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輕呼,裴淑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突然騰空,被趙辰抱了起來。
「快!快放我下來,叫人看去,不成體統……」裴淑妃羞惱道。
趙辰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似的,絲毫沒有放下懷裡裴淑妃的意思,抬腿大步跨入門檻,他對裴淑妃說道:「叫人看去就看去了,有什麼不成體統?我是你的兒子,你是我的母妃,母妃今日受了如此欺負,額頭破了,手也破了,兒臣抱母妃進來先處理一下傷口。」
聞言,裴淑妃逐漸安靜下來。
想了想,她伸出胳膊,挽住了趙辰的脖子。
裴淑妃抬起美眸,望著近在遲只的男子臉龐,小聲嘀咕:「今天是你第一次叫我母妃……」
要知道,這些年原主被有心人攛掇,跟裴淑妃的關係十分不好,從未叫過裴淑妃母妃,今天還是頭一次。
趙辰聞言低下頭看著她,唇角笑道:「母妃若是喜歡聽,兒臣以後都這樣稱呼您。」
裴淑妃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母妃,裴姨,這兩個稱呼隨便你叫,喜歡叫哪個就叫哪個,我都喜歡。」
趙辰淡淡地嗯了一聲,將裴淑妃放在軟榻上,命人趕緊去傳太醫,同時讓人打了一盆清水過來。
將毛巾打濕,擰乾,趙辰就要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裴淑妃額頭傷口周圍的鮮血,這時候,幾名宮女走了上來,伸出手,「殿下,讓奴婢們來吧。」
這幾人是伺候裴淑妃的宮女。
「不用!本王親自來。」
趙辰十分果斷拒絕了她們,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裴淑妃額頭傷口周圍的血跡,問道:
「王貴妃像今天這樣,幾次了?」
宮女們對視一眼,可算是找到了宣洩口。
一人一嘴,開始告狀:
「回稟殿下,好多次了,都快數不清了,王貴妃每天都來,有的時候一天來好幾趟,變著法地懲罰我們家娘娘。」
「不是罰我們家娘娘晚上抄寫佛經,就是晌午頭跪在太陽底下,有一天,我們家娘娘在太陽底下足足跪了三個時辰,最後我們家娘娘的臉都白了,差點暈倒過去,王貴妃還不肯放過我們家娘娘……」
「還有還有,王貴妃還剋扣我們娘娘的用度,吃的穿的用的全剋扣,娘娘桌上已經許久沒見葷腥了……」
「閉嘴,不要再說了!越來越沒規矩了。」裴淑妃忍不住開口打斷她們。
趙辰手中動作一停,看向裴淑妃,說道:「為什麼不讓她們說?受了欺負,就該一筆一筆記著,找機會還回去,咱們不受這份鳥氣。」
裴淑妃溫聲細語對趙辰說道:「這些都是小事。」
一聽這話,趙辰明顯急了,聲調都跟著提高了幾分:
「什么小事?如今,頭破了手也破了,怎麼能說是小事。」
說完,趙辰看向那幾名宮女,命令道:「本王命令你們,把這幾日王貴妃對本王母妃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全部寫下來!記住!不可遺漏一件!」
「本王會拿著帳,一筆一筆地問她討回來!」
「奴婢遵命。」
宮女們異口同聲地應道,然後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笑臉。
太好了,終於有人來為自家娘娘撐腰了,娘娘再也不用受王貴妃那個惡毒女人的氣了。
擺擺手,打發走宮女,趙辰繼續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裴淑妃額頭上的鮮血,裴淑妃從始至終都看著趙辰,目光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分毫,看的仔細且認真。
時間一長,趙辰忍不住問道:「裴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裴淑妃欣慰道:「覺得辰兒長大了。」
趙辰把毛巾在清水裡又洗了一遍,說道:「長大了有什麼用,還不是讓裴姨受了欺負……這件事終究是我對不起裴姨,連累了裴姨,若不是我執意不肯向皇帝低頭,皇帝也不會派王貴妃來故意針對裴姨,害得裴姨這些日受了這麼多苦。」
說完話,趙辰心情有些沉重,十分過意不去。
裴淑妃卻主動握住趙辰的手,說道:「我真的沒事兒,也沒覺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辰兒,你是知道裴姨的,誰也別想真的欺負我,否則,我裴南枝就會跟她拼命。」
趙辰點點頭。
聽見裴淑妃說這話,心裡的負罪感減輕了許多。
嘆了一口氣,趙辰低著頭喃喃自語:「裴南枝,原來裴姨叫這個名字……對了,南枝是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