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無聽聞他的條件，頓時一愣。
「你這……」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秦天：「年輕人，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我只是讓你救我孫女，你直接圖謀我五毒神教的家業？」
「要不……我還是把孫女嫁給你得了。」
秦天沒有搭理他。
片刻。
漆雕無反而率先開口：「安排個長老，實權的，對外宣稱是我的關門弟子，這是我能接受的極限。」
「可以。」
秦天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談判這種事情，就是漫天要價，然後坐地還錢。
他原本的計劃，是扶植南宮月霞，讓她在紫霞神教中爬上高位，為自己在南疆這邊提供情報，和一些需要的資源。
不過如今而言，五毒老祖漆雕無，反而是更加靠譜的合作對象。
「你提出這個條件，是要在南疆發展自己的勢力？」
漆雕無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秦天。
「算是。」
秦天坦然點點頭，語氣平淡道：「南疆以南，有我感興趣的東西，如今東荒即將發生大變，南疆這邊也估計也快了，連長生老祖都不安分，恰逢其會，自然要提前布局一番。」
「有意思。」
漆雕無的目光愈發好奇。
他發現，自己跟秦天交談，完全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小輩，更像是在跟那些同時代的老古董勾心鬥角。
不，這傢伙比那些老古董難纏多了。
漆雕無心中暗暗吐槽一句，而後直言道：「紫霞老祖殞落在即，還有幾個老傢伙，也都快到大限了，所以，你說南疆會亂，這一點我是認可的。」
「至於你口中，南疆以南，這我倒是從未聽說。」
「你還不夠格知道。」
秦天看了他一眼，毫無任何面對尊者境強者的自覺。
漆雕無此人是個坦率人，當然，這個坦率只是相對而言，相對長生老祖那種蔫兒壞的老貨之類，能活幾千年的老東西，自然沒一個是簡單貨色。
「你這樣說話，讓我很想打你一頓。」
漆雕無眼角微微抽搐。
「那你就來唄。」
秦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我這人不記仇的，反正你是尊者境，我未必打得過你，不過，你孫女到了中州，天高皇帝遠，焚天聖主又不是我能隨便指使的，她要是給你孫女穿穿小鞋，我可管不到。」
「你——」
漆雕無差點氣得鼻孔噴煙。
不過片刻後，他卻是哈哈大笑出聲：「你這小子，倒真是對我的胃口，我不會對你怎樣，畢竟孫女還等著你幫忙牽線搭橋。」
「是不敢。」
秦天毫不留情地拆穿，而後道：「中州能救你孫女的，只有焚天、邪焱兩大聖地，前者在中州聖地之中位格極高，你想搭上線怕是難若登天。」
「至於後者，邪道聖地，你把孫女送進去，回來的時候什麼樣子，那可就說不準了。」
漆雕無眼角狂跳。
不得不說。
秦天這話是拿捏在了他的七寸上。
偌大的南疆，就連長生神教這種頂級神教，都無法跟中州聖地搭上關係。
南皇城倒是可以，不過當代南皇跟七十二神教貌合神離，未必願意幫忙，就算真願意，恐怕五毒神教得被迫站位南皇一系，承受其他神教無休止的打壓。
所以。
他思來想去，最適合合作的人，就是跟焚天聖地有關係的秦天。
當然。
漆雕無知道，跟秦天合作其實也有賭的成分。
一旦事情敗露，或者秦天跟焚天聖地的關係，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好，漆雕夭夭的性命依舊危在旦夕。
可不賭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同樣，還是要眼睜睜看著孫女去死。
「夭夭啊……老祖我只能做到這裡了，是進階成功潛力無限，還是死局難逃，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漆雕無深深嘆了一口氣。
秦天則是看向他，淡淡道：「第一筆交易談妥了，現在我們來談談第二筆買賣。」
「哦？」
漆雕無心神瞬間收斂，目光看向秦天，試探道：「你是說，你那本蠱術傳承？」
「不錯。」
秦天點點頭，眼中光芒一閃，無形的精神力涌動，將些許前世關於蠱術的記憶，透過精神力傳向漆雕無。
漆雕無直接放開識海。
以他八轉尊者境的實力，自然不擔心秦天會陷害自己。
很快。
漆雕無感應到識海中的訊息，瞳孔先是一縮，而後幾乎失態地脫口而出：「這是……」
「藍璃月的完整傳承。」
秦天漫不經心地說道，「至於這女人是誰，應該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你……你怎知蠱帝真名？」
漆雕無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天，一雙死魚眼瞪得跟銅鈴那麼大。
我不光知道她真名，我還跟她在上古秘境中被困了百年。
秦天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提及故人，他眼中閃過幾分懷念之色。
被困在上古秘境的百年，秦天從藍璃月身上，學到了不少蠱術之道的本領，而對方也受他點化，結合蠱術和丹道，開闢了獨屬於她的道路。
「嚴格來說，她還算我半個弟子。」
秦天幽幽一嘆，心中感慨，「可惜啊，聖蠱靈體最後一次進階太難，當時我本源丹火未成，無法助她進階，只能把她丟進丹爐煉了，成敗五五，她沒能挺過去。」
他心中感慨萬千。
事實上。
從漆雕無提出聖蠱靈體開始，秦天壓根就沒打算把漆雕夭夭送去焚天聖地。
對於聖蠱靈體。
世上沒人比他更加了解，火元武者幫忙鎮壓，不過治標不治本而已。
「倒也算是緣分了，藍璃月自南疆崛起，追隨我數千年身殞，沒想到我意外跨越歲月長河，又輾轉將她的傳承帶回南疆。」
秦天心中一陣恍然，片刻，他神情恢復自然，看向漆雕無道：「藍璃月的傳承，換五毒神教效忠我十年，十年後，去留自定，十年內，我會解決漆雕夭夭的聖蠱靈體問題，屆時，由她回來繼承你的位置。」
「漆雕前輩意下如何？」
漆雕無頓時一愣。
秦天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若我沒猜錯，你的大限……也要到了。」
漆雕無神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