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

  「幽影，是何人？」葉川冷聲問了一句。

  聽到幽影二字，劍雨天帝的神色顯然顫動了一下。

  眼神也有些不自覺地閃爍了起來。

  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聽到這兩個字，劍雨天帝也完全明白，他的秘密已經被人給窺視走了。

  那他想隱瞞的一切，也都將不再是秘密，沒能夠隱瞞住。

  這對劍雨天帝而言，顯然是毀滅性的重創。

  劍雨天帝渾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珠子都快要爆了出來。

  那眼神，比閻王爺都還要可怕。

  但此時，身為階下囚的他，也自知說什麼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他只是恨自己沒能夠守得住秘密。

  他應該早點自行了斷的。

  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見劍雨天帝不肯回答，葉川也並不在意什麼：「你不肯說也沒關係，都不重要了，我已經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你跟我玩的這虛虛實實的一招，的確是很高明。」

  「你故意要將我引戰到秦樓主的身上去，是想借秦樓主的手阻止我繼續調查此事下去。」

  「但很可惜，你的詭計未能夠如願。」

  劍雨天帝依然一言不發。

  只是情緒變得更加的激動了起來，一副要吃了葉川的樣子。

  葉川繼續道：「不過我倒確實很想知道，黑山宮主到底給你許諾了什麼好處，或是拿什麼來威脅到了你，讓你如此甘願地為他賣命？」

  「甚至在剛才，不惜搭上你全家老小的性命，也要維護著他黑山宮主？」

  「有什麼東西或事情，能夠值得你劍雨天帝將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

  「若說是正義之事，那倒還可以說一說。」

  「但為天外詭族賣命行事，如此人神共憤，天下共誅之的骯髒之事，你劍雨天帝為何還要如此做？」

  劍雨天帝依然不語。

  甚至，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劍雨天帝的這副態度，頓時讓鍋麒麟火冒三丈，上去就是給了劍雨天帝狠狠一腳，指著劍雨天帝的鼻子臭罵道：「我大哥問你話呢，你擱這裝聾作啞是嗎？」

  「識趣點快點老實交代了，否則的話有你生不如死的時候。」

  劍雨天帝依然不為所動，連看眼皮都沒有睜一下。

  這可把鍋麒麟氣的不輕。

  鍋麒麟還要繼續對劍雨天帝動身，卻被葉川給制止住了。

  「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也無非就是幾種罷了。」

  「你不願意說也沒事，我們會查清楚的。」

  「你劍雨天帝，註定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會被世人唾棄詬罵，遺臭萬年。」葉川冷聲道了一句。

  劍雨天帝面無半點表情，現在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葉川也沒有再理會劍雨天帝。

  而是看向了生無可戀的禹峰天帝。

  葉川看向了泗魔天帝，問了一句：「你覺得他罪不可恕嗎？」

  泗魔天帝看了禹峰天帝一眼之後，才對葉川道：「看怎麼去定義吧，若要論罪名的話，那說罪該萬死也不為過。」

  「但要從宏觀來說的話，他也是聽命於他師尊命令行事，師命不可違，也算是個忠孝之人。」

  「本質上來說的話，他並不壞，那些事情非他本意而為。」

  「而且，他也確實不知情，所以並不知道他在執行什麼任務，不知道他是在替天外詭族做事。」

  「可殺可不殺，具體殺與不殺，就看你自己了。」

  葉川微微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禹峰天帝，的確是可殺可不殺。

  殺他的理由有，不殺他的理由也有。

  具體怎麼取捨，的確是人看個人。

  鍋麒麟咧了下嘴，道：「大哥，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這種人，不殺難道留著過年嗎？」

  「感覺猶豫一秒，都是對黑山上界天下蒼生的不尊重。」

  「敢給天外詭族當走狗，那就罪該萬罪，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不管他是不是聽命於他人的命令行事，都不是逃脫一死的理由。」

  「大哥，這人交給我來殺吧。」

  說罷，鍋麒麟便要對禹峰天帝下殺手。

  禹峰天帝也一直閉著眼睛，在那裡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死亡對他來說，方才是最好的解脫。

  他現在，也無法原諒自己，也只求一死。

  這是人最絕望的時候。

  「先別殺他。」葉川喊住了鍋麒麟。

  被葉川喊住，鍋麒麟有些不爽的樣子對葉川道：「大哥，你不是真不殺他吧？」

  葉川道：「禹峰天帝的確有罪，但也不一定非死不可。」

  「就算要死，他也不應該就這樣死去，他應該死在戰場之上。」

  啥意思？

  鍋麒麟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葉川。

  但葉川並沒有跟鍋麒麟多解釋什麼，而是看向了禹峰天帝，道：「禹峰天帝，我知道你此時一心求死，我也的確有殺你的理由。」

  「但我想了下，還是決定不殺你，留你一命。」

  「但我不殺你，不是因為你不該死，更不是因為我仁慈心善。」

  「而是我要給你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給你一個超度自己的機會。」

  「你罪孽深重，你後悔責任，你一心求死，這是懦夫的行為。」

  「你有罪，但也算是被蒙蔽了雙眼，並非主觀意識上的行為。」

  「你有錯，是因為受到了欺騙。」

  「所以，你更應該去為自己的過失買單，去為自己的錯誤贖罪。」

  「此事既然一切的緣由都是天外詭族，那你就算是死，也應該是死在殺天外詭族的戰場之上。」

  「只有如此，你才死得其所，你的死才算是有一丁點意義和價值。」

  「你現在這樣死去，只會是個笑話和恥辱，毫無半點意義。」

  「你若自覺自己心中還算是有一絲正義，那你就應該照我說的去做。」

  聽完葉川的話，一直緊閉雙眼，等待死亡降臨的禹峰天帝，終於為之動容，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禹峰天帝眼神複雜地看著葉川，一臉深思的樣子。

  想了足足好一會兒之後，禹峰天帝才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撲通！

  禹峰天帝忽然對葉川跪了下去：「多謝葉天帝點醒，葉天帝說得對，我是個罪人，我犯下了天大的錯誤，我是該死。」

  「但我更應該用我的性命去將功補過，去為我過去的錯誤贖罪。」

  「我應該去殺天外詭族，我應該死在戰場之上，這是我的救贖之路。」

  「如此，就算是死，我也無憾，也不會那麼愧疚自責。」

  葉川對禹峰天帝微微點頭，道：「嗯，你明白就好。」

  禹峰天帝又道：「還請葉天帝收留我，讓我跟在葉天帝您身邊，聽從您的命令行事。」

  「我一向很少離開煙雨樓，也的確不太清楚天外詭族的下落。」

  「若是漫無目的地去找，那費時又費力，並不一定能夠有所收穫。」

  「葉天帝此次來我黑山上界既然是為天外詭族而來，那葉天帝應該是能夠找得到天外詭族。」

  葉川搖了搖頭：「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無法帶著你在身邊。」

  「想殺天外詭族，你會有機會的。」

  「你只需要記住你餘生的使命，那就夠了。」

  「殺天外詭族，不急於一時，這會是一個漫長的使命，你要用你的餘生去完成。」

  禹峰天帝皺眉微微沉思了片刻之後，才對葉川點了點頭，道：「多謝葉天帝指點迷津，我明白了。」

  葉川微微點頭，又道：「你等下先跟我們回煙雨樓一趟，後面你的路就自己走，但我希望你記住你剛才說的每一句話。」

  「這是你最後的救贖機會，希望你要把握好，正視好，切不可走上歪道。」

  禹峰天帝重重的點頭，一臉信誓旦旦的道：「還請葉天帝儘管放心，我定會牢牢銘記剛才的每一句話，我必定會用餘生去為自己贖罪。」

  「我禹峰以起天道起誓，若違此誓，不得好死。」

  以天道起誓，那就足以說明了禹峰天帝的決心。

  對此，葉川也略有些欣慰。

  殺他禹峰天帝，那也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簡單無比。

  但這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留他禹峰天帝一命，興許還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禹峰天帝本身的實力，可也是很強的。

  別的不說，若是真到了必要的時候，扔到萬界戰場上去，那也是好的。

  解決好了禹峰天帝之後，葉川便帶著眾人回煙雨樓去。

  而在葉川他們離開之後，虛空之中一團黑色的影子走了出來。

  這是一名黑衣人，從頭到腳都被黑色的斗篷長衣給籠罩著，臉上也戴著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雙眸。

  就連手指都沒有露在外面。

  周身又被一團黑氣籠罩著，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性。

  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此人從虛空之中走出來後，目光便死死地盯著葉川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

  他雙眸幽寒，冷森無比。

  泛著異樣的光芒。

  「看來，這件事情是暴露了，得早點做準備才行了。」

  「此事，還真是有些棘手麻煩了。」

  「沒想到，上尊宮那邊竟然會派一支如此強大的隊伍來黑山上界。」

  「如此小心翼翼行事，還是暴露了。」

  「這幾人的手段，的確是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陰森的說完了一句之後，那名黑衣人便又消失在了原地。

  葉川他們倒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葉川行一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煙雨城而去。

  鍋麒麟押著劍雨天帝，禹峰天帝乖巧地跟在葉川他們身後。

  一行人很快便又回到了煙雨城。

  上次的事情，並未在煙雨城中引起任何轟動。

  畢竟上次的事件是發生在天機殿。

  當時事情一發生，煙雨樓的人便封鎖了那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所以，自然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去。

  煙雨城中之人，並不知道天機殿中竟然還發生了一件那麼大的事情。

  若是知道的話，那恐怕也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葉川一行人徑直來到了天機殿。

  葉川他們一來，河管事便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了出來。

  不僅如此，天機殿那邊也迅速的清場，不讓任何人再進入天機殿。

  天機殿上次可也被葉川給整怕了，所以現在行事自然也是要小心翼翼一些，不能讓上次的事情再度發生。

  可——

  當河管事看到受傷極重，一臉死灰，還被鍋麒麟押著的劍雨天帝，還有受傷不輕的禹峰天帝二人之時——

  河管事頓時大驚失色，神色惶恐，一臉目瞪口呆的死死看著葉川。

  心中，也頓感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