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往西邊那處望了望,斬釘截鐵道:「沒錯,跟我走。」
三個人跟在林永屁股後面,一邊碎碎念叨。
「永哥,真沒走岔路啊?這荒草地人影兒都沒一個,大哥的別墅到底在哪裡呢?」
還別墅,林永差點笑出聲。
「你們不是想見大哥嗎,跟緊點兒,別亂跑。」
林永帶他們來的地方,是現在的刑場。
這個時代,死刑犯被行刑是公開觀看的。
就如同古代的秋後問斬。
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次的行刑日,必須把這三個傢伙弄過來欣賞欣賞。
走了十來分鐘後,一塊沙場出現在眼前。
「那些人圍著幹啥呀?」
王大鐵看到一大群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成一個大圈。
林永語氣嗔怪地說:「看大哥呀!你們不是想見見大哥麼!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大哥。好好看著。」
張小虎看到旁邊有個哭得厲害的婆子,迷惑地問:「這婆婆咋還哭上了呢?」
林永不說話,帶著三個人擠入人群,擠到了最前面。
這一看,可把三人給看傻眼了。
6個剃了光頭,穿著磨舊的藍色囚衣的男子跪成一排,背後還插著木牌,上面是他們的罪名。
每個人身後都站著一個扛槍的士兵,士兵們神色嚴肅,挺直腰杆眼睛直直望著前方。
王大鐵的眼睛是眨了又眨,他看向林永,木訥地問:「這……這是大哥?」
「這分明是死刑犯啊哥們兒,你當我傻啊!」
張小虎也愣住了,一臉不滿地對林永說:「跑了大老遠,就是帶我們看這?」
林永知道這幾個人心中懊惱,但他必須這麼做。
以後可就沒機會親眼來長見識了。
不出多少年,政府就會禁止這種雖然可以殺雞儆猴,但及其侮辱人格,影響感官的懲罰措施。
林永嚴肅地對兄弟們說,「你們好好看清楚了,這些人以前就是所謂的大哥。」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人見人怕。」
「現在呢?大哥們可是跪在你們面前等死。」
「出來混,遲早要還。你若真的殺了人,那就得償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家大哥也逃不掉!」
不僅如此,林永可是清楚得很,到了後面,就算你沒殺人沒打人,但凡沾了點黑道的邊邊,都會被當做黑社會處置。
那一次的國家行動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全國黑道風聲鶴唳,從此人間清平。
晚上街上都看不到二流子……哪兒像現在,十一二點的卡拉ok門口,必定聚眾打架,抽菸喝酒打劫。
一個死刑犯跪在地上,眼淚刷刷流,他回頭望著自己的行刑人,痛哭流涕地認錯。
「大哥放了我!饒我一條命,我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壞事!救救我吧。」
「媽!媽!我錯了, 你去找舅舅,找人幫我說說,媽!」
士兵開始後退,端起步槍。
一聲聲求饒和哭喊在耳邊縈繞,林永都聽得心裡發怵了。
「準備——」喊口令的人大聲叫到。
步槍咔咔幾聲,上了趟。
「開槍!」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的驚天巨響,直接把人的腦袋給震麻了。
一排人倒在地上,死豬一樣。
旁邊有人喊道:「王媽,王媽!」
又有人說道:「可憐的王媽,嚇暈了。」
林永瞟了瞟身邊的三個人,剛才還咬牙切齒要打要殺的兄弟,頓時偃旗息鼓,像三條被風吹蔫的小草,搖搖欲墜。
四個人擠成一團,小動物一樣緊緊貼在一起。
張小虎和田文漢,一人抱著林永一根手臂,像抱救命稻草一樣。
見幾個人也嚇唬的差不多了,林永把兄弟們帶離人群。
「咋了,看傻了?」
被槍聲震麻了腦袋的三人,現在腦瓜子還在嗡嗡響。
只有真切的面對死亡,人才會感到心虛膽怯。
「林永……你帶弟兄們來這裡……是幾個意思啊?」
王大鐵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一想到自己當了大哥殺了人,就會被拖到這兒來跪著槍斃,就覺得心裡發顫。
林永也就直說了,「你們不是說以牙還牙,不對就殺嗎?」
「看到了麼?這就是下場!」
「人渣垃圾才會去當混混,混黑道。」
「涉黑有什麼好處?破壞別人的家庭,也拖累自己的家人。錢拿不到幾個,命還得丟。」
王大鐵三人紛紛垂著頭,不說話。
那些死刑犯瞬間倒地的情形歷歷在目,今晚怕是得做噩夢了。
緩過勁兒來後,王大鐵問林永:
「那你說……我們該做個啥?」
林永就等他問這句話呢,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次,未來的時代機遇繁多。
只要夠努力,隨便抓住點機會,也不至於過成上輩子那樣。
「想要被人敬仰,做生意掙大錢才是正道。」
「渾渾噩噩不是辦法,趁年輕,有奔頭,咱們一起大幹一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