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慶王妃將手摸向床下,床板底下有一個凸起的機關,她用手輕輕一扣。
咔!
機械的轉動聲響起。
慶王妃起身,站在床邊,看著床板連帶著躺在床上的三個孩子慢慢下沉,下沉一定深度,床板便不動了,慶王妃再一拉床頭的繩子,一塊新的床板從高處緩緩降落,落在原來的床板處,嚴絲合縫。
這樣,下面的三個孩子就處在一處相對封閉,安全的空間。
當然,側面設置有專門的換氣孔,裡面的人不至於悶死。
從一旁的柜子里抱來新的被褥鋪上,又放上三個早就紮好的布娃娃,個頭和她的三個孩子差不多,再蓋上一層被子。
不湊近掀開被子看,根本不可能發現裡面的孩子是假的!
做完這一切,慶王妃轉身離開房間,雖然她現在打扮成普通商賈夫人的模樣,可走路的姿勢,還是難以掩蓋她王妃的高貴出身。
渡船的甲板上,天空曠遠,海鳥幾隻。
身穿藍白長衫,肩頭挎著藥箱子,作大夫打扮的甲六靠在欄杆上,盯著江面眼裡毫無波瀾。
不多時,一名偽裝成普通客人的下屬走過來,向他匯報情況。
在外人眼裡,兩人是在閒談。
「甲頭領,已經查清楚了,慶王妃此行逃走太過匆忙,所帶的護衛不多,只有區區五人罷了,外加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侍女,五個護衛雖是軍伍出身,身經百戰,但不是我們的對手。」
甲六的目光依舊盯著江面,淡淡說道:「那就繼續等著吧。」
聞言,下屬十分不解問道:「頭領,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方所有人,為何我們不馬上動手?早些動手我們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甲六看了他一眼,說道:「慶王妃和那個三個孩子都要死,但不能死的太招搖,更不能讓人知道是我們殺了她們!」
「船到江心我們再動手,殺了人鑿了船,船和人一起沉到江底,世上便不會有人知道死的人是誰,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動手殺的人,明白?」
下屬趕緊抱拳:「明白,頭領高明!」
話音剛落,甲六的餘光便瞥見一直待在船艙里的慶王妃出現在了甲板上。
他擺擺手,打發走下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大夫?」
甲六完全沒有想到,下屬走後,慶王妃直接朝他走了過來,還問他是不是太夫。
甲六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被壓制回去。
他自認為這一路上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慶王妃應該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才對。
咽了一口唾沫,甲六道:「是。」
慶王妃探出手來,伸出素白的手腕,「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勞煩大夫給瞧瞧。」
聞言甲六隻覺頭皮發麻,他只是偽裝成太夫,並不是真的太夫,哪裡會看病?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伸出手,準備去搭慶王妃素白的手腕。
慶王妃立刻收回,看著他蹙起眉頭。
甲六心中直泛嘀咕。
心想自己也沒露出什麼破綻,慶王妃這是做什麼。
不等他想明白,慶王妃蹙眉說道:「不應該先墊一條絲帕,再給本夫人切脈嗎,男女授受不親,你連這個都不懂?」
甲六汗顏,趕忙取下肩頭挎著的藥箱子,在裡面取出一條白色絲帕。
「夫人,請!」
慶王妃這一次卻沒搭理他,而是看向眼前沒有波瀾的平靜江面,說道:「到江心你們再動手,本王妃說的對嗎?」
甲六手中的絲帕一個沒握住,隨風飄走了。
再去看時,甲六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震驚以及不可置信,這兩種情緒將他整個臉都占滿了。
可甲六不愧是從小就接受各種魔鬼訓練,心性遠非常人,他很快鎮定過來。
他盯著眼前的慶王妃,陰冷說道:「既然王妃都知道了,是我們粘杆處動手,還是王妃自己了結?」
慶王妃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江面,好像沒聽見甲六說的話,也不應答。
緊接著,江面上的風忽然大了起來。
甲六見慶王妃不搭理他,微微抬起右手,這是他們行動的暗號。
甲板上的下屬立刻將甲六的命令傳下去。
不消片刻,整艘船就發生了規模不小的打鬥。
看見死人了,船上的普通客人亂作一團,驚慌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但從始至終,慶王妃都是一副風輕雲淡模樣!
甲六看著慶王妃,心中忽然湧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且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