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緊張的看向莫蘭,想說話,卻見莫蘭擺擺手,兀自說道:「高中畢業那年暑假你倆鬧那出我可還記著呢,一個一個的都不叫我省心。你說就你倆那樣,我還能樂意你倆在一起嗎?」
以莫蘭的性格,她猜測後邊還有轉折。
果然啊,短暫的沉默之後,莫蘭開口繼續道:「不過我樂意不樂意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倆樂不樂意。認乾親這事兒是你爸張羅的,我知道認不成也沒攔著,現在窗戶紙捅破了就看你倆想咋地了。」
石頭呆呆的看著莫蘭,好半晌才道:「嬸,我就想和她結婚……」
「你就想個屁!」她忍不了了,激激惱惱的用胳膊肘懟他一下:「對象還沒處就想結婚,你咋不上天呢?」
石頭對著她嘿嘿一樂:「那咱先處對象!」
常久:……
想處對象?先過哥哥弟弟們這一關吧。
大半夜吃完餃子誰都不出去放鞭炮,一個一個全跟狼似的盯著石頭,恨不能立即給他叼走。
沒招了,常春生出去放的炮仗,收拾完桌子莫蘭嚷嚷著困把孩子們都攆出大屋,愛上哪兒去哪兒。
「小九,你去睡覺!」常文喜命令道。
看樣子哥哥弟弟們要有大動作,怪害怕的呢。
「你們悠著點,大過年的……」她提醒道。
悠著點?一個一個都在氣頭上誰忍得了?
關起門來石頭就挨了好幾腳,他也不反抗,就任由哥哥弟弟們收拾他。
她在小屋一直豎著耳朵聽那邊的動靜,結果啥都沒聽著。
外邊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就沒停過,嚴重干擾她的聽力,根本沒辦法判斷那邊的情況。
大哥最有分寸,二哥也通情講理,估計不能見血,對吧?
說服自己後,她賊心大的在春節的躁動和熱鬧里呼呼大睡。
拜年是大年初一必不可少的活動,不用人叫她自己爬起來洗漱收拾準備出門。
哥哥弟弟們起的都挺早,屋裡屋外轉一圈唯獨不見石頭。
不是大半夜給攆走了吧?這可就過分了啊!
「石頭呢?」她問離自己最近的常文健。
常文健輕哼一聲:「腿長他自己身上,誰知道他幹啥去了!姐,你能別結婚嘛?就擱家當老姑娘不也挺好的嗎?」
常久:……
「我連對象都沒有結什麼婚結婚。」
常文健立馬表演個變臉,呲著大牙笑道:「那就好。處對象多沒意思啊,我一個師兄原先好好的,處了對象整天要死要活的,炒菜不專心還差點把後廚燒了,你說處對象多害人吶。」
倒也沒那麼可怕吧……
不多一會石頭回來,原來他去上廁所了,害她白擔心一場。
走路正常,能坐能站,夾菜手不抖……似乎沒啥大事。
懸著的心沒放下幾分鐘,大哥陰沉沉開口對她道:「常久,一會你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媽吖,直呼全名,她慘了。
拜完年哥哥弟弟們和石頭回了家,她乖乖跟著常文喜往大河的方向走。
河邊風大,吹的人臉針扎似的疼。
忽而一條帶著大哥體溫和氣味的圍巾落到她脖子上,常文喜親自給她圍好。
「大哥……」
尋常互動,不知怎的這一聲「大哥」出口竟有些哽咽。
常文喜嘆氣,伸手抱住她,時間仿佛回溯到小時候,大哥也常常這樣抱著她,給她擋風取暖,替她遮風擋雨。
「咱們小九都是大姑娘了……」如老父親般感慨一句,常文喜又嘆了一口氣,「九兒,昨晚上我和你二哥聊半宿,覺得你和石頭處對象也挺好……」
啊?
轉折來得太突然她有些懵。
常文喜兀自說道:「反正早晚都得被豬拱,家裡頭養的豬總比外頭的野豬靠譜,你說是吧?」
常久:……
「我還沒想好呢!」
「這還有啥好想的啊?」常文喜急急道:「好白菜不多,那好豬也少啊。萬一他拱不動你去拱別的白菜了咋整?上哪找這麼好拿捏的豬去啊!」
常久:……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完全沒想到才一晚的時間哥哥們竟然會站在石頭那邊。
「哥,昨晚上你們都和石頭嘮啥了?」她好奇問道。
「沒嘮啥。」
沒嘮啥他們的態度能轉變這麼大?
鬼才信好吧。
但是大哥不說,估計他們早商量好了她問誰都問不出來。
行,男人之間的秘密是吧,不告訴她拉倒。
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莫蘭不管,常春生就是想管莫蘭也不讓管所以可以忽略,哥哥弟弟們統一戰線要麼一輩子不找對象要找就找石頭……
似乎萬事俱備就差她這個當事人表態了啊。
她還是那個態度,順其自然,不用刻意維繫或者強調某一種關係,自然而然的向前走。
石頭也不急,甚至也覺得這樣挺好的。
大年初一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話題總是圍繞處對象進行。
除了說她和石頭,幾個哥哥一個都沒落下。
倒不是催,就是想知道他們有目標沒有。
常文喜很無奈:「我身邊差不多都是男的,上哪兒找對象去啊。不過沒事,等過幾年我銜職升上去年紀也大了,組織會安排我們和當地的適齡女性聯誼相親,說不準那時候就有看對眼兒的了。」
看得出來他是一點不著急,那還說啥隨他去唄。
常文樂好一點,工作單位有女的,雖然比他大都已婚但是都賊熱心的願意給他介紹對象,他一心只想辦案子一次親都沒相過。
聊到常文平時,這小子竟語出驚人。
「我不找對象,找那玩意兒幹啥怪煩的,我自己一個人兒就挺好。」
莫蘭笑道:「你們啊,就是沒開竅,等開竅了一個一個也得跟石頭似的抻著脖子往歪脖子樹上吊。」
常久:……
從好白菜到歪脖子樹,她就不能好好的當個人嗎!
晚上哥哥弟弟們都去大屋跟爸媽嘮家常,她和石頭就擱她的房間說悄悄話。
「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她坐在炕頭認真對石頭道。
石頭坐在炕沿上,聞言對她一笑,一點兒沒想歪。
「我沒傷,文喜哥他們收著勁兒呢,我沒事。」
真的?
她沒全信。
剛才她隨意拍石頭後背一下他明顯一哆嗦,很不尋常。
「別磨嘰,你脫了我就瞅一眼。都擱家呢又不是就咋倆你怕啥?我還能把你咋地啊!」
見她堅持,石頭這才慢悠悠的脫下毛衣。
裡邊還有一件背心。
「都脫了。」
石頭依言照做,背心脫到一半她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好傢夥,她的好哥哥弟弟們下手真狠吶,就這還沒事,石頭也是真挺能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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