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眼中寒光越來越盛：「盛世時，縱橫學派通常隱世，閉門做學問練武，不過問世俗之事。」
「但是，一旦天下有亂象，他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餓狼，開始派遣門人入世，把天下攪得更亂。」
「然後，他們才能證明給世人看，縱橫學派的學問，才是天底下最有用的學問。」
「野心勃勃，其心可誅！」
「老傢伙，你說是嗎？」
老太監連忙應道：「陛下英明！」
「縱橫學派之人，都是攪亂天下的攪屎棍，出現在我大唐皇朝，定有陰謀！」
「等一下，老奴就親自出宮，將縱橫學派的人，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殺氣，讓御書房的氣氛更冷了幾分。
「哈哈哈！」
唐皇放聲大笑：「好！有你親自出手，那些縱橫學派的弟子，肯定一個都跑不掉！」
「不過，朕要活的！」
「明白嗎？」
老太監一愣，腦門上冒出一抹冷汗：「是！」
「不殺，抓活口，讓陛下親自審問。」
帝心，果然是深不可測！
永遠，都不會讓你猜到他的想法！
忽然，唐皇話鋒一轉：「老傢伙，小九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這一問，老太監臉色大變。
噗通！
他再次跪地，腦門上的冷汗更多：「陛下恕罪啊！」
「九皇子那邊，出了很多事！」
「因為皇城司的探子出了事，所以，遲遲沒有將九皇子那邊的情況傳回來！」
唐皇眉頭一皺：「皇城司派出去的探子又出什麼事了？」
老太監一臉沉痛地說道：「今天早晨，皇城司一共派出去六批探子，全方位跟隨九皇子的車隊前行，用以確保全方位掌控九皇子那邊的消息。」
「但是，這六批探子全都被不知名的高手殺了！」
唐皇震怒：「是誰幹的？」
「這是在挑釁朝廷嗎？」
「是誰？」
老太監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這些探子的屍體已經運回，老奴檢查過傷口，都是一劍斃命，都是死在一個劍道高手手中。」
「那高手所用的劍法，老奴從未見過。」
「哦？」
唐皇眉頭一挑：「難道又是一個隱世學派出世了？」
老太監不置可否，很嚴謹的回答：「老奴沒有見到其人和劍，不敢輕下定論。」
「現在，皇城司已經派出三大指揮使帶隊，重新監控九皇子的車隊。」
「如果殺我皇城司探子之人出現，正好報仇！」
唐皇眉頭一皺：「小九呢？」
「他昨夜在石柱林殺了長恆的死士，按照長恆的性格，絕不會罷休，已經展開報復了嗎？」
老太監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應該是報復了！」
唐皇的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也更冷了幾分：「什麼叫做應該？」
「老傢伙，小九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太監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說道：「陛下，太子殿下在雲蓋山養的土匪，被九皇子帶人滅了！」
「什麼？」
這讓唐皇很是意外。
老太監繼續說道：「然後，九皇子砍下雲蓋山所有山匪的頭顱，在山下堆了一座人頭山，說那就是天下惡匪的下場！」
「然後，他還向天下惡匪宣戰，在人頭山旁留下檄文，誓要殺到天下無匪！」
唐皇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他有這種膽魄？」
老太監點頭：「有！」
「他真的用惡匪的頭顱堆了一座山？」
「是！」
「他手下全是傷兵，就曲收與何斗兩個三流武將，能滅了雲蓋山的惡匪和長恆手下的死士？」
「已經滅了！」
唐皇皺起眉頭，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老太監不禁話音一滯，小聲道：「陛下，老奴有罪，因為探子被殺，所以，不知道九皇子剿匪的過程。」
「皇城司真是一群廢物！」
唐皇不耐煩地擺擺手：「少囉嗦，小九所發的檄文拓印回來了嗎？」
老太監連忙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紙：「陛下，那檄文在此！」
唐皇接過打開：「老東西，你還真是懂朕啊！」
然後，他定睛一看，雙目中精光爆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真是霸氣！」
「這天下，就是朕的！」
「天不誅，西涼王府必出兵誅之，代天誅之……」
「說得好！」
「好得妙不可言！」
「不愧是朕的兒子！」
老太監嘴角狂抽，連忙低頭，心裡有幾句話不敢說：「將九皇子趕出皇城的是你，任太子下殺手的還是你，懷疑九皇子不是你親生的，還是你！」
「現在，你咋肯定他是你親生的了？」
這些腹誹之語，老太監憋得很難受。
此時，唐皇眉頭一皺：「老傢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古話，為何朕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應該啊！」
「這樣的絕世古言，不可能默默無聞啊！」
「你也算是博覽群書，聽說過嗎？」
老太監搖頭：「沒有！」
因為，說這話的人不在這片世界上。
此時，老太監望著唐皇緊鎖的眉頭，試探著說道：「陛下，老奴猜想，這定是九皇子自己說的！」
唐皇眼神一亮：「你有什麼說法？」
老太監悟了！
「因為，這世間本無此話，第一次，這話出自九皇子之口，自然是他所說！」
「只是九皇子不喜歡出風頭，不喜歡揚名，就掛了一個古人之名。」
唐皇想了想李長天在宮中的言行，不由信了八分：「這孩子從小到大，就喜歡躲在藏書閣中裝傻，喜歡韜光養晦，看來，是不想揚名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越回味，越有意思！」
「老傢伙，把這句話寫下來，遞給左右丞相，說是小九所寫，讓他們上奏，談談對這句話的看法！」
「他不想出名，朕偏偏要幫他揚了這個名！」
唐皇眼中飽含深意：「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這是朕的兒子所說！」
這句話是王道！
如果，印在天下子民心中，有鞏固皇權的效果！
所以，這句話對於皇帝來說，真是無上妙言！
只要左右丞相上書談論此話，就會讓天下讀書人都談論此話！
然後，這句話是自然能順其自然地傳遍天下！
讓天下人都知道，天下，都是皇家的！
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