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有秘密的小賊

  澹臺冰玉的語氣溫文儒雅。

  不過。

  他越是這副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說出這番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你……」

  那被抓住的小賊,目光有些顫抖,許是感覺到了澹臺冰玉身上的威壓,又或許是知道萬寶殿的來頭而害怕,她癟了癟嘴,委屈道:「我……我真不是跟那個人一夥的……」

  「那他為何唯獨找你?」

  澹臺冰玉皺眉審視著少女,語氣有些冰冷道,「天元寶池的令牌價值驚人,整個中州東部,不知有多少聖地、宗門為這名額打破腦袋,天元聖地將拍賣令牌之事,委託給我澹臺家,我們便要負責到底。」

  「若你心中無愧,我會請執法堂的人還你清白。」

  他的語速不快不慢,卻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可……」

  少女有些欲言又止。

  此時。

  秦天全程沒有插言,而是默不作聲地看著兩人交談。

  澹臺冰玉想了想,微微拱手道:「若在下冤枉了姑娘,萬寶殿願賠償你一切損失,但事關重大,還望姑娘配合。」

  「我不能被人用攝魂訣搜索記憶。」

  少女咬牙,有些畏懼但很堅定地說道,「我真不認識那個賊人,如果你們不信的話,我可以立武道誓言,但……但我的識海絕不能被人查探。」

  「姑娘這……屬實讓在下為難。」

  澹臺冰玉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幾分不耐,但還是保持著良好的涵養道,「天元寶池事關重大,不光關乎到天元聖地,同樣,也攸關我萬寶殿的聲譽。」

  「如若姑娘不配合的話,在下很難做。」

  「可是我……」

  少女緊咬下唇。

  天地良心!

  自己真跟那盜賊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只是隨便到城外採集靈藥,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竊賊的同夥。

  「師父,她好像沒有說謊。」

  顧沅沅此時悄悄向秦天傳聲道。

  「嗯?」

  秦天側目看了徒弟一眼,不動聲色傳音反問:「你怎麼知道?」

  「直覺。」

  顧沅沅想了想,傳音解釋,「她的眼睛裡藏著秘密,但……那並不是心虛的感覺,可能她拒絕被人施展攝魂訣,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保密。」

  「或許吧。」

  秦天不置可否,伸手揉了揉徒弟的腦袋,淡淡道:「這是澹臺家的事情,跟我們無關,以後你出師離開師門,最好也記住,少管閒事,免得引火燒身。」

  「可……」

  顧沅沅有些猶豫,但見秦天已經轉過頭去不再看自己,她咬了咬牙,並未再多說。

  儘管心裡同情那少女被人冤枉。

  但顧沅沅明白,自己能夠走出廢墟,能有現在的一切,是秦天給的,師父的命令,便是自己往後一切的信條。

  他不想多管閒事,自己便不該多說。

  此刻。

  澹臺冰玉有些頭疼地看著少女:「姑娘,此事我與你明說,今日你無論如何,都難逃執法堂的驗證,還請姑娘趁我耐心耗盡前,開個條件鬆口配合。」

  「我的識海不能被查探。」

  少女低著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聲音也帶上幾分複雜:「你們若是不信,大不了……我以死證清白,但我絕不能接受別人窺探我的識海。」

  澹臺冰玉擰著眉心。

  片刻。

  他抬手一揮,一道真氣將少女震暈。

  「先關起來吧。」

  澹臺冰玉嘆息了一聲,「等明鏡叔回來後再想辦法審訊。」

  秦天這時首次開口,看向澹臺冰玉道:「澹臺兄可知,若耽擱些時日,便可能錯過緝拿盜匪的機會?」

  「我當然知道。」

  澹臺冰玉長嘆,眼中閃過幾分無奈道,「她神情堅決,若強行窺探她識海,很有可能對方會自爆識海,我只是懷疑她,並無證據,令牌也不在她身上,總不能因為我的懷疑,便要讓別人付出性命。」

  「澹臺家勢大,但立族至今,除非死敵,否則,從不做以勢壓人之事。」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澹臺冰玉不再嘆息,話鋒一轉道:「讓秦兄看笑話了,此事澹臺家自會妥善處置,我們上樓吧。」

  「也好。」

  秦天點點頭,同樣移開話題:「剛才聽說天元寶池的事,我也很感興趣,正好向你請教請教。」

  一行人朝著樓上走去。

  萬寶殿在中州,地位比東荒的琳琅閣還要高。

  整個中州。

  一百零八帝城,上千王城,數萬城池之中,幾乎每個城池的武者坊市力,都有萬寶殿的蹤影。

  如此強大的勢力。

  要審查區區一個宗境,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

  天元帝城三萬里外。

  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當中。

  遁光從天而降,砸落在一處小院子裡。

  轟——

  院子地面被砸裂。

  一名年輕男子從遁光中走出,口中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但眼中卻帶著幾分僥倖和滿意之色:「成功了……咳咳!」

  他一陣劇烈咳嗽,口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前襟。

  「澹臺冰玉果然了得,不愧是中州年輕一輩天榜上的強者。」

  「我雖僥倖逃脫,但他橫跨三千里的一指,竟還能炸破我經脈,險些讓我當場殞落。」

  年輕男子自言自語,脫下被鮮血浸染的長袍。

  直到此時。

  借著月光才能看到,他的心臟處,有一個碗口大的透光貫穿。

  那傷口周圍,被一層冰霜凍結,所以傷口處才沒湧出鮮血。

  「這下……估計要幾個月才能痊癒了。」

  年輕男子啐了口血沫,然後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套衣衫換上,又想了想,拿出一個盛有花粉的瓷瓶捏碎,藉由裡面花粉的香氣,蓋住身上隱隱的血腥味。

  「這樣……應該看不出來了。」

  他心中想著,推開院中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廂房之中。

  一名氣色虛弱的少女,正閉目躺在床上。

  她身體周圍,用幾塊晶石布置著陣法。

  陣法發出幽幽光華,與窗外灑落進來的月光交相輝映,照得少女臉龐愈發蒼白,令人望而生憐。

  「情況越來越差了。」

  年輕男子打量了一眼,不由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