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阻止?」
澹臺雪璃有些好奇。
「阻止什麼?」
秦天聳了聳肩膀,笑道:
「沅沅這孩子,現在把我們當做依靠,突然有人闖入她小小的圈子,定會慌亂和下意識牴觸。」
「放心好了,夭夭是五毒神教老祖的孫女,這點小局面,她應付得來。」
「五毒神教?」
澹臺雪璃愣了一下:「那五毒神教不是跟你有仇?你怎麼還把人老祖的孫女給收成徒弟了?」
「五毒神教現在效忠於我。」
秦天淡然一笑,高深莫測道:「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澹臺雪璃臉色微變。
秦天察覺到她臉色不太對,好奇問道:「怎麼了?」
「之前……」
澹臺雪璃有些尷尬,就連傳音的語氣,都多了幾分心虛:「之前聽說五毒神教對秦叔叔下手,我借著出去遊玩的功夫,把東荒五毒神教的據點全給蕩平了。」
「……」
秦天一陣無語!
他算是明白,先前漆雕無為何會神色古怪了。
合著自己跟對方簽訂誓約前,這女人去把人家在東荒的勢力連根拔了?!
「那個……我又不知道……」
澹臺雪璃有些難為情。
「算了。」
秦天輕嘆一聲,「以後是自己人了,他們再來東荒……算了,應該未必會再過來了,你派些人去南疆,跟漆雕無接觸下,我記得老夏之前說過,琳琅閣有很多材料,都是在南疆收集。」
「這些事,以後可以交給五毒神教。」
「嗯。」
兩人一直傳音交談。
同時。
漆雕夭夭也接過了顧沅沅的挑戰,笑眯眯道:「師姐有所不知,人家不是故意想要遮掩容貌,只是不似師姐這般天生麗質,怕面貌嚇到大家,這才不得不遮掩陋容。」
「茶里茶氣。」
顧沅沅心中腹誹了一句。
然而。
漆雕夭夭卻是一臉「真誠」地看著她。
「師姐要看,那便看吧,但……別被嚇到哦。」
在顧沅沅的注視下,她輕輕在面前一抹,退去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傷疤猙獰的臉。
「呀!」
顧沅沅先是嚇了一跳,旋即內心懊悔不已:「她……她……我……」
「我真該死啊……」
顧沅沅有些手足無措。
正如秦天預料。
她好不容易走出了廢墟,又得到了師父和「師娘」的關心,小心翼翼地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而漆雕夭夭的出現,頓時讓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感。
所以。
她像個受驚的小刺蝟,下意識伸出了尖刺。
可沒想到……
我真該死!
顧沅沅心中懊悔不已,有些束手束腳地站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師姐別自責。」
漆雕夭夭乘勝追擊,「我是擔心這副面容嚇到大家,才遮掩了容貌,並非不誠心想要拜入師門,此事也怪我,沒有提前說清楚。」
「那個……我……」
顧沅沅快哭了,有窘迫,也有同情。
身為一個女孩子,一個從小沒有家人保護,在人吃人的廢墟中長大的女孩子。
她比誰都清楚,一個少女,頂著這樣的面容,一路走來該有多麼坎坷。
她想了想,一咬牙,摘下了自己的儲物戒,上前塞給漆雕夭夭道:「對不起,是我太狹隘了,不該揭你傷疤……」
「以後……以後師姐罩著你,這是我這些天攢下的資源,反正你今天拜入師門,就……就當是見面禮和賠禮。」
「不、不准拒絕!」
顧沅沅故作強硬。
漆雕夭夭先是一愕,而後馬上反應過來。
「這師姐也不是什麼壞人。」
她察覺到秦天意味深長的目光,恍然會意。
收下了儲物戒,她又取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遞給了顧沅沅:「我也有給師姐準備見面禮,剛才就是一點小誤會,師姐別放在心上。」
「我……我不能收……」
顧沅沅趕忙推辭,但她的實力比漆雕夭夭差了太遠,還沒來得及拒絕,令牌便被塞進了她的手裡,弄得她更加手足無措。
「拿著吧。」
秦天見狀淡淡一笑,終於開口:「長個記性,以後說話做事,三思後行,我以後,或許會收更多弟子,但你是我親傳大弟子,這一點,不會變。」
「是,師父。」
顧沅沅連忙點頭,俏臉羞得通紅。
她從小獨立,心思自是敏感,聽出了秦天話外在點自己,頓時明白了自己的過錯,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絕不能再這般行事。
秦天則是看向漆雕夭夭:「奉茶行禮吧。」
「好。」
漆雕夭夭也不含糊。
很快。
奉茶跪地三拜九叩,一連串禮節流程走完,漆雕夭夭也算正式拜入秦天門下。
「三天之內,將這玉符中的東西消化。」
秦天取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玉符,將其遞給漆雕夭夭,「我所傳你的一切,不得外泄給任何人,包括你爺爺,明白嗎?」
「是。」
漆雕夭夭點頭。
話音未落。
她便見秦天身形一閃,來到自己面前,而後伸出手指在眉心一點。
剎那間。
漆雕夭夭便感覺到眉心一陣滾燙,似有一枚無形枷鎖,落在了自己識海之中。
「如有違背,這枚禁神鎖,會立時毀滅你的識海。」
秦天語氣格外嚴肅。
他給漆雕夭夭的,是藍璃月的另一份傳承,有關……聖蠱靈體的傳承。
當然。
玉符之中,只是粗淺入門的部分,能讓小毒女暫時不受反噬之苦,至於更深的傳承,秦天還要再觀察她一段時間,才會真正給出。
「師父放心。」
漆雕夭夭重重點頭:「我漆雕夭夭在此立下武道誓言,師尊所傳一切,若不經允許外泄半個字,願遭天道懲戒灰飛煙滅。」
「去修習吧。」
秦天微微點頭,又看向顧沅沅:「過來,我傳你辟神道。」
「是。」
……
……
入夜。
琳琅閣四層。
顧沅沅的房間。
正盤膝參悟辟神道的顧沅沅,突然一個激靈從入定中醒來。
她一臉懊悔:「白天的時候,我……真不該讓師妹如此難堪……」
地下層內。
秦天和澹臺雪璃還在交談,而地下層中,除了二人外,還多出了一個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束手束腳,坐立難安。
「不是……小天他上次回來烏雲城多久……」
秦烈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小兒子:「他……他宗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