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則像是早就料到對方的反應一般。
他淡然開口道：「你應該並不缺靈石，只不過不敢拿出來用，所以在我取出靈石袋的時候，你才會突然改變主意接下給我帶路的任務。」
「如此一來，不少人都見證你遇到了一個豪客。」
「當我離開後，你便有正當理由拿出靈石來修煉。」
顧源目光呆滯地看著秦天。
他愣了足足十幾息，才緩緩開口，聲音慌亂道：「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非要我說得這麼明白嗎？」
秦天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年，「若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在廢墟裡面遇到機緣，而且巧合的是，你藏著資源的地方，恰好也在千魂殿。」
顧源目光微微變幻。
他眼神逐漸冰冷下來，像是頭受驚的小鹿一般，目光死死盯著秦天：「你想怎樣？」
秦天看著對方一臉防備的樣子，突然笑了一聲道：「你難道就不想走出這片廢墟，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不用顧忌任何人的覬覦，堂堂正正地修煉成長，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顧源愣住了。
半晌。
他才看著秦天，神色凝重異常：「你……究竟想怎樣？」
他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一隻手藏在身後，手裡攥著一把不知什麼妖獸骨頭磨成的匕首。
「別緊張。」
秦天淡然一笑，「我對你沒什麼惡意，或者說，你處心積慮藏起來的那點資源，我還看不上。」
話音剛落。
只見他指尖光芒一閃。
下一刻。
堆積如山的上品靈石，瞬間填滿了整個房間，又在瞬息之間消失不見。
少年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秦天繼續開口道：「你的血脈異於常人，若我沒猜錯，你修煉的功法，應該是殘缺的，很多人都嘗試修煉，但只有你一個人成功了。」
「你怎麼知道？」
顧源目光充滿驚恐地看著秦天。
不知為何。
他好像感覺，在對方平靜的眼神下，似乎有種能夠洞悉一切的銳利，自己此刻，就仿佛赤身裸體站在對方面前一般，一切秘密，都早已被對方看破。
「我知道的，比你想像中更多。」
秦天神色平淡無比地看著少年，目光從對方臉上緩緩下移，停留在了光滑的脖頸處，「比方有人是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對吧？」
「你——」
顧源瞳孔驟然收縮，身形刷地一下後撤兩步，警惕至極地看著秦天。
「別激動。」
秦天依舊從容不迫地看著少年，哦不，應該說是少女才對，「我若對你有惡意，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源神情緊張，就連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
「你的氣機虛浮，武道根基一團亂，照這樣下去，用不了三五年，便會荒廢了你與眾不同的血脈。」
秦天目光從容地看著顧源，似笑非笑道，「不如這樣，你我做筆交易，我培養你，而你到了血脈覺醒之後，幫我做一件事情，你我便算兩清，如何？」
「……」
顧源沉默不語。
秦天卻沒有逼迫對方，而是淡然道，「你可以慢慢考慮，反正我不急於一時，在我離開廢墟前，你隨時可以做出選擇。」
「時辰不早了，你可以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說罷。
秦天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下一刻。
顧源便感覺到，房間中一道無形的壁障瓦解，而在此之前，她居然絲毫都沒發現任何端倪。
「他什麼時候布下的氣機壁障？」
顧源神情變幻，眼中帶著幾分恐懼，「若他針對我不利，恐怕真如他所說，我已經是屍體了。」
她眼神驚恐不定，始終保持著面對秦天，悄悄後撤朝著門外走去。
直到退出房間。
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般的眼神。
秦天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的離開。
「混元靈體罕見至極，哪怕在我前世，也只有混元仙帝一人，擁有這獨特的血脈。」
秦天心中暗暗盤算，「這混元靈體一旦覺醒，便擁有天生通曉萬法的能力，只要利用得當，培養她一人，能帶給我的好處，絕不亞於一個完全忠於我的宗門。」
他前世搜羅了無數秘法。
有些秘法，是用連秦天都不認識的上古文字撰寫，就連他都無法窺探究竟。
但若是將這少女培養起來，一旦她覺醒成為混元聖體，能夠萬法天通的血脈潛能，便能成為最佳的推衍對象，為他揭開那些上古秘法的謎題。
光這一點，她便值得自己花費大代價進行培養。
「她的情況和青兒還不同。」
秦天暗暗沉吟道，「青兒的情況，需要足夠強大的聖地，為她提供資源和保駕護航。」
「但這顧源的混元靈體，必須留在自己身邊帶著。」
「一旦她被任何大勢力的人發現，恐怕立馬就會成為他們爭搶的對象，就算是聖地……也未必能抵擋混元聖體的誘惑。」
秦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
若少女最終做出決定，不願意為自己所用的話……
秦天沒有再繼續設想下去，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會坐視第二個混元仙帝崛起。
……
……
不知不覺間。
時間來到深夜。
原本熱鬧的廢墟小鎮中，此時已經人影闌珊。
只有一些小鎮中各大幫派的人，在各自的領地巡邏警戒，提防著那些古武者殘魂的出現。
其餘的人，要麼已經離開了廢墟區域，要麼便各自返回住處。
「奇怪……」
小鎮邊緣，一隊巡查的武者們停下腳步，為首的一人皺眉道，「白天天氣還不錯來著，今夜怎地這般陰冷？」
其餘人紛紛點頭。
「的確，我等都是玄武境修為，按理來說，便是隆冬臘月也不會覺得冷。」
「今夜這天氣……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該不會是那些殘魂又要從廢墟裡面出來了吧？」
眾人互相對視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
小鎮遠處，廢墟方向的天際線上，一片烏雲遮蓋月色，鋪天蓋地般朝著小鎮的方向匯聚而來。
「你們看！那邊……」
「好像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