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宜芳給家裡請了保姆之後,家裡飯菜她就沒管了,從她胖起來之後,她就極少再有閒情逸緻的下廚房做飯。
原先許宜芳夫妻和睦,女兒優秀,兒子健康活潑,家庭美滿,她覺得十分幸福,也覺得給家人做飯是個享受。
如今,夫妻反目,優秀的女兒成不了氣候,兒子又不聽話,許宜芳覺得每天都很痛苦,哪還有心思花時間去琢磨飯菜?
許宜芳今天打牌,贏了小一千塊錢,心情挺不錯,回來的時候,還買了幾分夜宵帶回來。
在客廳里看到林鴻遠,許宜芳意外的很,有些高興,卻又習慣性的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今天回來的倒是早。」
「現在已經十點了。」林鴻遠沉著臉提醒她。
「你前段時間,哪一天不是過了十二點才回來的?」許宜芳將夜宵放好,問他:「吃嗎?」
「不吃。」林鴻遠看著許宜芳肥胖的身體,眼中的嫌惡克制不住的湧出來。
「你都這麼胖了,難道就不能少吃點?」林鴻遠見她大口大口吃著炒麵,嫌棄道。
林鴻遠雖然人渣,但是對於自身的身材管理,確實很不錯,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跟三十多一樣,加上他相貌出色,氣質儒雅,也難怪許宜芳捨不得放手了。
「我明天不出門。」許宜芳說道。
林鴻遠面色難看,他知道許宜芳不出門的時候,就是在家減肥吃瀉藥!
「你今天是等我回來?」許宜芳見林鴻遠還不走,神色不確定的問道,眼裡有一些幾不可查的欣喜。
「你知道邵剛在哪坐牢嗎?」林鴻遠本還想稍微鋪墊一下,再問出來,但現在也沒心思了。
許宜芳臉色一變,她的前夫就是邵剛,從前夫坐牢到現在,她已經很多年沒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許宜芳狐疑的望著他,此時她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了。
「我記得他當初因為傷人被判了十三年?」林鴻遠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嗯。」許宜芳有些不耐煩,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曾結婚過,自然也不喜歡林鴻遠提起來。
「找一天我想去看看他。」林鴻遠說道。
「你什麼意思?」許宜芳臉色難看,有些憤怒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去看看他,當初他對你們母女不好,我怎麼也得給你們出口氣!」林鴻遠隨口說道。
「都這麼多年了,我不想看到他,雁晚也早已把他給忘了,你提他幹什麼?」許宜芳惱羞成怒的說道。
「你們不用去,我去就行了。」林鴻遠堅決又執意的說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宜芳心口處突然控制不住的緊縮了一下,咬牙問道。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在心虛?」林鴻遠眯眼,懷疑的問道。
「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我是不想回憶從前!明明他對我和雁晚來說都是噩夢,你為什麼要提起他?還要去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許宜芳心裡有些慌亂,只能用怒火來掩飾。
「算了,我只是隨口提一下。」林鴻遠深深看了一眼漸漸又要發瘋的許宜芳,起身說道。
「晚上,我睡書房。」林鴻遠走了一半,頭也沒回的說道。
許宜芳眸色冰如寒霜,不管那夜宵有沒有吃完,直接上了二樓。
夫妻倆在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分道揚鑣,猶如他們現在的感情。
許宜芳一進臥室臉色就焦慮起來,林鴻遠為什麼突然提起了邵剛?
還要去監獄裡面看他?
許宜芳有想過林鴻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懷疑林雁晚不是他女兒?
還是懷疑邵剛當年坐牢的事情跟她有關?
但是這麼多年了,邵家的人也基本在農場都死光了,只剩下一個邵剛。
除了邵剛以外,誰會跟林鴻遠多嘴?
她甚至都不清楚別人多嘴了什麼?
或者有沒有這個別人?
許宜芳忐忑不安來回走動時,想到了林雁晚。
林雁晚並沒有睡,許宜芳來的時候,她還在看曲譜。
「媽!」林雁晚聽到開門的聲音,沒什麼情緒的喊了一聲。
「你爸剛剛突然跟我說起了邵剛,你知道怎麼回事嗎?」許宜芳現在沒心情計較她的態度問題。
林雁晚臉色大變,邵剛是她的親生父親,當年她已經七歲,有了記憶。
「爸是怎麼說的?」林雁晚迅速坐了起來。
「你爸要見他,還跟我打聽他在哪個監獄,以前他從來沒有問過邵剛的事。」許宜芳焦躁的說道。
「沒說原因?」林雁晚一臉慎重,但她也猜不透。
「他說要幫我們找他出氣,但是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若林鴻遠真有這個想法,又何必今天才想起來?
而且邵剛還在牢里,他怎麼幫她們出氣?
林雁晚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她爸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對她似乎有一點點隔閡?
而他從學校回來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異常,所以問題出在她爸最後一次出門,和回來之前這段時間。
「他今天為了我的事情去了醫院見我同學,還去了林芷筠那裡,但我不知道這過程當中,他有沒有再見其他人。」林雁晚覺得問題就出在這段時間裡。
許宜芳面色有些發白,「段月華很可能真的知道你爸的事。」
許宜芳想到了林芷筠曾在她面前提過,段月華在離婚的時候調查過她。
「在他們眼裡不是已經知道我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了嗎?」林雁晚腦子裡快速的轉著,手指不自覺的放在嘴裡啃咬起來。
「即使他們說了,爸找他幹什麼?」林雁晚想不出林芷筠她們說了什麼會導致她爸要找邵剛?
「會不會……可能就是他隨口一提?」許宜芳真心希望只是林鴻遠的隨口一提。
如果沒做什麼虧心事,兩人都不會這麼不安,但偏偏在邵剛的事情上,母女倆做了不止一件虧心事。
「如果爸知道我不是他親生的會怎麼樣?」林雁晚神色蒼白的問著最壞的打算。
「你覺得一個男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替別人養孩子會怎麼樣?」許宜芳冷著臉問道。
「那就死都不要承認。」林雁晚沉臉說道。
「現在能驗DNA檢驗血脈,這是不承認就能成的事情嗎?」許宜芳暴躁的說道。
「那就盯緊了他,不讓他驗啊!」林雁晚目光兇狠的吼道。
「你叫什麼叫!」許宜芳嚇了一跳,急忙去門外看看,沒驚動人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