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通過天命道，推衍到了自己的未來。」
極盈兒悽然一笑，眼中沒有對生死的恐懼，只有些許留戀和不舍：「再過兩個月，我的大限就會到來，對方的實力，強大到我無法推衍。」
「我看到了。」
「那一日，我會死，老祖會死，所有極王族的人，都會死。」
秦天眉頭深深皺起。
如今。
他雖然只是半個源地之主，但若不是全盛狀態的源地之主，親自下場對付五域，哪怕是大帝級別的存在，從自己的地盤上，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極盈兒……
為何會看到這樣的未來？
「我推衍過。」
極盈兒繼續開口，神色平靜釋然：「想讓她活，唯一的可能，就是讓她跟隨你身邊，這個請求可能有些突兀，有些自私，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收我妹妹為弟子，庇佑她不死。」
「……」
秦天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思忖片刻後。
他淡淡道：「我可以答應你，另外，你所說的事情，我會儘可能注意，極前輩幫助我很多，甚至付出了准帝本源成全我，你所預見的未來，我會儘可能阻止。」
「希望如此。」
極盈兒模稜兩可地應了一聲。
她知道。
天命道加上極王血脈，幾乎是世間最強的推衍之道，哪怕是大帝級別的存在，也難以改變既定的未來。
不過。
相對而言，秦天又是特殊的。
他是五域源地的半個源地之主，或許……他能有什麼辦法，避免自己所看到的未來呢？
「我會帶著她，在秘境外等你。」
極盈兒深吸一口氣，說完半天后，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無論結局如何，都……謝謝你。」
「不必客氣。」
秦天擺了擺手，誠懇道：「這算是還些我欠極前輩的人情吧，這件事，我定會全力為之。」
……
……
三日後。
聖境大戰落幕。
封鎖空間的燭道然等人，隱約感受到，秘境中發生了許多變故，甚至整個上古的命運，似乎都在之前過去的幾天裡徹底改變。
但是。
始和宵二人進入秘境，都無法改變的結局。
他們幾個只是入道境，自然……也無能為力，只能耐著性子，等待著秘境徹底結束，等待著塵埃落定，答案揭曉的那一刻。
終於。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
幾人封鎖空間的真氣崩碎，秘境的空間法則，重新恢復運轉。
在他們的視線里。
數十道光芒，從秘境之中飛出。
「怎麼才這麼幾個人？」
燭道然眉頭頓時一皺。
上古王族這邊。
進入聖境大戰戰場的人，數量在三千六七百人左右，這些當中，光是聖王境巔峰的精英，數量就超過百人，無論那天地變法，究竟帶給了秦天怎樣的機緣。
上古一方，都不應該只剩這麼點人才對。
可現在。
看著這寥寥幾十道遁光，他們的臉色頓時複雜無比。
「嘖嘖。」
少年王祖極的神情有些戲謔：「老朽雖無法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現在看來，當初老朽選擇站隊人族，是正確的。」
「哼，你少得意。」
古雲霄冷哼一聲，神情充滿陰鷙道：「就算這樣，我上古一方，還是有人活了下來，說不定，只是擊殺秦天，用了比較大的代價呢？」
「自己騙自己很好玩嗎？」
少年王祖回敬一個冷哼，而後笑道：「剛才想必你們也感應到了，你們家的神皇都出手了，親手打破了你們的封鎖，進入了秘境之中。」
「可現在，你們可能感受到那兩位的氣息？」
「這……」
古雲霄頓時一愣。
一旁。
血千仇和燭道然的神情，也變得複雜起來，目光沉沉地盯著少年王祖。
少年王祖似笑非笑：「咦？老朽怎麼感覺到，這百多道氣息，似乎都是我極王族的族人呢？」
這話一出。
三人頓時徹底變了臉色。
他們沒有猶豫，直接探出自己的精神力。
可是。
精神力掃過之處，他們發現，這些遁光中，傳出的血脈氣息，都是來自於極王族，一道其餘四族的氣息都沒有！
「怎麼可能……」
三人面面相覷。
這時。
第一道遁光衝破秘境，出現在無盡虛空之中，僅僅現身的瞬間，氣機鎮壓虛空，令三名王祖身體同時一顫。
「秦天？！」
燭道然最先看出端倪，認出這是秦天的氣息，「怎麼會……他的氣息，為何如此強大？」
他神情充滿複雜。
眼中，更是閃過難以掩飾的後悔。
當初。
如果不是他當初，為了爭奪百聖盟的權利，在黑水荒原放過秦天一馬，恐怕今日……局面會截然不同。
「看你幹的好事？！」
古雲霄雙眼猙獰地瞪視著燭道然。
然而。
他心中明白，此刻再說什麼，都已經無力回天。
秦天現在的氣機，讓他們有種無法抵抗的感覺，仿佛天地大勢都站在他身後，所有人的生殺予奪，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諸位，許久不見。」
秦天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平淡，卻暗藏冷意。
「秦天，你……」
燭道然目光頹然地看向秦天，不用說，他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可唯獨讓他感覺疑惑的是，秦天身上，似乎還有兩道屬於他們始王族的氣息。
「看來你們已經放棄抵抗了。」
秦天掃過三人，便知道了他們的想法，淡淡道：「如此也好，看在你們如此聰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說罷。
他揮手一抹。
下一刻。
無形的歲月長河中，一股支流在他指尖凝聚，隨著他的手指抹過，古雲霄和血千仇二人，率先化為齏粉消散。
入道境。
在歲月長河的力量面前，根本沒有半點抵抗的資格。
燭道然定定地看著秦天。
他知道。
對方得到了天地變法的獎勵，似乎還掌握了一股格外強大的力量，可他也沒想到，秦天殺入道境，居然如此輕鬆，如同殺雞。
「接下來該到我了吧？」
燭道然神情頹然，長長嘆了一聲，似乎已經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死亡。
然而。
秦天卻是並未出手，只是目光平靜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