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將蕭北玄的頭顱，放在大門台階之上。
他看了眼焚毀的廢墟。
視線緩緩挪向那顆人頭，淡淡道：「蕭北玄，我知你還有一道殘念未滅。」
「滾出來。」
「給我秦家的人磕頭賠罪。」
秦天的語氣很平淡。
但話語當中，暗藏的殺機卻很重。
重到僅僅是一點殺意外泄，便讓周圍無數人不寒而慄。
蕭北玄的人頭之中。
呼嗤——
一道白煙冒出，緩緩凝聚成了人型。
赫然。
正是蕭北玄的模樣。
這道人影剛剛成型，便怨毒無比地瞪著秦天。
「你毀我大計，斬我肉身和靈魂，如今我只剩下一道殘魄都還不放過嗎？」
蕭北玄聲音悽厲無比。
秦天冷笑：「放過？」
「你當日派人屠戮我秦家的人時，可曾想過放過他們？」
蕭北玄不語。
秦天目光冰冷地盯著他：「跪下認罪，否則，你會後悔。」
「後悔？」
蕭北玄突然癲狂大笑，「哼，我技不如人，氣運也背到了極致，明明召喚出了遠古真魔，卻被那冥冥中的司命鎮壓，輸便輸了，大不了魂飛魄散，但想讓我跟這群螻蟻跪下，休想！」
說罷。
蕭北玄的殘魄劇烈波動起來。
他也曾是一代天驕，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讓他給一群螻蟻賠罪，蕭北玄寧願選擇自爆殘魄。
「在我面前，你連自爆的資格都沒有。」
秦天目光漠然地看著他。
砰——
一聲悶響之中，蕭北玄的殘魄炸成碎片。
可下一瞬。
秦天身上驟然爆發出一道靈魂之力，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凌空一捏。
蕭北玄殘魂炸成的碎片，竟是被強行雜糅在了一起，重新凝聚成了人形。
「你——」
蕭北玄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天，自己明明自爆了魂魄，為何又……
秦天目光漠然地看著他：「繼續自爆啊，你自爆多少次，我便讓你魂魄重聚多少次，哪怕你殘魄的靈魂之力不夠了，我替你補充便是。」
「你願意承受不斷自爆的痛苦，就請便。」
「我想，我秦家這些枉死之人，若在天有靈看見你不斷自爆，或許也能欣慰一些。」
「你——」
蕭北玄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
一股無力感湧上他的心頭，不，魂頭。
過了半晌。
他似乎想通了什麼，轉過頭望向秦天，眼中癲狂退去，漸漸化為幾分清明：「若當初我不為玄門的人出頭，不去挑釁你，我們……還會如今天一樣嗎？」
「或許吧。」
秦天不置可否。
從他發現萬流宗的秘密開始，或者說，從那日蕭北玄指使人對付萬靈宮開始，雙方便已經結下了仇。
對於仇人。
秦天向來只會斬草除根。
「我明白了。」
蕭北玄長長一嘆，目光冰冷地看向秦天：「我承認我技不如人，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秦天，你鋒芒太盛了，我背後的人，血魔族，還有我師尊，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而你……捲入東荒之亂當中，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那就不必你操心了。」
秦天淡淡開口，又一次望向秦家廢墟，「跪下認罪，我給你個痛快。」
「我……認罪。」
蕭北玄長嘆一聲，轉向秦家府邸的方向，閉上眼，身軀轟然跪倒。
下一刻。
秦天身上靈魂之力爆發。
一道翻湧的靈魂之力，直接將蕭北玄的魂體絞成齏粉。
至此。
曾經的大荒聖院真傳榜第一，無涯宗半個幕後掌控者，一代頂級邪修冥河尊者的親傳弟子，在世上最後一絲存在的痕跡，徹底泯滅。
秦天最後看了眼秦家的宅邸。
而後。
他緩緩轉過身，眉心無形漣漪波動，將周圍數千丈的範圍籠罩在內。
「秦家已離開烏雲城，我父秦烈，會在大荒城重建秦家。」
「至於這座宅邸。」
「不管哪家得到、占據，需為我秦家忠魂立碑修祠。」
秦天緩緩開口，語氣平淡無波，卻暗藏著令人心悸的威嚴，「你們也可以裝沒聽見，但若我下次路過烏雲城，發現占據秦家宅邸的人，沒有按我說的做，後果自負。」
這話說出。
在場和暗中窺探的烏雲城各大家族，紛紛感覺一道涼意貫穿脊髓。
是錯覺嗎？
不少人暗中互相對視，所有人腳下，都有一縷被斬斷的髮絲。
「這……」
烏雲城眾人皆驚。
秦天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斬斷所有人的髮絲，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暗示。
他能斬髮絲，亦能……
斬頭顱。
曾經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秦家痴傻二少，如今，已經是整座城池中，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秦天不再多言，大步朝著烏雲城外走去。
顧沅沅跟漆雕夭夭二人快步跟上。
城外。
梵青澄略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蕭北玄還有殘魂未滅，你是怎麼瞞過那巨闕聖主的？」
「小手段罷了。」
秦天笑而不語，沒有詳細解釋，而是道，「耽擱青澄姑娘時間了，我們走吧，東荒這邊已經暫時沒什麼事情了，早日去中州，以免夜長夢多。」
「好。」
梵青澄沒有多問。
她是大荒聖院那位梵明璃院首的替身，名義上雖跟後者姊妹相稱，但梵青澄卻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秦天跟澹臺姐妹的關係，明顯不一般。
所以有些事。
秦天不說，她也不好多問。
「若是普通人，怕是也沒資格，短短半年便成為琳琅閣舉足輕重的人物。」
梵青澄心中暗暗感慨一聲。
一行人騰空離去。
很快。
他們輾轉通過金烏城、落星城等幾座大城。
終於。
四人抵達東荒與中州的交界之地。
隕月城。
這裡是東荒最西邊，越過這座城池，再穿過無盡荒原，便是抵達了中州地界。
「現在這裡稍作休整吧。」
秦天看了眼三女，淡淡道，「我們今日穿行的傳送陣不少，沅沅還只是黃武境，穿過跨域的傳送法陣，即便有我護著，消耗也會很驚人。」
「好。」
梵青澄點頭應下，「那就休息一夜，明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