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之人,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墨澤直面秦天的目光,口中傳出不屑的冷哼。
在他看來,秦天雖然是源地之主,有著無窮無盡的潛力。
可即便他再強,今天也只能死在這裡。
而從那以後,五域源地之中的一切,就都是天玄神朝的。
念及至此,墨澤的心中漸漸生出一股火熱。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在此地鎮殺秦天。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不語的玄凌,卻是突兀地冷笑起來。
他低下頭去,似乎不願意看到玄威和墨澤的面孔。
「哈哈哈哈!」
玄凌的笑聲,逐漸變得痴狂起來:「天玄神朝,老神君之令,當真是有意思。」
「他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世人皆知,竟然還敢染指別的源地?」
「放肆!」
玄凌這話剛剛說完,便是立刻遭到了玄威的呵斥。
只見後者眸底之中,立刻翻湧起怒火。
方才場中出現的情況,大大出乎了玄威的意料。
他若是不擺出嚴厲姿態,讓玄凌住口,只怕會被有心之人記住,而後釀成大禍。
只不過。
玄凌在聽見玄威的呵斥以後,卻是並沒有住手的打算。
他冷冷掃過後者一眼,眸底有著不甘浮現。
在玄凌的心中,此刻他的性命,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支撐著他活了這麼多年的,乃是仇恨。
他一心想要殺了嫡兄玄清,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如今大仇得報,他倒是想要依照自己的心愿去活一次。
沉吟片刻,玄凌咬了咬牙。
「父親,以及天玄神朝的諸位,你們不妨捫心自問。」
「那老神君的做法,是不是真的理所應當?」
「你們難道就不覺得,老神君此舉,實在是有違天理?!」
他說完這話,一步步向前走去。
看其樣子,似乎是在逼問玄威一般。
後者聞言,兩眼之中立刻變得空洞起來。
玄凌的問題,的確是將他給問住。
玄威心中也是清楚,且不說老神君的做法,是不是有違天理。
光是其餘的源地之主,在得知此事以後會不會討伐天玄神朝,都是一個讓人不容小覷的問題。
從古至今,即便是對源地之主動手,也都是暗中進行。
像是這般大張旗鼓的,還是頭一次。
不過眼下,道理雖然的確是這般,可玄威卻是不能任由玄凌,將老神君的面子給毀了。
念及至此,玄威不敢置信地搖搖頭,臉上故作震驚之色。
「逆子!你休要口出狂言!你若是敢偏袒秦天,做一個吃裡爬外之人,為父定然饒不了你!」
他說完這話,便是立刻鼓盪全身的真氣。
轟轟轟!
恐怖的真氣威勢,向著四面八方衝撞,將虛空都激盪出道道漣漪。
這時,一旁的墨澤,見到玄威似乎動了真火,也不再催促。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父子之間因為外人而反目成仇的場面。
此刻的玄威和玄凌兩人,就這樣對峙了起來。
玄凌雖然看上去年紀輕輕,但在其面對玄威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
秦天見他如此,心中也是微微掀起波瀾。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只不過此事,光憑你一人無法解決。」
秦天抬手拍拍玄凌的肩膀,而後淡聲開口說道。
聽見這話,玄凌稍稍一怔。
待到他反應過來,隨即搖了搖頭。
似乎早在之前,玄凌心中的想法就已經堅定了下來。
稍作沉吟後,後者扭頭看向玄威,而後一字一句道:
「父親既然說我是吃裡爬外,那這一次我定要讓你看看,我是如何站隊在秦兄這裡的。」
「從現在開始,你追隨天玄神朝的老神君,而我,則是追隨秦兄。」
「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後的時候,究竟是誰能夠更勝一籌。」
玄凌的話音堅定無比,讓人聽了以後只感覺滿心的佩服。
見到玄凌這般,秦天面色微凝,看著前者開口道:
「你沒有必要為了我一個外人,做到這般的。」
玄凌聞言,臉上浮現出些許的愕然。
不過很快,他便是頗為釋然地一笑,道:
「有些事情,總歸是要被人發現的。」
「與其到了那個時候撕破臉皮,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幾位分道揚鑣。」
玄凌說這話的時候,將聲音壓制到了極低,幾乎只有秦天能夠聽到。
玄威雖然憑藉實力上的差距,也是察覺到了玄凌所說。
但一時之間,他也顧不得思索其中的內容,只當是兩人在密謀著如何逃跑。
畢竟此刻場中的局勢,對於秦天等人頗為不利。
見到玄威和玄凌這般,墨澤心中暗暗發笑。
不過他在面上,卻是並未表現出來什麼。
片刻後,墨澤輕輕咳嗽一聲,而後冷聲道: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若是決定好了,那我可就要開戰了。」
玄威聞言,目光複雜地看過玄凌一眼。
這一刻的他,心中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看不透玄凌。
玄威嘴巴張開,想要開口,但卻有些猶豫。
最終。
他嘆出一口氣來,而後稍顯無奈地道:
「給玄凌留一命吧,我日後定會將他親手交給老神君,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一旁,墨澤聽見這話,渾不在意地點點頭。
緊接著,他如釋重負般,將手中的神文猛地向前打出,直奔前方的四人而去。
嗡——
恐怖的威能,在神文還未靠近秦天的時候,就已經傾瀉而出。
大片的虛空波動,紊亂到了極致,足以說明這一擊的強悍。
這時。
見到墨澤終於出手的秦天,也是面色微凝,暗暗咬了咬牙。
「給我破!」
伴隨後者的低喝聲音落下,只見一道雄渾至極的真氣波動,立刻從秦天的身後暴涌而出。
這真氣之中,裹挾著強橫的護體罡氣,在秦天等人的面前,登時形成了一道防禦屏障。
見到秦天出手抵擋,墨澤不屑地掃過他一眼,而後冷哼一聲。
在他看來,這種程度的防禦,根本不可能擋住自己的神文。
他面色之上,浮現出些許的玩味,而後搖了搖頭道:
「這一次的秦天,怎麼跟自尋死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