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擅自做主買回來的？」沈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睡，聽到動靜後就起來了，一眼就看到了何香蘭手裡打包回來的東西。
那樣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之前提到過的艇仔粥。
沈老爺子一想到有魚腥味，整個人都煩躁得不行，「拿出去！」
「老先生，你先試一試。」何香蘭沒有想到沈老爺子的反應會這麼大的，一時半會也不清楚這個決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沈老爺子最煩就是不聽話的傭人了，連連摁下了呼叫的按鈕，「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吧？」
「既然這樣，明天你不用來，現在就去沈家結算工錢。」沈老爺子冷呵了一聲。
何香蘭一聽到解僱自己就慌了，在沈家工作的工資可是比其他地方的薪水高，還自由。
這要是被解僱了，在這一行里肯定以後都接不到好的單子了。
「老先生，我這就把艇仔粥扔了。」
「可以嗎？」
「滾出去！」沈老爺子根本就不想聽。
何香蘭也不敢再提了，忙著拿艇仔粥出去，出門之後也捨不得扔掉，打算放在一邊，等下班帶回家熱一熱還是可以吃。
沒過一會兒，有護士過來了，看到何香蘭友好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老先生又發脾氣了？」
護士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先問問情況。
「嗯，我買了艇仔粥，他不想看到，就讓我出來了。」何香蘭苦笑著。
護士明白了，「剛才我也送了早餐過來，直接就掀翻了呢。」
「蘭姨，我先進去了。」護士也不敢說太多，先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何香蘭在門口等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另一邊，宋曉嵐和田雙玉兩人收攤回去了。
季聽聽和季微微兩人不用幫忙拿東西，走得飛快，一下子就回到了船邊。
軟軟看到主人回來了高興的搖頭晃尾的。
還叫了兩聲。
逗得季微微樂呵呵的。
笑聲傳到了隔壁，那女人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宋家人回來了，嘖了一聲，「這麼快又賣完了。」
男人往外瞅了一眼，「聽說生意挺不錯。」
「不就是艇仔粥而已，過兩天我也去試一試。」都是疍家人，沒理由宋家的艇仔粥能做得起來，她的就不行。
男人聽了皺起了眉心，「你摻和什麼？」
「人家宋曉嵐要帶孩子，那是沒有辦法才做這些拋頭露臉的生意，我們家是缺了你吃的，還是缺了你穿的？」男人不同意女人出去擺攤，在他看來那都是下等的行業，整天要給人賠笑。
一點尊嚴都沒有。
女人一聽這就不樂意了，「是不缺吃，也不缺穿的。」
「但是幾個孫子明年就要上學了，你以為不是開銷啊。」孩子長大了，女人本想著可以不用擔心或者愁什麼，但轉眼，孫子也長大了。
吃喝住行，每一樣都要花錢。
現在上學了，學費書本費，什麼費都有。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但擺攤你是想都不要想的。」男人的態度很堅決。
女人也不示弱，氣氛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可船外面的人卻是不知情的。
宋曉嵐看著季聽聽和季微微兩人在船頭和軟軟玩，也不上去，但是擋在路口前了。
「聽聽微微，你們先到旁邊去。」宋曉嵐喊道。
她和田雙玉兩人還得把東西放回去。
煤炭爐子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況且還有正在燒著的煤炭。
宋曉嵐也擔心出意外，燙傷了孩子就不好。
「好。」季微微抱著軟軟到一邊去了，季聽聽也跟過去。
船頭的出入口有了空位置，田雙玉和宋曉嵐兩人也能方便出入。
等她們兩人上去了，季聽聽看了一眼，「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這兩天，季聽聽總能感受到隔壁船的窺視，那感覺一點都不好。
季聽聽也問了田雙玉，隔壁船是跟自家是一樣的，都是幾十年前到這裡定居的。
有兩個兒子都結婚了，還有三個孫子。
明年正好入學。
這一家人生活不算很好，但絕對不差。
以前打漁是挺不錯的，現在孩子長大了，那家人就剩下男人一個人，女人也幫不了什麼。
漸漸的就不打漁了。
男人也上岸找了一份看守的工作，挺輕鬆自在的。
就是女人在家做點手工活，沒什麼賺頭。
因為田雙玉也試過，坐一整天才能拿幾毛錢，不划算。
田雙玉就放棄了，也是因為這件事，那家的女人看不起田雙玉半途而廢，關係就慢慢的冷淡下來。
現在也說不上好，但也不壞。
「不多玩一會兒嗎？」季微微還想和軟軟在草地上玩。
季聽聽轉頭去看，見那個女人又縮回去了，而後想著自家就在這裡，興許是好奇才會看一眼。
「嗯。」
船內，宋曉嵐也感覺到，「媽，我們這個艇仔粥要不要起一個名字？」
這兩天艇仔粥好賣的消息都被住在附近的漁家知道了，而且也有人去了老碼頭那邊擺攤賣。
聽說生意還是挺不錯的。
宋曉嵐想著，再過一段時間，菜市場那邊也會有艇仔粥賣了，說不準就是隔壁趙家。
「嗯，起什麼？」田雙玉是沒有意見的，「我不認得字，你來決定就好了。」
「好聽就成。」田雙玉想了一下補充道。
宋曉嵐笑了笑，「媽，你有什麼建議？」
「沒有。」田雙玉打了一桶水上來，挺直了腰板，「誒，人老了。」
「這才彎了一下腰就頂不住了。」
宋曉嵐忙著起來接過打水的木桶，「媽，你不老。」
「是賣粥的時候太累了。」說話間，宋曉嵐已經拉起一桶水倒入另外一個桶裡面。
田雙玉找來了洗碗布，擠了幾下洗潔精就開始洗碗筷，邊說，「不老啊？」
「我覺得老了哦，你女兒都五歲了。」
再過十來二十年，孫子孫女外孫女又要有孩子了。
這一眨眼就過去的，田雙玉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宋曉嵐他們幾個孩子才幾歲，可再睜開眼，孩子的孩子都能跑能跳，都上學了。
「不老。」宋曉嵐笑眯眯地回答，忽地想到了什麼，「媽，我想到了我們店叫什麼了。」
田雙玉有興趣了，問：「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