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也學著那名男子,昂頭牛飲了起來。
大口的酒水灌入了葉川的口中。
這酒很濃,很香,很烈,一入口便猶如是一團熊熊的烈火在葉川的口腔之中燃燒了起來。
這一壺酒倒並不是很多,很快葉川就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葉川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嘖了嘖嘴,回味了一番之後,才看著那男子道:「前輩,好酒啊!」
「這是我喝過最好的酒,最香的酒,最烈的酒。」
「跟這酒一比,我之前喝的簡直都是馬尿。」
聽到這話,那名男子也頓時朗聲大笑了起來:「哈哈那是自然的,這酒老子平常可都捨不得喝。」
「今天是欣賞你小子,所以才大方地給了你一壺。」
「這酒可是珍貴著呢,所以這酒嘛,也沒有那麼好喝的。」
說完,那名男子笑得有些古怪的看著葉川。
嗯?
什麼意思?
直覺告訴葉川,這裡面有情況。
果然——
馬上一股鑽心刺痛的劇痛感忽然在葉川的體內涌了出來,頓時讓葉川猶如萬蟻噬心,千刀萬剮一般。
劇烈無比的疼痛感從腹部瘋狂地湧出,瞬間涌遍全身,令得葉川生不如死。
葉川雙手緊緊地捂著了肚子,身體疼得彎曲了起來。
葉川疼得表情扭曲地死死盯著那名男子,憤怒不已的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真的在酒里下肚?」
「我與你萍水相逢,往無怨近無仇的,前輩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
那名男子卻是笑了起來,道:「小傢伙,老子可是在免費地給你上課呢。」
「是想讓你知道,不是絕對信得過的人,不管你的感覺怎麼樣,都必然得防一手。」
「你感覺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敵意,就是你這種錯誤的感覺,就極有可能會害死你。」
「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對於你而言,人生哪怕是錯上一步,都有可能害死自己。」
「今天老子想告訴你的是,誰都不能輕信,感覺有時候最會騙人。」
嗯?
聽到這話,葉川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那名男子。
什麼意思?
不是在害自己?
在給自己上課?
這就太奇奇怪怪了吧?
那名男子說完之後,便向葉川遞給了一枚丹藥過來,對葉川道:「來這是解藥,吃下去吧。」
葉川看了眼那枚解藥,但卻是並沒有伸手去拿。
而是對那名男子道:「前輩,你剛才可是說,不能夠輕易地相信任何人,感覺是最不可信的。」
「所以啊,這一次我不能夠信你,也不能夠根據感覺走。」
「鬼知道前輩你這給我的到底是解藥呢還是毒藥呢?」
「萬一來說,是更毒的藥呢,那我豈不是又上前輩你的當了?」
聽葉川這麼一說,那名男子倒是不怒反笑了起來。
一臉讚許的樣子對葉川點了點頭,道:「小子不錯嘛,學以致用,這麼快就學會了,理解得很透徹嘛。」
「嗯,孺子可教也。」
「有如此的警惕防備之心是好的,但有時候也還是需要根據實際的情況來決定,不能一概而論。」
「老子現在可是在給你上課,所以剛才並不是真心想要害你的。」
「現在給你的解藥,那自然就是真的。」
「如果老子真的要害你的話,何需要再給你解藥呢?」
葉川再次道:「那誰知道呢,也有可能前輩就喜歡這樣的來戲虐玩弄晚輩也不一定呢?」
「同樣的當,我可不上第二回。」
「所以,就算前輩把嘴皮子都說破了,我也不相信這個是解藥。」
「就算相信,我也不吃。」
咳——
聽著葉川如此倔的話,那名男子都不由得一瞪眼。
怪看了葉川一眼後,才沒好氣地道:「剛才還誇你孺子可教,現在看來你就是個朽木疙瘩。」
「老子都跟你說了,是在給你上課,並不是真的要害你小子。」
「就你小子這點實力,老子真要害你還需要如此麻煩嗎?一隻手都捏得死你。」
「嗯不對——」
那名男子忽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眸中綻放出了一道異樣光澤的落到了葉川的身上,打量了一二之後,才道:「小子別裝了,你根本就沒有事。」
「你這小子,看來老子還是嚴重低估了你,剛才竟然被你這拙劣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小子可以啊,還懂得將計就計了。」
既然被識破了,葉川自然也不裝了。
葉川馬上直起了身來,一臉平靜地看著那名男子。
葉川自然不會真的這麼傻。
剛才故意裝的牛飲的樣子,其實葉川將那酒水全部地吸進了荒天宮中去。
所以,其實來說,葉川一滴酒都沒有喝。
剛才只不過是葉川裝出來的罷了。
當然,葉川也並不是百分百的確定這酒就有問題。
所以剛才故意裝一下,也是來詐一詐對方,沒想到一詐就詐到了。
當然,主要也的確是因為那男子萬萬沒想到,葉川竟然沒有將酒喝進肚子。
那男子怪異的看了看葉川之後,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問道:「小子,剛才那酒你明明喝了下去,為何卻沒事呢?」
「那酒你若沒有喝到肚子裡去的話,那是藏到哪裡去了?」
「你剛才的動作老子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裡,並沒有任何的異樣情況出現。」
「你是怎麼瞞天過海,將那壺酒給轉移的?」
這一點,那男子都做不到。
所以自然對此深表懷疑,不知道葉川是如何做到的。
葉川沖那男子淡笑了一聲,道:「秘密,自然不能夠告訴你。」
「前輩很聰明,但晚輩也不傻。」
「感覺這東西,的確很多時候都會出錯。」
「晚輩可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世事的人,自然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我與前輩萍水相逢,初次見面,前輩給的酒晚輩可實在不敢輕易喝。」
那男子倒也沒有再繼續地糾結這件事情。
而是一臉讚許的對葉川點了點頭道:「嗯,不錯不錯,看來老子的擔心是多餘了。」
「本想著給你小子上一課,沒想到反被你小子上了一課。」
「你這小子,倒是既聰明又有趣,心地善良得很。」
「唯一有一點可惜的是,不會喝酒。」
聽到這話,葉川不由苦笑了一聲。
不會喝酒,沒有什麼錯吧?
葉川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而是再問了一句:「前輩在這裡呆了好久?」
那男子擺了下手道:「別前輩前輩的了,我也不喊你小子,喊你葉川。」
「你以後,就喊我酒鬼吧。」
酒鬼?
葉川怪看了那男子一眼。
這倒還真的是人如其名的很。
這個名字的確是很符合這位前輩。
可不就是個酒鬼嘛,妥妥的大酒鬼。
酒鬼朗聲笑了笑道:「哈哈別這麼驚訝,酒鬼雖然不是我的真名,但老子現在更喜歡這個名字。」
「老子嗜酒如命,以酒為生,一天不飽個百斤酒,渾身都難受。」
「酒就是我的命,所以別人都罵我酒鬼。」
「我覺得當酒鬼挺好的,眼裡心裡可都是酒,容不下人世間的那麼多煩惱和痛苦。」
「有酒相伴,逍遙自在,何不快哉呢?」
「不與世爭,不與人斗,沒有了一切的煩惱。」
「當個酒鬼,挺好。」
挺好?
真的挺好嗎?
看起來好像是挺好的樣子。
但是葉川從酒鬼前輩的話里,又聽出了一絲莫名的心酸感。
或許,更多的也是無奈吧?
酒鬼前輩以酒為生,真有他說的那麼好?
恐怕,也不見得的。
或許,酒鬼前輩的身上,也有許多的故事。
當然了,葉川自然不會這麼八卦,不會去多問什麼。
酒鬼笑了笑,擺了下手,又看著葉川道:「老子都在這裡睡了半年了,若不是被你小子給吵醒的話,那老子估計還能再睡他個一年半載的。」
「這裡多清靜啊,不會被任何人打擾到。」
「好在你小子在這裡,倒也還算是安靜,不然老子早就不耐煩了。」
哦?
酒鬼前輩竟然一直都在這裡?
葉川倒還真的是毫無半點察覺。
來的時候葉川可也仔細打量過四周,並沒有發現酒鬼前輩。
不過既然酒鬼前輩這麼說,那肯定是不會假的。
想了想,葉川又問了一句:「酒鬼前輩,你在神禁之地中呆了很久?」
酒鬼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後,才對葉川道:「你要不問老子都還不知道,這一呆竟然就是十年了。」
「還真沒有感覺到時間過了這麼久呢,本以為還只是三四年罷了。」
「沒想到,這一晃竟然就是十年過去了。」
「看來,老子的確是在神禁之中呆的太久了,久到恐怕很多人都已經忘了老子,以為老子已經死了吧?」
「嗯,現在既然醒了,也是時候該離開神禁之地了。」
「這鬼地方,一點都不好玩,不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這裡本來馬馬虎虎是個喝酒睡覺的地方,又被你小子給攪和了。」
「罷了,老子不睡了,該準備離開神禁之地了。」
呃——
十年?
在神禁之地呆了十年?
這有些誇張了吧?
但葉川看酒鬼前輩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或許,真的有這麼回事。
不過對葉川來說,也倒不重要了。
有沒有,那都無所謂。
葉川又問了一句:「那酒鬼前輩對神禁之地很了解吧?」
酒鬼點了點頭道:「你說呢,在神禁之地呆了十年,早就逛的比自家的後花園都還要熟了。」
如果酒鬼前輩所說不假的話,那他的實力的確是非常的恐怖。
在神禁之地一呆就是十年,而且還說把神禁之地逛了個遍。
這都沒事的話,那足可見實力是有多麼的強大。
這讓葉川也不禁又在想,或許酒鬼前輩真的是一尊高階的妙生境存在?
有這種可能嗎?
葉川也不禁暗暗的再次打量起了酒鬼前輩起來。
說實話,怎麼看都怎麼不像。
的確是讓葉川很難以接受吧。
「酒鬼前輩,那這麼來說的話,你應該可以很輕鬆的離開神禁之地吧?」葉川繼續問了一句。
這話里的意思,自然是很昭然。
如果酒鬼前輩可以很輕易離開神禁之地的話,那葉川就厚著臉皮跟著酒鬼前輩一起離開。
但葉川這點小心思,卻是並不被酒鬼前輩喜歡似的。
酒鬼前輩沖葉川咧嘴一笑的道:「葉川小子,你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挺好的嘛,又算計到老子頭上來了?」
「離開這神禁之地對我而言,那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嘛,嘿嘿葉川小子,老子還有點事就先行一步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酒鬼竟然一溜煙的就跑了,跑的比鬼還快。
等葉川反應過來之後,卻早已經不見了酒鬼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