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
林芷筠和錢華分別坐了下來。
錢華要的是黑咖啡，最苦的那種，不加糖，不加奶。
林芷筠要了一杯白開水。
錢華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推薦道：「這兒的咖啡很不錯，你可以試試。」
「不用，我喜歡喝白開水。」林芷筠近期有心理負擔，吃東西方面比較注意。
錢華讓服務員上了幾塊點心和蛋糕。
「請你出來一趟，若是你只喝白開水，倒是我照顧不周了。」錢華道。
這話一說，林芷筠要不吃些他點的東西，倒是不妥當了。
花國人的本性一向如此，喝酒吃東西都是如此，人家好客，你再不喜歡吃，也得吃點東西意思意思，給人一個面子。
「我之前遭人陷害，差點把愛滋病毒給吃了，所以我現在除了自己做的食物，很少在外面吃其他的東西。」林芷筠卻道。
林芷筠都這麼說開了，若是錢華還招呼她吃東西，不是其心可誅，就是目中無人不在意她什麼想法。
不管哪種可能，既然對方都這麼想了，她也沒必要給他面子。
錢華微微一頓，「這個我倒還沒聽說過。」
「你好像不驚訝？」林芷筠奇怪道。
既然沒聽說過這件事，普通人聽到愛滋病毒這四個字，除非不懂的人，知道愛滋為何物的人，反應又怎麼會這麼平靜？
「不是不驚訝，而是我現在這種情況……什麼都沒有我自己的事情重要，剛聽到的時候，腦子有些懵，我沒反應過來。
什麼人這麼恨你？居然給你下這種東西？」錢華苦笑之後，解釋道。
「警察還沒查出來，估摸著是和我有過結的人吧？」林芷筠猜道。
「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得罪的人也有限吧？怎麼得罪這麼陰險的人？」錢華不解道。
林芷筠搖搖頭，「我要是知道我得罪誰，恐怕這人都抓起來了。」
「你約我出來，是要問我什麼？」林芷筠把話題轉了回來。
「他們告訴我，我和媛媛都是間接感染。」錢華神色狐疑。
「你們當初檢查的時候我不在場。」林芷筠那時候不想招惹麻煩，就機靈地躲出去了。
「間接感染和直接感染能分辨得出來嗎？」錢華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懷疑他們騙你？還是你懷疑任小姐騙你？」林芷筠反問道。
「媛媛的情況應該比我的嚴重，她在前，我在後。」錢華道。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尖銳濕疣潛伏期有長短。」林芷筠敷衍地說道。
「我希望你幫我查出來，她到底是間接感染還是直接傳染的。」錢華請求道。
「抱歉，我現在已經不在皮膚科實習了，我只是小小的實習醫生，幫不了你。」林芷筠拒絕道。
有關任媛媛的診斷檔案，也不會留在醫院，除非任媛媛再回來檢測一次。
錢華作為一個青年畫家，錢華相貌和氣質是極為出眾的，不然也不會讓任媛媛這麼偏執。
一個疑是被愛背叛傷害的男人，用這樣一種悲傷憂鬱的眼神看著林芷筠。
若是林芷筠少點閱歷和經驗，怕是絕對會因為同情憐憫，而去幫這樣一個不熟悉的男人。
但林芷筠不是啊！
林芷筠現在的情況，她自己非常謹慎，因為她不知道誰要害她，她現在對任何一個主動接近她的人，都抱著一種懷疑和戒備的態度。
經研究證明，很多人會對曾經幫助過的人，產生一種好印象，從而會多一些信任出來。
林芷筠現在沒有草木皆兵都不錯了，信任就更吝嗇了。
「是我唐突了。」錢華不見林芷筠改變主意，只能道。
「是我幫不上你的忙。」林芷筠歉意道。
「吃點吧！這個巧克力蛋糕卷很好吃。」錢華眼神憂鬱，過於俊朗的模樣配合這樣的眼神十分殺人，年輕一點的姑娘絕對扛不住而生出妥協之心。
更何況，林芷筠剛拒絕幫他的忙，若是連這點也不接受，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吃不下，喝水就行了。」可惜林芷筠有一顆並不年輕的心，不會被這些情緒左右（臉皮厚了）。
錢華嘆了一口氣。
「我聽說任小姐去外地了，錢先生怎麼沒有去外地？」林芷筠問道。
「我最近有一幅畫要趕，我這人有個習慣，一幅畫沒有畫完之前，若是換地方，是絕對畫不下去的。」錢華無奈道。
「那你的病？」林芷筠問。
「我就在京都醫院治療。」錢華道。
「我們醫院季醫生對這方面的病還是有研究的，你放心好了，肯定能治好。」林芷筠隨便安慰了幾句。
「謝謝，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女孩，遇到像我這樣的人會退避三舍。」錢華自嘲道。
現如今一般人對性病的了解很粗暴，性病就直接等於髒病，得了髒病的人，能是正經人嗎？不退避三舍才怪。
而學醫的人就不同了，人家起碼清楚什麼情況下傳染，什麼情況下不傳染，不會像一般人那樣退避三舍。
「我是學醫的，不會如此。」林芷筠道。
「小林大夫以後肯定會是一位出色醫生。」錢華道。
「錢先生，我雖然在學西醫，但是我有兩個師父是中醫，我也有中醫行醫資格，不如我給你把把脈？」林芷筠忽然詢問道。
「把脈？中醫？」錢華意外道。
林芷筠把中醫行醫許可證從她的大包包裡面拿出來，給他看。
「……」錢華嘴角抽搐，這東西她隨身帶？
「錢先生，介意我給你把把脈嗎？」林芷筠給錢華看完之後，問道。
「我……其實更相信西醫……」錢華委婉地說道。
「我也相信西醫，不然我幹嘛考醫科大？」林芷筠說道。
「……」這話說得錢華都不好接了。
「我答應錢先生過來喝咖啡，其實就是想給錢先生看看病，就看看，不給你開藥。」林芷筠積極地解釋。
錢華：「……」
錢華明白過來，林芷筠因為知道他有病，所以才輕易答應他出來一趟，目的就是拿他當小白鼠練手？
林芷筠都這麼說了，錢華心中不願，卻又找不出像林芷筠拒絕他那樣的理由和藉口。
人家只是把脈，也不開藥，如果連這個要求都不答應，也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