湧的思緒，話鋒再次轉移道：「這件事，看來又是我暫時無法得知的事情了。」
「你能體諒便好。」
雪傾城稍稍有些歉然。
她意會到秦天要轉移話題的意圖，淡然笑道：「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應該對星盤主人的身份，更感興趣一些。」
「你不是說，連你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
秦天挑眉反問。
「無法確定，但不代表沒有懷疑的對象。」
雪傾城沉聲說道。
話音剛落。
她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
秦天雙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
「沒什麼。」
雪傾城搖了搖頭，語氣有些沉重道：「我最重要的三具身體，有一具，剛才殞落了。」
「誰？」
秦天眼神微微一沉。
他知道雪傾城是陰盤之靈，錦兒、南宮清月，應該是她較為重要的肉身，而另外一具，恐怕身份也不低，甚至有可能，就是自己面前的雪傾城。
無論哪一具分身死亡，都代表著五域當中，可能出現了不小的變故。
「南宮清月。」
雪傾城沉聲說道：「她在東荒被人殺死了，對方實力很強，而且似乎洞悉我的弱點，讓我連發揮陰盤能力的機會都沒有，一擊秒殺。」
「哦？」
秦天神色變得複雜起來，略微思忖後問道：「是星盤一脈的人？」
「不。」
雪傾城直接搖頭，否定了秦天的猜測：「星盤一脈的人，我目前有三個懷疑對象，分別是顧凝霜、沈青檀和……秦風。」
「秦風？」
秦天一愣，眼中先是閃過錯愕，然後堅定地搖頭道：「不，應該不可能，當初他第一次回秦家的時候，我將蒼龍尊者的傳承給他時，便用神魄探查過他。」
「如果他真的是星盤一脈的人……我不說能立刻識破，但總能察覺到一些端倪。」
「……」
雪傾城沉默不語。
俄頃。
她意味深長地看向秦天：「那假如……你這具轉世所降生的秦家，本身就是星盤呢？」
秦天一愣。
旋即。
他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一陣。
雪傾城繼續開口道：「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而且，秦風的嫌疑，在這三人當中是最小的，他曾孤身來中州歷練，我有幾具肉身，都跟他接觸過。」
「……」
秦天頓時有些無語，合著雪傾城這傢伙，剛才是在故意坑自己？
雪傾城嘆息一聲：「可惜，我的分身，終歸還是沒能遍布整個五域，眾生道雖強，可是，每多一具肉身，對我的消耗也會相應增加。」
「在你真正掌控陰盤之前，我能控制的肉身，便已經接近極限了。」
秦天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實際上。
他對於面前的雪傾城，準確來說，應該是陰盤之靈，其實並不是那麼信任。
雪傾城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她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自己的推測：「至於顧凝霜和沈青檀二人當中，我懷疑，沈青檀的可能更大一些。」
「哦？」
秦天裝作注意力被對方吸引，順著對方的話問道：「憑據呢？」
「顧凝霜……天資太差了。」
雪傾城並沒有任何遮掩，直言不諱：「放在東荒，或者說，放在她所在的那偏安一隅，她的天賦算是不錯，可如今，哪怕放眼中州的同齡人，她都已經拼盡全力，才能在你的幫襯下，勉強跟上同齡人的腳步。」
「天命星盤一脈的人。」
「不可能這麼弱。」
「……」
秦天再度無語。
若非他知道，面前的雪傾城，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人，而是更類似於器靈之類的存在，他都想代顧凝霜收拾對方一頓。
雪傾城不動聲色道：「至於沈青檀，她最大的疑點，便是連我，都沒有查明她真正的出身。」
這話一出。
秦天瞳孔微微一縮。
要知道。
哪怕在自己跟陰盤並未契約的時候，陰盤的分身，便已經數量驚人，而這，都無法查出沈青檀的身份，這麼一看，對方確實有些可疑。
「我明白你的意思。」
秦天看向雪傾城，沉聲說道：「等從這裡出去，我會想辦法試探出對方的身份，再不濟，也會在她身上，留下些後手，作為將來反制的手段。」
雪傾城看著他，目光複雜。
「怎麼了？」
秦天微微皺眉，被對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太舒服。
雪傾城搖搖頭，正色道：「沒什麼，只是感覺，你跟主人有些相似。」
「你是說那位司命？」
「嗯。」
雪傾城眼中，露出懷念的神情：「其實，當初引你去鯤鵬墓，便是我一步步計劃，只可惜，當時進入鯤鵬墓的時候，我的分身並沒能混入其中。」
秦天若有所思。
盯著她打量了片刻，他才挑眉道：「這麼看來，你的實力……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強。」
「或許吧。」
雪傾城不置可否，語氣有些複雜：「畢竟，限制雲氏初祖和星盤初祖的記憶，花費了我很大的精力，主人留給我的精血，九成九，都消耗在了這方面。」
「其實……」
她看著秦天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接下來的話。
過了約摸十幾息後。
她才嘆了口氣，仿佛下定決心般開口道：「你就算找到如今的星盤傳人，倒也不必太過擔心，甚至，可以將對方當做自己人。」
「自己人？」
秦天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雪傾城解釋：「那妄圖篡奪司命之位的傢伙，並不知道，星盤一脈和雲氏一脈，都已經被我篡改了記憶，就算她如今發現了，頂多，也只能喚醒雲氏初祖，和星盤一脈的初祖。」
「據我所知。」
「天命師姐，應該很早便潛匿了蹤跡，將星盤一脈的使命傳承下去後，便已經離開了五域。」
秦天眉頭緊皺。
俄頃。
他擺了擺手道：「算了，你們這一脈的事情，一團亂麻，等我先消化消化，捋清線索再說。」
「現在，先說這五行七凶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