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晚看上去溫順乖巧，讓人心生好感。
簡單寒暄之後，就開始審問起來。
「你和宋明珠的關係如何？」小王示意小趙開始記筆錄。
「我和她的關係很好。」林雁晚難過的說道，「因為我之前出過事，學校裡面沒人和我交朋友，
他們都嫌棄我，只有宋明珠和我一起玩，不嫌棄我，不怕我牽累她也被人說閒話。」
林雁晚說起宋明珠，一臉的傷心，「如果學校里沒有她的話……我恐怕……恐怕也鼓不起勇氣繼續在明英高中讀書。」
小王眼中有些深思，林雁晚的案子，他知道，也特意翻看過當時的結案資料。
結案資料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草率。
根據檔案前部分資料來看，林雁晚並非如結案時說的那樣未遂。
林家自欺欺人大事化小的想法，附和眼下大部分人的觀念，醜聞就得遮著藏著，不然倒霉的不是施害者，而會是受害者。
再加上涉及強 或者 xing騷擾案件時，受害者需要通過確認和檢驗他人在自己身體或心理上留下的傷害，來確認對方的罪名。
當時林雁晚拒絕檢驗，並且在住院兩天之後，否認了被強，只承認被騷擾。
一起惡劣的輪、強案件，就這麼潦草的結案了。
如果不是當時是第三方報案，事情鬧的比較大，可能這件事就會被掩蓋的嚴嚴實實。
就像宋明珠在老操場上發生的事那樣，受害者不說，施害者更不可能說，
那些已經發生過的惡事，就會被掩蓋在青天白日之下。
如今隨著宋明珠的死亡，牽扯出來的事，似乎又和林雁晚之前的案子聯繫上了。
「你是因為宋明珠才繼續留在明英高中讀書？」小王問道。
如果他是林雁晚，轉學換一個新的環境，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對，她對我真的很好，平時都是她吃什麼，就會我吃什麼，還都是她出的錢。
她姑姑很疼她，經常從香城給她帶許多進口的東西。」林雁晚說到這兒，起身跑回房，搬出一個紙盒過來。
「這裡面都是宋明珠送給我的東西。」林雁晚懷念的看著這些東西，哽咽的說道。
紙盒裡面有嶄新的花仙子文具盒，有貴重的鋼筆，有各種香城歌手的磁帶和貼畫，有各種精緻的發箍和發卡……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新的，有些東西價值還不低。
小王心裡有些疑惑，這跟他們查到的有些區別。
不是都說宋明珠對林雁晚頤指氣使，還經常打她，把她當下人使喚？
「你們班上同學都認為宋明珠對你並不友好，經常欺負你。」小王說道。
「不是，宋明珠家裡條件好，隨意她有些嬌慣，脾氣有些差。
但並不是針對我，她對誰都這樣，不過她跟我是最親近的。」林雁晚誠懇的說道。
「你認為宋明珠是自殺還是他殺？」
「你們不知道……其實宋明珠很可憐，特別的可憐……」林雁晚嗚嗚的哭起來。
林雁晚太過悲痛，哭的停不下來。
這副難過傷心的樣子，放在誰的眼裡，都沒法懷疑她和宋明珠之間深厚友誼。
一直等林雁晚情緒平靜下來，小王才繼續問下去。
「宋明珠喜歡沈向南，但是沈向南喜歡的是林芷筠，所以她跟林芷筠關係一直不好。」林雁晚說話的時候，不時的還打了一個嗝。
「學校里傳出那些難聽的話時，她表面不在意，實際上她很在意，
有誰被人罵，被人指指點點，還能心情好的？
她只不過驕傲慣了，不想流露出來被人看不起，
那些人都是混蛋，我們受了欺負，難道是我們的錯嗎？
難道錯的不該是那些惡人嗎?他們為什麼譴責我們？」林雁晚泣不成聲、滿臉痛苦的說道。
顯然林雁晚是從宋明珠的事情，想到了她自己身上。
「還有……那天下午，她無意間聽到了沈向南和別人說閒話，還說了不可能喜歡她。
當時她臉色就變了，轉身就跑回了教室，後來她就死了……」林雁晚沒有一句話說宋明珠是自殺，
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表明宋明珠是自殺，而不是他殺。
「宋明珠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和誰在一起？」小王問。
「那天明珠出事的時候，我在操場那邊，和何小蓮在一起在看操場上的警車……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跟他們一起去湊熱鬧，我應該陪在她的身邊……」林雁晚自責不已的說道。
小王和小趙兩人做完筆錄，上了警車。
「我們去明英高中，查查沈向南這個學生的地址。」小王將公文包丟在副駕駛，跟小趙說道。
學校放假的這幾天，沈向南沒有在宿舍里待著，而是回了家。
面對兩位公安的詢問，他承認當時確實是跟朋友說起過宋明珠，
因為宋明珠欺負林雁晚，他說宋明珠的時候，語氣並不怎麼好。
他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林雁晚的話得到了證實。
「她是因為我的話才自殺的？」沈向南面色發白的問道。
沈向南確實不喜歡宋明珠，尤其宋明珠欺負林雁晚，還給林芷筠臉子看，
沒有人會喜歡這麼一個把任性跋扈當個性的女孩子。
但是如果這個女孩子因為他的幾句話就去自殺死了，沈向南恐怕心裡一輩子都得留根刺了。
「目前自殺和他殺還不確定。」小王見這孩子嚇的臉色都變了，安撫了一句。
「你知道宋明珠喜歡你嗎？」
「知道。」
「你不喜歡她？」
「不喜歡。」
「你喜歡林芷筠？」
「……」沈向南不明白這些公安為什麼要打聽這事，吭吭哧哧的說不出口。
「你放心，你喜歡誰，我們都會保密，不會告訴你們老師或家長。」小王想到以前自己讀書時候的事情，乾咳兩聲，說道。
「嗯。」沈向南臊紅了臉。
「也不能告訴林芷筠。」沈向南急忙補充。
「行！」小王答應下來。
「宋明珠和林芷筠關係不好，會不會因為你？」小王換了一個方式詢問。
這樣有助於他了解清楚林芷筠和宋明珠關係到底如何。
是林芷筠說的好，還是林雁晚說的不好。
「宋明珠和誰的關係都不好。」沈向南說道。
「林芷筠和林雁晚都說和宋明珠的關係不錯，你認為呢？」小王問道。
「林芷筠和誰的關係都好。」沈向南沒猶豫的說道。
「林雁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